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暗道,到了青斜谷的某處房間。
李長安走到正堂,屋里的陳設(shè)極為熟悉,似曾見過。
對,是幽蘭軒,少司命的居所。他轉(zhuǎn)進(jìn)屋,看見溫水里的金鯉不見蹤影,但很奇怪,她隨手把弄的那枚金葉卻放在桌案旁邊。
李長安輕輕拾起,放在眼前細(xì)細(xì)察看。
門外,秦奉放出信號,外圍的林澤率兵來攻。
在谷口,沖殺聲起。
“殺……”
陰陽家的弟子,武功不俗,與寺衛(wèi)平分秋色,一刀一劍,一進(jìn)一出,傳來聲聲哀嚎。
尸身流血,新鬼怨哭,躺滿整個谷口。
林澤臉上,流下道道血跡。
青夔的布防,真是不容易攻破,整個大理寺的衛(wèi)兵,激戰(zhàn)相持了半個時辰有余,才分出勝負(fù)。
陰陽家弟子敗退,被逼回谷中。
他們并沒有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而是持刀退行,無妄的神色里,充滿仇恨。
天地之間,如同蒙有一層怨氣。
林澤提著劍,劍口滴淌鮮血,滲入沙塵之中。
一陣拖刀的清脆聲響起。
“噌啷……”
劍刃在青石上摩擦。
“告訴你們,若肯放下武器抵抗,可以饒你們不死,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绷譂纱蠛鹨宦?。
那些弟子毫不理會,保持陣型向后撤退。
與此同時,李長安率人趕往青冥殿。
殿內(nèi),燭火通明。
泥塑的陶土神像面前,一個小道童添著油燈。
李長安心生狐疑,難道都逃了?
他向小道童問道:“先師青谷子和其他人呢?”
小道童楞頭一會,嘰嘰喂喂講道:“先師在閉關(guān)修煉,其余的人都歇下了?!?p> 小道童伸手拉了一下李長安的衣襟,“大哥哥,谷口在吵鬧什么,聲音有點(diǎn)大?”
猛然間,一群殺手破開屋頂,飛撲而下,殿外人影晃動,黑壓壓一片。
“青夔!”
“難得大人還能記得我,真是三生有幸?!?p> 李長安冷瞥一眼,“置一派生死而不顧,干起勾結(jié)妖族的勾當(dāng),真是愧對先祖?!?p> “哈哈哈……在所謂江湖正派的眼里,備受冷眼,一群偽君子,道貌岸然,又何須敬重?”
李長安負(fù)手而立,怒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大陵子民的脊梁,又何曾彎曲過?為妖族卑躬屈膝,甘做犬馬,又有什么顏面?”
“呸!顏面值幾兩錢?”
李長安搓開劍鞘,露出一寸劍刃。
“我來告訴你,值幾兩錢!”
與豬狗論道,浪費(fèi)言辭!
“锃……”
拔劍。
李長安轉(zhuǎn)手挽起一道劍花,如驟雨集聚,劍光閃過,驚魂膽寒。
青夔沖劍來迎。
混戰(zhàn)拉開,亂成一鍋粥。
李長安一手抱起小道童,將他扔在桌案底下,一腳踩上桌沿,連殺兩人。換劍回環(huán),劍身穿過對面小卒的咽喉。
抽劍,血流如柱,灑在空中。
一個蛟龍盤臥的身姿,旋腳踢出一劍,將他們串成糖葫蘆,橫七豎八倒在一旁。
青夔一刀劈斬兩名寺衛(wèi),大吼一聲,如雄獅猛虎一般,咬牙長嘶。
但見云汐一個瞬步,長劍迎將上去。
刀劍相接,震得她手心有些發(fā)顫。
殿內(nèi),死尸倒躺斜豎,鮮血潺潺流下。
殿外,劍落血揚(yáng),在風(fēng)中吹起血沫。
寺衛(wèi)也是損失慘重。
李長安飛身接住云汐,擦去嘴角鮮血道:“我來,你退后!”
他凝蓄罡力,氣機(jī)回蕩,八脈氣血不斷噴涌。雪影劍身上,閃出一道刺目的白虹,李長安拔劍而起,沖天三級跳,一個劈空斬落下。
青夔舉刀蓄力,橫刀來接。
“嚓……”
橫刀碎斷,一劍沿著天靈蓋,直接劈到兩股之間。
頭是兩半……
嘴是兩半……
什么都是兩半……
包括擎天柱,也是兩半……
整個人身,猶如柴偶,轟然倒地,血肉貼在沙土上,滲出一大灘血。
陰陽家的弟子見其群龍無首,紛紛丟棄手中刀劍,跪地叩首,連喊求饒。
李長安并非嗜血人屠之輩,便命寺衛(wèi)收刀。
林澤也帶人沖撲過來,刀刃架在跪身者的頭上,只要輕輕揚(yáng)刀,便能取其性命。
李長安舔去嘴角的血漬,一口啐在地上,拿衣襟擦去臉上血跡。
“林澤,住手!”
