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夕看著眼前的景象,對著電梯里的人擺了擺手,然后轉頭看著晏揚問道:“樓梯?還是等下一趟?”
晏揚看了一眼樓層12的標識,拿不準主意的說了句:“都行?!?p> “那走吧?!?p> 南夕沒再多言,轉身走向消防通道。
“我的脾氣是不是挺怪的?”高跟鞋的聲音回響在樓道間,身邊的人來去匆匆。
“不啊,怎么這么問?”晏揚認真想了想才回答道。
走到一層平臺上時,南夕住了腳,“我明天得出趟差,顏帥這邊你顧得過來嗎?”
“有大哥照顧他倒也沒事,不過你……有沒有和叔叔說這事?”
南夕搖了搖頭,“沒什么好說的,”頓了頓接著道:“既然顏帥那不嚴重,我就放心了。”
她說完后便疾步離開,沒再管晏揚。
而被留在原地的人卻絲毫沒有半點生氣的感覺,甚至有些心疼。
她有難言之隱,撕裂肺腑般的難言之隱。
這是晏揚最終得出的結論。
“回來了,南夕呢?”顏帥吃著橙子看著垂頭喪氣走進來的人問道。
“回去了吧?!标虛P坐過去,隨手拿了個橙子剝著,“大哥呢?”
“哦,我沒什么事了,剛剛醫(yī)生來檢查也說后天就能出院,我就讓大哥走了?!?p> “恩?!标虛P點點頭,順便將剝好的橙子遞過去。
顏帥看著他的動作一時愣住,不敢相信的縮了縮手。
“不吃?”晏揚正要再拿一個時,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接手里的橙子,抬眸問道。
“呃……你,是受什么刺激了?”顏帥瞇起眼打量他,順便把兩只手都藏了起來。
晏揚沒接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對了,一直沒問你柏初雪怎么樣了?”
突然提及的名字讓晏揚的動作停了下來,“不知道,怎么了?”
“恩……”顏帥抿著嘴,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放到了晏揚眼前。
——柏初雪回我們公司了。
晏揚往上掃了一眼,竟然是繆琴發(fā)的信息。
“她怎么會發(fā)給你?”
“你的關注點不應該在那條信息上嗎?”
顏帥收回手機,他知道繆琴一直以來對晏揚的心思,所以并沒有與她多接觸,但卻偶爾能從她那知道許多晏揚不會主動說的事情。
“她回不回公司與我有什么關系?”晏揚擦著手,漠然道。
“要說起來,我還真有些擔心。”顏帥看了旁邊一眼,湊近他小聲說道。
“擔心什么?”
“擔心你,最后會心軟選擇她?!?p> “不會的?!标虛P堅定的說道,“我雖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但也是有原則的?!?p> 聽到這話顏帥才終于放下心來,當初柏初雪出軌,而晏揚卻偏信她時,差一點就搞得兄弟反目了。
“等我出院,約南夕吃個飯吧。”
晏揚點了點頭,隨即想起剛剛南夕說的事情,連忙道:“她明天要去出差,等她回來看吧?!?p> “唉,你呀。”顏帥看著他下意識偏袒的神情直搖頭。
“對了,你們那天什么情況?怎么突然打起來了?”晏揚看他搖頭,才終于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鼻青臉腫的兄弟身上。
“沒什么,都是些粗人,酒喝高了一言不合就干起來了。”顏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
……
南夕回到家時,明夢依舊沒有回來,這兩天的事情亂得她不想多問,換了鞋丟下包便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每個人的內(nèi)心深處都有不可觸碰的傷口,平日里看似一切太平無事,可一旦被人撕開,便是血淋淋的傷疤交錯縱橫,永不能愈合。
趴了半晌的南夕終于平靜下來,抬手抹了一把臉拭去淚痕。
——夏夏,我明天出趟差去看看布料,要麻煩你來幫我處理幾天店里的事。
——收到,放心去吧夕姐。
——好,那我明天把鑰匙送來給你。
——OK。
南夕起身拿起桌上的便簽看了看,上面是夏夏列好的店鋪情況。
——夢夢,我明天要出趟門,過幾天才回來,你什么時候回?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放心去吧。
——好,那我的鑰匙就先給夏夏,我需要她來幫忙處理一下店里的情況。
——知道了。
說清楚了情況,南夕便沒再打擾他們小情侶約會,照著便簽上列出的事情一條一條處理起來。
——大忙人,什么時候陪我去看婚紗呀。
南夕正對著貨單時就收到了姜江的信息。
是了,這兩天腦子里亂麻麻的,都忘了還有這件事。
——你想什么時候去?
——周天吧,我休息。
南夕看了眼日歷,算了算這一趟出去的時間足夠便應了。
——好,那就周天見。
時至夜深,終于忙完手上工作的南夕靠著椅背揉了揉眉心。
她又翻出去醫(yī)院路上定的機票信息看了一眼,算好時間定好鬧鐘才安心的去衛(wèi)生間洗漱。
其實出差不過是借口罷了,從出生起就在這座城市生活,每一次涉及家事父母的無力感,已經(jīng)讓她累得有些喘不過氣了。
……
……
深夜的花都靜謐宜人,月光照著沙發(fā)上依偎的情人。
電影已近尾聲,對文藝片沒什么興趣的阮凌倉仰頭打著呼嚕,靠在他肩上的明夢握著手機在翻著什么,神色緊張很是不安。
“?。 泵鲏艚K于翻到印象里南夕曾經(jīng)的一條朋友圈,激動的喊了一聲。
“怎么了?怎么了?”阮凌倉驚魂未定的坐起來,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就伸手找著媳婦所在。
“我說南夕怎么突然出差。”明夢看著那條朋友圈喃喃道。
“她怎么了?”阮凌倉隨口應著,順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你看。”明夢將手機遞到他面前。
人啊,偶爾要出門走走,才不會滿目荒涼。
“人啊,偶爾要……”阮凌倉瞇著眼念著上面的文字,然后忍不住吐槽道:“什么鬼?”
“南夕這次出去,一定是去散心而不是出差?!?p> “散心就散心吧,那么大的人了,還能把自己搞丟了不成?”
明夢白了他一眼,卻沒再多說。
她對南夕的家庭情況了解不多,卻也能感受到每次說起家庭時南夕都輕描淡寫般岔開話題的無奈刻意,也唯有提及家里她那波瀾不驚的臉上才會有點別的情緒。
發(fā)生了什么?才讓她迫不及待的突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