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內(nèi),驚虹劃過。
劍刃過處,無數(shù)根青竹倒下,傳來聲聲響動。
“啊……”
一聲仰天咆哮,山河頓阻。
抽劍,風(fēng)卷殘云一般。
斬竹,燕過無痕一般。
身形在林間影影綽綽。
劍法正是《神域七十二劍》所錄,李長安憑借先前的記憶,把整套劍法一一演練出來。
心漸寧,漸靜。
蘇云汐擔心,便循聲而來。
“長安,沒事吧!”
“沒事!”
“秦奉還在哭,要不要勸勸?”
“不用,等他哭出來,心緒就好點了?!?p> 李長安雙指夾住一片將落的竹葉,嘆道:“男兒落淚,最可敬重情重義?!?p> 蘇云汐捏捏他的胳膊,“長安,林澤的葬禮是在這里舉行,還是帶回京都去?”
“回京都吧,落葉歸根,葬到他的故鄉(xiāng),入墳和逝去的親人團聚?!?p>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林澤真是為大理寺傾盡了所有?!?p> 李長安不禁神情落寞道:“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離開,心里不是滋味……”
他一把摟住云汐,抱在懷間,低聲笑問道:“汐兒,如果我哪天也走了,你會不會哭?”
蘇云汐一把推開他,斥責(zé)道:“說什么混賬話呢,抓緊練劍,等你練得差不多了,我助力提升破境界。在《神域七十二劍》之中,境界最高的劍術(shù),需要男女雙修。”
“這個我還沒看到!”
蘇云汐責(zé)怪道:“你就翻了幾頁,就想知道啊,整天想著你治理經(jīng)濟的破法子,修煉耽擱了這么多?!?p> 李長安柔聲道:“今后就靠管子仲了,我得專心修煉了,在天道院,若不是院長出手,我們可能喪命在丘山的手中了?!?p> 蘇云汐點頭,“不過,那院長確實厲害,應(yīng)該是上七境的高手。也難怪一直閉關(guān)修煉,不理諸事,弟子都變成了叛軍的走狗?!?p> “老道長云游,不知去了何處,若有機會,一定和他一起論道,提升一下。”
蘇云汐點頭。
“汐兒,我終于明白老者的那幅畫了,上面所講,正是蓮花峰的礦穴,收監(jiān)的那些礦工講述里面的情況,訓(xùn)狼監(jiān)督他們做工。”
蘇云汐沉眉疑問道:“老者這么神,難道他來過嶺南,調(diào)查過這里?”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但我覺得,就是那個手拿木劍的青衫劍客。江湖,劍之魁者,不在乎劍刃是否鋒利,單單一個字,猛就完事了?!?p> 蘇云汐抬頷示意道:“練就完事了,想想我們修為淺薄的后果,差點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一百劍,自有一百劍的功力,若是不行,那就一千劍、一萬劍……直到破鏡為止。
半年之約,很快就到了。夫子也給我們講述過后果,我們身為大陵子民,有義務(wù)和責(zé)任擔起身上的重擔,除了我們,也別無選擇,一旦被妖、魔兩族得逞,世代淪為奴役,遭受屈辱。
其實這些都比較泛泛而談了,我們直接面對的就是死亡,那些妖、魔兩族的人,與我們是深仇大恨。從螭鼉獸到西陵大戰(zhàn)阿丘剎與魔兵,斷帥一腿,無不恨之入骨,一旦我們陷入落敗之局,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
李長安慷慨道:“妖獸因我們而出,也必須由我們?nèi)ソY(jié)束,當下,鏟除了權(quán)楓的勢力,夜越國也會消停些,我有足夠的時間去修煉,以達破鏡,躋身上七境?!?p> “如此正好,就可以專心修煉了!”
起劍,游曳一道罡風(fēng)。
驚虹劈出立斬招式,落霜起勢架住。
兩人在竹林中來來往往,熟悉各種劍法招式。
謫仙之路漫漫,雖千萬人,李長安往矣。
兩人酣戰(zhàn),有些厭倦,便各自坐下身來,開始調(diào)理胸間罡氣靈力,破境之功,需以百萬之功夫,藏納天地之靈氣,達到突飛猛進的效果。不然,破境就是一個妄言,空口白話。
回到府中,管子仲前來。
“大人,你手上有購置絲緞的賬目嗎?”
“這個在知府那邊有詳細的載錄,我?guī)湍阌懸幌隆!?p> “謝大人,微臣想預(yù)估一下斷收的時日,讓夜越國在絕望和希望中將銀錢還回我們的手中?!?p> “有勞先生了,我最近需要勤家修煉,經(jīng)略實行與布局就全仰仗先生了。”
管子仲謙詞道:“我自當竭盡所能,大人安心修煉即可?!?p> 兩人一行出門,李長安找到秦奉,他依舊抱著林澤的骨灰盒愣怔發(fā)呆。
李長安走到他的身邊都沒有發(fā)覺。
“秦奉……秦奉……”
秦奉才緩緩抬了一下眼皮,“大人,你來了!”
“你不要悲傷了,仇我已經(jīng)報了,剃了那人的頭顱。我當時和你一樣,悲痛欲絕,但活著的人,還有自己的使命,有許多事還在等著我們呢!”
秦奉摸著骨灰盒上的鏤刻花樣,嘆聲道:“大人,我明白,但心里難受,總是情不自禁?!?p> 拍拍他的肩膀,李長安點頭道:“會好起來的,等過幾天時間,我們回京都,將林澤好好安葬,讓他入土為安,在九泉之下安息?!?p> “是,大人!”
工戶遭受長期的壓榨,李長安率領(lǐng)盧知府,挨家逐戶進行慰問,贏得親民的口碑。
在虎臺口,夜越國有一批的絲緞品涌入,現(xiàn)在的收納,量比較穩(wěn)定,根據(jù)情報得知,夜越國的百姓已經(jīng)全部投入紡織做工,那些轉(zhuǎn)變晚了的,被那些最初賺到錢的嘲笑蔑視,整個朝野,都陷在一片歡騰之中。
對于購糧的那些小支出,根本不屑一顧。由于貨幣和錢財?shù)脑龆?,夜越國的物價也漸漸攀升,幾乎所有的用品,都依賴從大陵貿(mào)易,那些經(jīng)營小百貨的商人,也十分歡心。
所有的經(jīng)濟發(fā)展,陷入一片空前繁榮的狀態(tài)。
而在京都,朝堂之上,有參奏者向圣上奏明瓊州府的情況,所幸,陳寺卿已向圣上解釋清楚。鑒于國庫也未支出,圣上便不向李長安追責(zé),任憑朝內(nèi)的幾個奸佞叫囂,也無濟于事。
李長安巡查了一番市場之后,心里非常安心,照如此順暢地發(fā)展下去,最多半年,就可以收網(wǎng)了。
一旁的管子仲拂扇欣慰道:“大人,未來可期!”
李長安會心一笑,“日后勞煩先生勤來督察,若有什么異常,及時反饋于我,成大事者,在經(jīng)略方面要做到滴水不漏?!?p> 兩人相視一笑,英雄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