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衣,但質(zhì)地精良且極為合身,就像照著她的身材一尺一寸裁剪縫制而成。下身是一條黑色流蘇半裙,隨著腳上一雙簡約黑色細跟涼鞋的走動輕輕晃動著。
懷里還抱著一個四五歲左右的男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小孩子都相像的原因,他們都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
南夕掃了一眼,在座的人都是一臉驚艷的神情,畢竟誰也不曾想過十年前那個瘦瘦小小毫不起眼的小姑娘會長成如今這般風姿綽約的模樣。
“來啦。”齊曼招手喊道,她便笑著一邊抬手和大伙打著招呼一邊往齊曼旁邊的空位走去。
細高跟踏在包廂厚實的地毯上無聲無息,可他的心卻似被踏漏了幾拍。
“誒,說起來初中時她還暗戀過你呢。”顏帥笑著湊近他耳邊說道。
“是嗎?”他淺淺笑著應(yīng)了,回想著當初那段情竇初開的時光。
她坐的那個空位恰好就在他對面,懷里的孩子眼睛骨碌碌轉(zhuǎn)著打量著周圍的大人們。
他背靠落地窗坐著,而此時她和這一桌的同學們打招呼,轉(zhuǎn)到他時眸中映出身后的燈火萬千,熠熠生輝。
她笑著沖他點了點頭,隨即便轉(zhuǎn)開了視線。
顏帥看了一眼身旁好似在走神的人挑了挑眉看著對面剛落座的人問道:“南夕,聽說你在做網(wǎng)店???好辛苦的樣子,忙到現(xiàn)在才來?!?p> 南夕的視線放到他身上,勾唇淺笑應(yīng)道:“是啊,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p> 她大大方方的應(yīng)答,熟練的說著場面上的話。
顏帥聞言咧嘴笑了,頓了頓干脆起身一手飲料一手啤酒走到南夕面前。
“喝哪個?”
南夕抬頭看向站在身邊笑吟吟的人,好歹當初也算得上級草的人物,如今終究是敗給時間這把殺豬刀了嗎?不過聽齊曼說他如今在做健身教練,身材……確實不錯。
“喝酒吧,和大家這么多年沒見,喝飲料有什么意思?”南夕在心里感嘆著顏帥如今只能隱約可見的帥氣接過了他手里拎著的啤酒。
“我?guī)湍汩_。”齊曼拿過一旁的開瓶器,將酒接了過去。
“謝謝?!蹦舷πχ懒酥x。
“你今天沒開車來?”齊曼幫她開好酒隨意的問道。
南夕點點頭,“恩,這兩天被我媽征用了,況且要喝酒嘛,開車反而誤事?!?p> “看來生意不錯嘛,房子買了嗎?”旁邊有人聽著她們的談話便好奇的探頭問道。
“買了呀,現(xiàn)在還處于給父母還債的階段,所以每天都忙得像條狗一樣?!蹦舷A了個炸的金黃的小饅頭,又蘸了點煉乳放進嘴里。
“那你老公是做什么的?”有人逗著孩子好奇的問道。
“我沒結(jié)婚呀,”南夕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懷里的小朋友動了動,一推桌沿跳了下去,然后沖到門邊朝開門進來的大人張開雙臂,“剛才遇到他去衛(wèi)生間,我就先幫他把孩子帶回來?!?p> 眾人露出了然的神情,今天生了娃的大多都帶了孩子來,不過對于沒結(jié)婚沒孩子的人來說,這些小家伙都差不多。
南夕的酒量不錯,但也是基于不空腹的前提下,所以趁著現(xiàn)在大家剛吃飽閑談還沒開始只喝酒的階段,她得抓緊多吃點管飽的。
“你吃慢點,要不要喝湯?”顏帥看著她一心一意在和碗里的饅頭斗爭忍不住問道。
南夕抬手擺了擺,迅速兩口解決完這個已經(jīng)涼了的饅頭。
桌上的人都吃的差不多也聊的差不多了,此時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南夕伸筷子去夾烤鴨時,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禮,她把蘸好醬的鴨肉放在碗里,抬起啤酒瓶對著大家說道:“來,走一個!”
大伙兒紛紛舉杯應(yīng)和,一口酒下去終于不再只盯著她了,三三兩兩的開始串桌喝酒去。
“我過去聊一會啊?!饼R曼小聲的湊過來說道。
南夕啃著鴨架子點點頭,然后又風卷殘云般掃過桌上僅有的幾樣墊肚子的菜肴。
終于感受到七分飽時她饜足的摸著肚子靠在椅背上,然后環(huán)視了一圈已經(jīng)喝嗨了的眾人。
他們自初中畢業(yè)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年了,今天這個局,除了實在來不了的幾乎都到了。
她拿過桌上的紙巾輕輕擦著嘴唇,卻感覺到對面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看過來。
南夕一面抬著酒瓶潤口,一面借余光掃過窗前的人。
氣定神閑。
南夕的腦海里浮出這四個字,精確的概括了那人的神情姿態(tài)。
“晏揚,過來喝一杯啊,你坐那不動是幾個意思?”跑去串桌喝酒的顏帥喊道,氣定神閑的人總算轉(zhuǎn)開了目光。
“來了。”
南夕繼續(xù)用余光瞥著他,瞥到他起身,拿杯子,倒飲料……倒、飲、料?!
她也不知為啥,抬著酒瓶的手猛的一抖,差點嗆死自己。
是不能喝還是不會喝?
著急忙慌的用紙巾擦著溢出來的啤酒的南夕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沒事吧?”剛剛才在不遠處響起過的男聲此刻回蕩在她耳邊,帶著經(jīng)年塵封的往事,壓下了她的驚慌失措。
“沒事。”
“那……喝一杯?”晏揚上下打了一眼,確認她確實沒了剛才的慌張,便拉開她身旁的空椅子坐下,將裝著可樂的杯子往前遞了遞。
南夕扯了扯嘴角,重新拿過酒瓶。
“開車了?”掙扎了一番后她還是忍不住問道。
“恩?!标虛P應(yīng)了聲,想了想又接著道:“明天要飛早班,不能喝?!?p> 南夕眨了眨眼,將酒瓶遞過去與他的杯子一碰,然后仰頭便喝了一大口,也沒去細究他說的飛早班是什么意思。
不一會兒,手里的酒瓶便空了,南夕探身在旁邊的箱子里摸了瓶新的出來,熟練的用一雙筷子打開了瓶蓋。
“少喝點吧?!标虛P看著她的動作,沒來由的有些心疼。
“別慌,告訴你個秘密,我可是千杯不醉?!蹦舷Σ[著眼睛笑著湊近他,像極了他爸媽養(yǎng)的那只面對罐頭時會笑著膩過來討好人的短腿貓。
“行吧,反正你們喝多了有男朋友來接,我們也不用操心?!标虛P給自己續(xù)了點可樂,準備起身去應(yīng)剛才的約。
“男朋友?”南夕也站了起來,聽到這話挑眉看他,手里還拎著那瓶剛打開的啤酒。
見他愣了愣,南夕抬手一揮,又和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利落的喝了一大口酒。
“我沒有男朋友,也不需要。”后面四個字說的輕快又無敵,惹得晏揚心里一陣酥麻。
他手里拿著裝可樂的杯子,看著拎著酒瓶混入人群的南夕,裙上流蘇輕晃,一時,竟有些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