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什么客氣不客氣的,敢情你是過來練繞口令嗎?”
“害,這還不是怕你一個人傷心欲絕,所以過來逗逗你,不然我怕今天一個沒看出,明天你就得被橫著抬出去了?!?p> 秦筱瀟又怎么會不知道呢?今天一大早大家都很奇怪,尤其是對待她更加奇怪,她任何一丁點小動作都會被大家所注意著,好像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一樣。
其實她只想告訴他們,她沒有他們想的那么的脆弱,本來今天她也只是想要把這一天當做一個平凡的,普通的日子去度過,可是身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在提醒著她今天有多么的不普通。
“秦筱瀟,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嗎?如果不親眼看見,我覺得你會后悔的?!?p> “去啊,誰說我不去的?只有親眼看見,痛過,哭過,然后才能真正的放下,這么一說,我還真是一個喜歡自虐的人?!?p> 傅將軍府傅三少爺傅裴迎娶祁國長公主梵悠公主,街道兩旁都被百姓的圍滿了,這是皇家的喜事,大家都想要來湊份熱鬧,傅家也是大手筆,沿路都有人在撒著金箔紙,喜糖,紅包……
秦筱瀟和沈長安不太想成為人山人海中的一員,于是便在屋頂里看著迎親的隊伍路過,那個少年郎一襲紅衣坐在白馬之上,紅色的喜服襯得他越發(fā)的俊美,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秦筱瀟一直盯著傅裴看,傅裴好像察覺到了什么,他的余光瞟到了屋檐上有一個青衣與一個白衣兩道身影,但是他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著那道看向他的目光,現(xiàn)在的他沒有辦法直視她的目光。
目送著迎親隊伍遠去,看著那白馬上的紅色身影慢慢的變成一個點,慢慢的消失在路的盡頭。秦筱瀟微微勾了勾唇,輕笑了一聲,轉(zhuǎn)身便進了院子。
落地的一瞬間淚從臉頰劃過,她快速的擦拭掉,不讓任何人察覺。她沒有看見那個白馬上的紅衣少年在路過她后眉目間流出的苦澀,她也沒有瞧見他眼角掛著的淚珠,他強忍著不肯讓淚珠落下,只因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這是他的選擇,他就連哭泣的資格也沒有。
沈長安一把把秦筱瀟拉到了自己的懷里,秦筱瀟努力的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可是被沈長安安撫住了:“只有這一次,我可以暫時把自己的肩膀借給你,你可以為他哭一次,但今天過后,你再也不能為他哭了。”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呀?我把肩膀借給你是大氣,我不讓你為了他哭,是因為,我,不,準!”
“你誰呀你,你憑什么不準?”
“嗯~下次再告訴你吧,你現(xiàn)在到底要不要哭?”
“哭啊,不哭白不哭,我今天都這么委屈了,干嘛不哭?”
秦筱瀟直接把沈長安的衣服當做紙巾,眼淚鼻涕全往上面擦,這對有些潔癖的沈長安而言簡直就是酷刑?。骸扒伢銥t,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不要得寸進尺?!?p> “我這叫及時行樂?!鼻伢銥t扯過沈長安衣袖的一角痛快的擤了個鼻涕,“啊,舒服啦!”
“秦筱瀟!”
在沈長安整個人都要氣得爆炸的時候,秦筱瀟其實拿出了一件干凈的衣服遞給了他:“好了,別這么生氣嘛,開個玩笑,早就給你準備了換的衣服,快去換了吧?!?p> 沈長安看著自己滿是眼淚鼻涕的衣服果斷的換了秦筱瀟準備好的衣服,沈長安拿著秦筱瀟準備的衣服看了看,還好還是一件比較正常的衣服。
在門外的秦筱瀟突然打了個噴嚏:“奇怪到底是誰在念叨我???”
其實本來秦筱瀟也想要做壞事,給沈長安準備一件比較有特色,特點的衣服,可是轉(zhuǎn)眼想到他的黑臉,便放棄了,她惜命。
換了衛(wèi)生干凈的衣服,沈長安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仿佛獲得新生一樣。
月下,他們一起爬上了屋頂,賞月,喝酒,秦筱瀟對著沈長安舉杯:“這杯酒我敬你,謝謝你,真心的。”
沈長安跟秦筱瀟碰了個杯:“不客氣,今天我過得挺開心的?!?p> “你別誤會啊,我和你喝這杯酒完完全全就是單純的感謝你今天陪著我,逗我開心,沒有其他的意思,也沒有原諒你,以后你還是我的仇人?!?p> 沈長安笑了笑,把酒壺里的酒一飲而盡,敲了一下秦筱瀟的腦門:“你這丫頭可真會潑冷水,好好的心情都被你給弄沒了?!?p> 沈長安直接拉著秦筱瀟一起在屋頂躺下,他們看著天上的星河,這是他們小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了。
“秦筱瀟,你真的會放下傅裴嗎?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是全世界最了解你的人,可是重新再見面的時候我遲疑了,你變了好多,變得我都已經(jīng)有一些看不清,摸不透了?!?p> “可能這就是成長吧,我長大了自然也就會改變了。這些年我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它們教會了我成長,這一切不也有你的功勞嗎?”
沈長安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秦筱瀟,盯著她看了好久好久,后來才轉(zhuǎn)過頭去,悠悠開口說到:“有些事情我現(xiàn)在還沒有辦法告訴你,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
“不用了,我已經(jīng)不想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你們都有自己的原因,自己的立場,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來,我恨你,是因為當年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你卻甩開了我的手,不過后來在外面走南闖北這么多年,也明白了‘別人幫你是情分,別人不幫是本分’的道理,可是我還是不能原諒你。”
秦筱瀟看著沈長安笑了一聲:“人啊明白道理,會拿道理去勸別人,可是真的到自己身上了,卻又變得不講道理,可能是因為沒有感同身受吧,沒有人知道我當時有多么的難受,那種感覺就好像要窒息了一樣。從那之后,我再也不會把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