“先吃東西吧?!蹦舷ε踔嗤胱酱策?,一勺一勺的舀起吹涼然后放到晏揚嘴邊。
“我,我自己來?!标虛P手撐著往上坐起來些,剛想去接碗?yún)s被顏帥拉住了手,“哎呀你現(xiàn)在是病號,喂個粥而已嘛,別那么生疏客氣?!?p> “張嘴?!蹦舷μе鬃?,淡淡的接了一句。
在兩人眼神和動作脅迫下的晏揚總算“心甘情愿”的張嘴喝粥。
“要不你趁這次機(jī)會多請幾天假唄?!鳖亷浵肓讼虢ㄗh道。
“干嘛要多請幾天假?”晏揚想抬手擦一擦嘴卻被南夕搶先一步,姑娘面無表情的捏著紙巾在他嘴角一揩,卻讓他心神大亂。
“柏初雪的事總得解決吧?”顏帥看了一眼對面好似在無情喂粥的南夕,干脆搬出另一個人。
晏揚喝下最后一口粥,一時接不上話,而南夕像是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一般拿著空飯盒起身出了病房。
“你現(xiàn)在確定你對南夕的感情了?”顏帥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手臂抱在胸前,用一種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好兄弟。
“說不上來,但是見不到她我就想得不行?!标虛P終于可以自己抬手抹抹嘴角,看著對面的白墻回道。
“行,那柏初雪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我……”晏揚的視線落在潔白的被子上,眉頭緊鎖許久沒有開口。
“好了,我先幫你把南夕送了,至于其他的事你這兩天可以慢慢想?!鳖亷浛粗麧M臉糾結(jié)的表情,理解的起身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后提了南夕的包向外走去。
安靜的走廊上,慘白的燈光下,她微微仰著頭靠在墻上,渾身透著一股疲憊和安靜交織的氣質(zhì)。
顏帥看了眼時間,想了想還是打算把她叫醒。
可剛剛走到面前,南夕便睜開了眼坐直身子看向他,“怎么樣?”
“噢,沒事,我先送你回去吧?!鳖亷浾f著把包遞了過去。
“謝謝。”南夕接過包翻出手機(jī),“太晚了不用送了,我……這兩天會比較忙,有要幫忙的地方給我打電話?!?p> “你不來看他了?”
南夕輕輕搖了搖頭,然后又從包里翻出晏揚的車鑰匙遞了過去,“他的車我已經(jīng)停在他家車庫了?!?p> 顏帥愣愣的接鑰匙,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又是什么情況時就聽到她說:“我先走了?!?p> 她的背影在醫(yī)院白墻白光的映襯下,顯得蕭索凄涼,不像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子,倒更像是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
……
南夕回到工作室,全方位的上了鎖后才把自己扔進(jìn)柔軟的床里。
閉上眼還不到一分鐘,信息鈴聲便響了。
——南夕,我今天遇到了一家很好的人,也總算見到了以前一直只存在幻想中的景色。我拍了好多好多照片,再一次深刻的發(fā)現(xiàn),我拍的人文紀(jì)實居然比人像寫真好的太多太多。
——今天阮凌滄又給我發(fā)信息道歉了,他說他和家里已經(jīng)說清楚了和那個女孩子也說清楚了,反正他已經(jīng)回工作的地方去了,我也懶得去想這些破壞我心情的事,你可千萬別告訴他我在哪!
——晚安,姐妹,祝你好夢。
南夕趴在床上笑了笑,手指飛速回了一條。
——晚安,旅途愉快。
一夜無夢,但半夜下了一場大雨,讓本來就淺眠的人輾轉(zhuǎn)反側(cè)了許久才沉沉睡去。
到早上時,她還是被電話鈴聲叫醒的。
“喂?”南夕仰面躺著,抬手揉捏著眉心。
“夕姐!出事了!”
夏夏的聲音急切慌張,直接讓人彈坐起來。
“怎么回事?”南夕開了免提聽著那邊的匯報,順手拉開衣柜找起衣服來。
“別急,我一會兒就來?!?p> 拿著衣服沖進(jìn)衛(wèi)生間時,南夕才發(fā)現(xiàn)昨晚竟然連妝都沒卸,于是兵荒馬亂的卸妝洗漱又化妝,等出門時看了一眼時間著實耽誤了好一會兒。
“夏夏,我到了?!?p> 做衣服的工廠門口除了夏夏以外還有一伙兒熟臉——結(jié)怨已深的熟臉。
“怎么回事?”南夕暗暗攥緊了手機(jī),跑到夏夏身邊問道。
“夕姐,他們欺人太甚!”
“小丫頭,說話要講證據(jù)!”為首的男人仰著頭挑著嘴角,不屑一顧的威脅道。
南夕上前一步將夏夏拉到身后,側(cè)頭問道:“到底怎么了?”
“他們說有一筆大的訂單自己廠子做不完就往芋姐這邊塞過來了,偏偏這兩天芋姐不在廠里,他們就仗著人多勢眾強(qiáng)壓著師傅們趕工,我也是早上聯(lián)系廠里一個熟悉的阿姨問我們貨的情況時才知道發(fā)生了這事?!毕南臍夤墓牡恼f著,眼睛卻一直瞪著魏老板的方向,而手下也下意識的拽緊了南夕的衣角。
“沒事。”南夕感受到衣服的牽扯,抬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是嘛,我就說不是多大的事,你這個小姑娘太較真兒了?!蔽豪习褰舆^手下遞來的煙抽著,瞇眼看著她倆的方向,眼神里的不懷好意絲毫不做掩飾。
“一個誤會而已,那我們就先走了?!蹦舷πχh首示意,拉著夏夏轉(zhuǎn)身要走。
“等會兒?!?p> 魏老板開口喊住她們,還在氣頭上的夏夏卻明顯感覺到南夕拉著她的手突然攥緊了。
“原來你的單子都在白芋花這,她保護(hù)你保護(hù)的真好。一起吃個飯吧?!蔽豪习遄叩剿齻兠媲?,彬彬有禮的邀請道。
“不用了,我怕,又毀了您的雅興?!蹦舷φf完便拽著夏夏從他身邊繞了出去,直到回到車上才感覺那份緊張的情緒稍稍平復(fù)了些。
“夕姐?你還好嗎?”夏夏本想再多罵兩句,可一轉(zhuǎn)頭卻見南夕正快速的做著深呼吸。
“我沒事?!蹦舷合聼┰甑男木w,轉(zhuǎn)頭看著她叮囑道:“以后再聽到是他來找事,就躲遠(yuǎn)點,不要管不要理更不要往上湊?!?p> 夏夏滿身的怒火都被這幾句話澆得瞬間涼透,不是因為她知道了魏老板是誰,而是因為她想起了當(dāng)初南夕找廠子時發(fā)生的一件事。
“夕姐,當(dāng)初……是他嗎?”
南夕看著窗外沒有說話,可搭在腿上的雙手卻無法抑制的顫抖著,像是努力藏起來的秘密被人無情的掀了出來,再也無法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