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坐下來,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個詳細。
并且將一些重要的線索,幫宗將軍記在了書卷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尤其是一些習武的粗猛大漢,完全有這樣的必要。
一炷香后,府院里傳來聲音。
是秦奉。
李長安起身,秦奉、天狼已經(jīng)走了進來。
“秦奉,你這是人未到,聲先至呀!”
秦奉點頭道:“可算是把你給盼回來了,你若再不來,我就提刀沖向北海,走馬去救兄弟了?!?p> 李長安臉色一驚:“林澤遇到危險了?”
天狼立即回復道:“大人莫慌,林澤暫時還是安全的,無需擔憂。秦奉只是心急,怕林澤那邊出了意外?!?p> “那便好,可別因為魯莽誤了大事?!?p> 天狼默許認同。
靜靜站在一側的蘇云汐面無神色,卻被秦奉望在眼中。
“這位是?”
李長安轉眼望著蘇云汐,鄭重介紹道:“這位便是京城聞名遐邇的上爻學宮弟子蘇云汐,蘇右尉的千金小姐?!?p> 秦奉當即思考,怎么突然來了個蘇小姐,也不知這李大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立即向蘇小姐致意,以表歡迎。
肥鼓的宗將軍見幾人一起敘舊,便自行回避,安排部下收拾幾間房舍,以供幾人歇息。
同時,他喊來趙副將,交代了麝香,商姒,以及螭鼉獸的相關事宜,囑托一定要嚴加密查。
出了正堂大門。
四人先回房舍,需要細心籌劃一下。
天狼和蘇云汐走在前面。
李長安與秦奉二人殿后。
他低頭湊在李長安的耳邊輕問道:“你怎么帶了個女人回來,是你臥床暖被的可人兒么?”
“休要胡說!”
李長安一巴掌拍在秦奉的冠帽上,打落在地。
秦奉嬉笑著道:“你瞧,心虛了吧,還上手了!”
蘇云汐聽見響動,轉身一看,恰好秦奉彎身拾起冠帽,重新戴回腦袋上,前后搖正,嘴里嘀咕,實在滑稽可笑。
秦奉指著李長安笑道:“蘇姑娘,你瞧,還有哪個頂頭上司是這個樣子,動手就給人呼一巴掌。哎,這……”
李長安似笑非笑,“你瞧,你那狼狽的樣,叫你胡言亂語!”
秦奉還不死心。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大人消消氣,別往心坎里去,要好好善待人家蘇姑娘啊?!?p> 回到房舍,李長安命將軍府的兵士找來一張北海的偵查圖,圖上標注了北海各地的山河湖泊,城址路線,以及重要的口塞關隘。
李長安指著圖紙問道:“秦奉,天狼,林澤大概在什么位置?”
秦奉指著圖上的地點道:“九妖臺!”
“在九妖臺做什么?”
“這個……林澤只是通過寺衛(wèi)的專屬暗號告訴我們他是安全的,具體做什么,我們也不知道?!?p> 他也開始深思這個問題。
蘇云汐則走上前來道:“九妖臺是人妖兩族的禁地,也是歃血之城,無人知道城里藏匿著什么。百家祖制有令,凡大陵弟子,絕不可入內,否則,接受鞭骨雷劫之刑。數(shù)百年之內,無一人敢逾界登臺。也有傳言說是有一個山野道人登臺入城,回來后便瘋癲失智,最后自己掛在了東海涯畔的扶桑樹上,結成了一顆樹果,掉墜到了海底?!?p> 李長安半信半疑,“世間還有此等荒唐之事?”
不過,以蘇姑娘的見識,想必是有這樣的傳言。
“可既然是九妖臺,為什么妖族也不能進入呢?”
蘇云汐感嘆道,“這或許就是天道造物的奇妙吧,這個九妖臺,是天地設的禁制,外面的妖族無法入城,里面的妖物也無法出城?!?p> 秦奉聽著心顫,“那豈不是林澤身處險境?”
蘇云汐淡定回道:“既然他能傳回安全的訊息,就說明他是安全的,你無需太過急躁,所有的事,我們一步步來?!?p> 李長安應和一句,“對,就依蘇姑娘之言,我們先做部署,免得亂了陣腳,功虧一簣?!?p> 就在此時,天狼啟口道:“陰陽家的余長老也入了九妖臺,林澤應該沒有什么大礙。”
李長安一看秦奉,緊繃著個臉。
“你慌個球啊,林澤沒你的智商,還是沒你的武力,他會自己尋死,都不帶掙扎一下的嗎?還有大理寺那么多兄弟,一個都不少,全部給我們救出來。你再仔細想想,只要林澤不暴露,永遠就是陰陽家的弟子,你愁眉苦臉那個死樣,陰陽家?guī)巳ニ退?,還搭個長老進去,簡直是腦子被屎糊了,一竅不通?!?p> 李長安久久盯視,訓起話來,倒是有幾絲威風凜凜。
“如此情況,我們先去九妖臺看看,通知宗將軍,兵力支援?!?p> 眾人齊齊應聲。
李長安縱馬跟在引路標旗兵身后,出了鎮(zhèn)北城,徑直向東奔去。
雪原茫茫,一望無垠。
幾點人影,踏破寧靜,這片土地,終于不再岑寂。
蘇云汐還是一身裙衣,迎著刺骨冬寒,難道不冷嗎?
李長安解下身后的狐裘大衣,丟到蘇云汐懷中,大呼道:“天寒地凍,還是加件衣裳,內力御寒,有傷元力?!?p> 蘇云汐也不客氣,甩開狐裘大衣,迎風穿裹,豪氣大顯。
距九妖臺十里,便看見天穹上豎下一道藍晶熒光,猶如一道天柱,聳立而起,支撐天地。
眾人嘆為觀止。
但這邪乎的東西,并不怎么喜歡。
抵達九妖臺,四周的日色黯淡,全憑那道光柱的亮度照射四周。
隱隱之間,可窺見三丈高的城池。
臥槽,這她媽太高了吧,這是天地斷頭臺吧。
李長安頓時一慌,這個世界里,什么奇葩荒誕的東西都有。再一想,這城墻莫不是一種幻覺或是一種蜃氣,與金字塔都能媲美了,實在難以想象。即便百家圣人有搬山修為,也無一人去搬石筑城呀。
此等搬磚人,絕無僅有!
蘇云汐抬頭掃向四周,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其余視野,被那層藍晶熒光吞噬。
李長安轉頭望向眾人,“怎么登臺入城?”
他們皆是面面相覷,無一人應聲。
蘇云汐坦言道:“我作為儒家弟子,不可登臺入城,祖制要守,你們其余的人,屬于大陵朝廷的軍甲,倒是沒有什么俗約,可以進入,但里面的兇險無人可以估測,你們做好心理準備?!?p> 李長安定神呼道:“這個你放心,你是知道入城之法?”
“或許知道!”
“你這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閉嘴,沒人當你啞巴”蘇云汐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