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把自己的戲服,頭面,頂花都一層層的包好,放進箱子里,再撒好驅蟲藥,上了好幾道封條:“老杜,幫把這些東西都搬到小竹屋去吧,我們在小竹屋找個地方?!?p> “安兒,你真的要留在這里不跑嗎?”
秦安拍了拍箱子倔強的搖了搖:“不了,我不走,我想要留在這,我想在這等傅裴,他會回來找我的?!?p> “安兒?!?p> “老杜,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就不要勸我了?!鼻匕舱f得很堅決,老杜也沒有再勸她,他知道秦安這丫頭從小就倔,只要是她決定好了的事情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秦安摸著裝著行頭的箱子柔聲的說到:“公主,娘娘,將軍,姐姐們,你們先好好休息一下,等過了這陣子,我再好好把你們請出來。”
從沈長安和傅裴各自離開沒多久后,就傳出了消息,傅將軍府謀反是被人冤枉的,傅老將軍和兩位少將軍都被放了出來,而且傅家三公子還被皇帝賜婚,婚配的還是最寵愛的長公主梵悠公主,一時間傅家的風頭更盛從前大家本來還在為皇家的喜事開心呢,可能天下也就只有秦家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不怎么開心了,她后悔了,要是她早一點告訴傅裴她的身份,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這一切可不可能會不太一樣,可是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大家還沒為皇家的喜事開心多久,邊關就傳來了不好的消息,慶國正式向祁國宣戰(zhàn),邊界很快就打了一起,禍亂首先就殃及到白洲城,原本繁華的城鎮(zhèn)一夜間大家都奔走逃命,好像所有的繁華皆是過眼云煙。
國亂了,戰(zhàn)事起,百姓們都想著如何逃命去了,沒有人再來聽戲了,秦家把梨安園關了,給了他們些銀子讓他們各自逃命去了,大家離開了梨安園,原本熱鬧極了的梨安園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秦安想要老杜也離開,但是老杜說什么也不愿意,她不走老杜也不走,如同她不想老杜有事一樣,老杜又怎么可能看著她在這里等死呢,他得帶她走,老杜趁著秦安不注意的時候從后面一掌把她敲暈了,然后把她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他要帶秦安離開這里,他知道他這樣做等秦安醒來,秦安會生他的氣的,可是他不能讓她這么任性的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一路上的難民很多,馬車根本就不能騎太快,走了小半天秦安就醒了過來,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掀開簾子一看,果然老杜已經把她帶出了白洲城。
“老杜,你快停下,我要回去,你讓我回去。”
“安兒,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p> “老杜,你要是再不停下,我就從馬車上跳下去了?!鼻匕惨娎隙胚€是沒有反應作勢要跳下去。
老杜這次悠悠的開口:“我們去京城?!?p> “京城?”
“對,與其讓你留在白洲等傅公子回來找你,還不如我們去京城找他?!?p> “可是,可是我入不了京城?!?p> “梨安園的秦安秦老板入不了,但是秦家的秦大小姐秦筱瀟可以入?!?p> 秦筱瀟,這個名字她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聽到時她不免楞了神。
“小姐,馬車里已經備好了衣服和新的身份證明,從今以后您是懷陽首富秦孝賢的獨女?!?p> “秦孝賢?”秦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也不認識這個人,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懷陽首富會認她這個“女兒”。
“小姐不記得她也是正常,秦孝賢是以前秦家的賬房先生,專門管秦家的財產是老爺夫人的心腹,后來因為惹到了一些權貴,是老爺救下了他,還給了他一筆錢把他送出了慶國,本來已經失去了聯(lián)系,沒有想到前幾年偶然間碰到了他便聯(lián)系上了,其實我們一直都在為你謀劃這個新身份,有些事情我們都知道你放不下,你從小性子就倔,我們知道勸不住你,那就只能好好護著你了?!?p> “老杜!”秦安看著新的服飾,新的身份,老杜用那些平靜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可他們背地里又為她付出了多少。
“小姐,你進馬車換好衣服歇一會兒吧,現(xiàn)在逃亡去京城的人多,我們也走不快,估計還得幾日,老爺會派人在城門口接應我們,以后你可得好好記住自己的身份?!?p> 秦安“嗯”了一聲回到了馬車里,換回來女子的裝扮她真的好不適應,以后她不用再穿那能把人勒得喘不過氣的鮫人皮,不用再泡藥水,不用再學男聲,可是她已經當了太久的男人了,現(xiàn)在做回女人她哪哪都覺得別扭,不適應。
做回了女子的秦安不再似以前那邊方便,她只能一直待在車廂里,不便拋頭露面,這些天駕車趕路也一直都是老杜在做。
秦安好歹也是小有名氣的一號人物,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所以在離開白洲城之前老杜放了一把大火把梨安園整個都燒了,從外面找了兩具尸體,給其中一具尸體帶上秦安的板指,漫天的大火把梨安園燒個精光,兩具尸體也都被燒成了干尸。
現(xiàn)在梨安園的秦老板死在火災中的消息已經傳開,一路上有不少秦安的戲迷在為他傷心,這讓秦安很是自豪,原來有這么多的人都喜歡他的戲。
趕了幾天的路,秦安他們終于帶來京城城門,城門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和他們當年走的時候一樣,離開這里時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還會回來。
秦安掀開簾子,被老杜扶著從馬車上下來,一席淡青色襦裙,外襯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宮裝羅裙,一段湖藍色繡銀線玲瓏錦帶系在不堪一握的纖腰上,錦帶上系著羊脂白玉玉佩。一柄由羊脂玉所雕成的玉簪斜插在挽成桃花髻的青絲中,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鵝蛋臉兒,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采精華,見之忘俗。
“筱瀟,老杜,你們回來了?!庇瓉硪晃簧泶┖谏鸾z暗紋長袍的男人迎了上來,看樣子氣宇非凡,估計就是她“老爹”秦孝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