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開始行動,入屋,將柳臨川從床底抽出。
“柳大人,我們又見面了,是不是無限感概!”
“饒命啊,欽差大人,我是被逼的!”
“哼,笑話,有誰逼得了刑部的柳大人!”
“是妖族,是妖族逼我的!”
李長安轉(zhuǎn)身怒道:“我泱泱大陵,能受妖族逼迫?”
“他們脅迫我的妻兒,讓我為他們做事!”
“如此而言,是我錯抓了你?”
柳臨川遲頓一會,“錯也在我,真的該死!”
說罷,他便用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抽了起來。
李長安靜望著他演完這出苦肉計(jì)。
“摘取衣帽,帶回都護(hù)府候?qū)?,擇日,押送大理寺,交由圣上處決。”
柳臨川歇斯底里地呼喊,“不要啊,大人饒了我吧!”
“就你這種禍國殃民的貪官腐吏,有何顏面求饒,帶走!”
繳械投降的那些叛徒,李長安并沒有趕盡殺絕,全部羈押在刑部大獄,依法辦理。
蘇云汐望著壯偉場面,不由興嘆道:“長安,此番謀算,配得上大陵翰林院學(xué)士的名號?!?p> “那必須的,夫君豈能給娘子丟臉?”
深更半夜,周圍的商戶湊過來望著抓捕的熱鬧。
一旁有人道:“真沒發(fā)現(xiàn),原來春庭客棧藏著一幫賊徒。”
又有一人嘀咕道:“就連我這個近臨也沒想到?!?p> 還有一個談?wù)摰模尷铋L安更是心歡。
“你們知道嗎,這位就是那個剖豬破案的欽差大人,是當(dāng)朝圣上親封的翰林院學(xué)士。”
所有的目光都聚向一處。
李長安跨馬勒韁,兜轉(zhuǎn)了兩圈,等云汐上馬,便揚(yáng)鞭趕往都護(hù)府。
短短三日,連破沈府與柳府,著實(shí)讓人歡喜。
等審理了柳臨川,妖族的陰謀便可以逐步瓦解。
柳臨川落馬,而今刑部缺人。
當(dāng)下,百官推舉可解燃眉之急。
第二日,李長安命姚兆擬令,告知附近各州縣,匿名推選西陵刑部侍郎一職。
姚兆立即著手,命快騎傳達(dá)至各州。
定西伯府,管家疾步趕往正堂。
“侯伯,大事不妙,沈八萬與柳侍郎都落入了李長安的手中。”
侯伯憤然而起,將手中茶盞重重摔在地上。
“蠢貨,一幫蠢貨!”
管家躬了一下身,“侯伯息怒,事已至此,我們已無路可走,不久,李長安就會找到我們的頭上。”
“慌什么,我自有辦法,我們的獵物準(zhǔn)備好了嗎?”
“還差三五日的時間!”
“快,讓他們想盡一切辦法,一日內(nèi)必須完成,否則,提頭來見?!?p> 管家柔聲道:“是,侯伯!”
管家退出正堂,徑直奔向后院。
推開后門,沿著松林小道,到了二十八星宮的東墻下。
風(fēng)聲簌簌,銀鈴輕響。
松林后突然閃出一個人影。
谷雨村族長!
“獵物怎么樣了?”
“進(jìn)展順利,會如期完成進(jìn)化!”
管家厲聲道:“侯伯說了,必須在一日內(nèi)完成,不然提頭來見?!?p> 族長點(diǎn)頭,“一定完成重任!”
“走,我們進(jìn)去看看成果!”
兩人一起隱沒在松林中,走了大約五百步,看見一座孤墳。
管家轉(zhuǎn)動墓碑上的機(jī)關(guān),一道巨石大門徐徐打開。
兩人立即進(jìn)入其中。
沿著石甬道向前,向西折轉(zhuǎn),就到了二十八星宮的地宮正廳。
一排排水晶豎棺中,騰著熱氣,里面咕嘟嘟嘟冒泡。
九龍拉棺!
一鎖一鏈一龍一棺!
頭頂亮燦如晝,二十八星懸于穹頂。
棺內(nèi)浮動著紅色的顆粒,猶如蜉蝣一般,密密麻麻,仿若一串連筋骨的碎肉。
管家俯首觀覽,欣慰笑道:“獵物長勢不錯!”
“全仗星宮的龍氣與星輝!”
“好,我這就給侯伯復(fù)命,計(jì)劃提前施行?!?p> 族長拱手道:“可以,我助力突破最后一關(guān),就可以大功告成了!”
管家出了地宮,向侯伯復(fù)命。
侯伯得知后,派遣府衛(wèi)出村,向都護(hù)府趕去。
監(jiān)視寺衛(wèi)快馬傳報,不時便稟傳都護(hù)府。
李長安與蘇云汐斟酌之后,傳命繼續(xù)監(jiān)視。
而今抓捕了沈八萬與柳臨川,風(fēng)吹草動,極有可能就是幌子。
李長安傳令府軍加強(qiáng)戒備,叛賊極有可能反撲。
密審堂前,一片岑靜。
堂案前李長安正襟危坐,柳臨川跪身在地。
磕頭拜見,只聽見一聲聲手銬腳鐐撞擊的金屬聲。
“咣嚓……”
堂側(cè)蘇云汐、段若沁、姚兆望目深凝。
秦奉和石守信則立身在柳臨川身側(cè)握刀。
“柳大人,說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多了,不用我提醒了吧!”
柳臨川哆嗦低頭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在三月之前,府上突然來了兩個女人,貌美如仙,我一時起了色心,便將兩人留在了府內(nèi)??烧l曾想,他們竟然是妖族的人,我們柳家一百二十口人,俱被她們下了毒蠱,要我給她們辦事,才到毒發(fā)時給一些金丹壓制,免受那些疼痛。
我若是反抗,不為她們做事,所有人都被毒蠱害得痛不欲生,躺在地上翻滾,肝腸寸斷一般。
我實(shí)在不忍心看到這些,便答應(yīng)為她們做事。我偷送一些死囚給她們,供她們試毒,貪腐朝廷銀款,以求她們早日為我們柳府解毒。”
李長安哈哈笑道:“好一個天意無縫的故事,大人不愧是我朝西陵的刑部侍郎,編來編去,自己卻是深明大義,比儒家圣人都要圣賢?!?p> “大人明察,小人不敢有半點(diǎn)妄語!”
李長安起身走下臺階笑道:“可憐柳大人巧舌如簧,也難辨事實(shí)之據(jù)。三月前,大、少司命還在青斜谷,我曾當(dāng)面所見。你估計(jì)是在夢里相會的吧!”
柳臨川顫顫巍巍搖頭,聰明反被聰明誤,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段若沁走下臺,輕笑道:“大人可曾記得我?”
柳臨川抬頭一驚,“段花魁!”
“難得大人還曾記得,那想必也記得貝加蟲谷吧!”
柳臨川驚懼失色,黯然癱軟在地上。
李長安見機(jī)正是時候,便傳命寺衛(wèi)帶來沈八萬。
沈八萬一步步靠近他,柳臨川一聲驚叫,“你是人是鬼?”
“你是人是鬼?”
瞳孔不斷放大,縮退著向后爬去。
沈八萬恨道:“我當(dāng)然是人,不如你所愿,沒有死在甲子獄!”
“不可能,不可能,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是鬼,是鬼!”
柳臨川雙手抱頭,藏到墻角桌案底下。
秦奉伸手一把甩過來,將他的鼻尖正磕在地板上。
血潺潺流下!
柳臨川抓了一把,染成一雙血手。
“啊,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