谷口的陰陽家弟子,已在亂戰(zhàn)之中喪生,倒在了后退的路上。
血色染著青石,月色照著青石……
青石滲著血色,青石映著月色……
谷中活人,可能只有殿外這些和桌下一個小道童……
李長安悠步走到跪伏者身前,問道:“大、少司命人呢?”
一群人搖著頭求饒,并不知情。
突然傳來一聲,“大、少司命已經(jīng)不在谷中,具體去了哪里,我并不知曉!”
李長安點(diǎn)頭。
“看來,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事情敗露,逃之夭夭了?!?p> 李長安一時想不明白,為什么青夔會留下來,不一起逃走?
而今,人已被劈成了兩半,也無從得知。
門下這些弟子,也是聽命辦事,根本不知其中原因。
“你們可知青鸞?”
其中一人道:“是大、少司命的師父!”
李長安抬頭一點(diǎn),示意讓他起身回答:“為何她不在谷中,她去了何處?”
“青鸞行蹤不定,神秘莫測,沒人知道她在哪里,出谷已經(jīng)一年有余了!”
“可曾回過谷中?”
“大概半年前回來過一次,不過是在留香館中暗會大、少司命,沒來谷中?!?p> 李長安驚異,“還有此等事!余長老與青鸞是什么關(guān)系?”
那人望了一眼李長安,面色沉凝道:“這個……”
“你快點(diǎn)說,整個青斜谷已被寺衛(wèi)控制,沒人能傷害得了你!”
青袍男子這才稍稍放心,開口言道:“青鸞與余長老是……是情人!”
“??!”李長安睜大眼睛一驚。
一旁的蘇云汐也是不敢相信。
青袍男子剛要再言,猛然抱著肚子滾了起來……
“啊……啊……”
蘇云汐見機(jī)不妙,立即上前封了他的穴道。伸手按住脈搏診斷,臉上愁云籠罩。
“蠱毒!”
李長安久久未語,看來,這些陰陽家的弟子,體內(nèi)一定被蠱蟲控制,才這么死心塌地為他們賣命!
“怎么辦?”
“我已封了他的穴道,只能帶回去試試了!”
蘇云汐伸手摸摸其他弟子,蟲蠱還未完全入髓,可以醫(yī)治。
李長安想起大殿桌子底下還有一個舔油的小道童,便與陳寺卿入殿,抱出孩子。
孩子受了驚嚇,淚水滿面,將整個面龐哭得紅撲撲,熱乎乎的。
“別怕,大哥哥是好人,你知道先師青谷子在哪里閉關(guān)修煉嗎?”
小道童揉揉眼睛,哭訴道:“在紫氣巖!”
“紫氣巖在哪里?”
小道童小手指了指后山崖壁。
經(jīng)此血戰(zhàn),大理寺也是元?dú)獯髠?,兵力減半,一些斷骨剃肉的,需要趕忙醫(yī)治。
正此時,六扇門的何義山帶兵入谷。
李長安命令六扇門立即帶人去療傷,將小道童交于他們手中。再者,派人仔細(xì)清掃戰(zhàn)場,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何義山立即領(lǐng)命,吩咐侍衛(wèi)立刻散開,仔細(xì)查找每一個角落。
李長安望著云汐,突然看見她的肩頭破了裙衣。
他連忙撲身過去,“你受傷了?”
“一點(diǎn)皮肉而已,何須大驚小怪?”
“確定沒事?”
蘇云汐點(diǎn)了點(diǎn)頭。
陳寺卿聽見侄女受傷,立即扯下一截粗布,幫她包扎。
蘇云汐笑語道:“還是陳叔叔好!”
李長安又氣又愧疚,居然沒保護(hù)好自己的未婚妻,還讓叔叔來包扎,恥辱!
等扎好傷口之后,他與存孝大哥開路,去往紫氣巖。
半炷香后,一行登上山崖,到了紫氣巖。
原來,紫氣巖是一處洞天福地。
李長安使用罡力推開石門,沿著甬道進(jìn)入里面。
所有人跟在身后,陳寺卿監(jiān)視右邊石壁。
李長安負(fù)責(zé)左邊,一馬當(dāng)先,提劍邁步而行。
“咕咕……”
猛然一聲,嚇得李長安一身冷汗。
“那是什么?”陳寺卿指向正前方的石壁。
長安陵公子
雖然有點(diǎn)單機(jī)的味道,但我相信,總會有一縷光,陪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