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妃不動神色,常嬤嬤開口問道:“聽說南淵王今日進(jìn)宮了,在御書房跟皇上待了有一個時辰。”
張德才滿臉堆笑,笑道:“是,嬤嬤的消息可真靈通,小的就是為這事兒特意來稟報的?!?p> 常嬤嬤見蕭太妃的神色有些不悅,大喝了一聲:“大膽!一個奴才也敢跑到太妃的寢宮里來危言聳聽嗎!?”
撲通一聲,張德才忙往地上一跪,身子抖了幾抖,回道:“太妃明鑒啊,奴才句句屬實(shí)。
絕不敢有絲毫隱瞞,奴才愿意此生忠心于太妃,若有半分異心,便千刀萬剮身首異處。”
“好,哀家就信你一次,說吧?!?p> 蕭太妃幽幽地開口。
“謝太妃?!?p> 張德才見蕭太妃沒有繼續(xù)為難,便也是給了自己一次機(jī)會,心中想著一定要把握住這才機(jī)會,投靠蕭太妃,才能在宮中立足。
“今日皇上問起今早送給南淵王府中的兩位貴女是否滿意,如果不滿意就換掉,南淵王沒有拒絕兩位貴女。
奴才知道貴女是太妃安排的,所以聽見南淵王面圣為的就是此事,怕這事有什么變化,
才親自去探了探消息。
若有變化,奴才也好趕得及送來給太妃,好早做其他的打算?!?p> “嗯,你倒還算機(jī)靈。”
蕭太妃深看了一眼張德才,也順便打量了一番。
“但此事哀家早已知曉,你既有投靠之心,也得拿出你的忠心給哀家看看。”
張德才聽言心中一喜,早就知道這事蕭太妃可能早就知道,但還是稟報了上去,也因這一點(diǎn),蕭太妃定會給自己一個機(jī)會。
張德才趕緊說道:“是,奴才對太妃定然是忠心不二的,對此事奴才有一看法?!?p> “在太妃面前還賣什么關(guān)子,還不快說!”
常嬤嬤見慣了這種人,但還是有些不屑。
“常嬤嬤說的是?!?p> 張德才看了常嬤嬤一眼,哼!等有一天老子站住了腳,必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張德才心中這樣想,臉上笑意卻不減:“太妃,兩位貴女雖貌美如花,也擅長取悅男人,
但畢竟來自煙花六巷之地,身上的那股子野花味兒終歸藏不住,奴才覺著,
應(yīng)該給南淵王找一個家世清白,毫無城府的閨閣女子做王妃?!?p> 張德才話說一半,頓了頓。
“接著說?!?p> 蕭太妃聽言來了些興趣,示意張德才繼續(xù)說。
“一來南淵王性格淡漠,也從未近過女色,萬一兩位貴女無法留住,又加上身份低微,很容易被南淵王產(chǎn)生厭惡之心扔出府外。
而王妃就不同了,皇上欽賜,又是發(fā)妻,若無旨意,南淵王必定是不會隨意胡來。”
“二來,閨閣女子都是養(yǎng)在府內(nèi)精心培養(yǎng)的,在氣質(zhì)身份上都壓了兩位貴女一頭,說不定也能因此打動南淵王?!?p> “三來,可以選擇朝中未投靠太妃的臣子,讓其女兒嫁入南淵王府,以此牽制,同時可以讓其女兒從王府中傳遞真實(shí)的消息出來?!?p> 張德才說完后,恭敬地侯在一旁。
半晌,蕭太妃才緩緩開口:“張公公,哀家知道你一向與那王順不合,先帝仙去后,王順做了太監(jiān)總管,處處打壓你一頭,你如今可在尚衣局?”
“是?!?p> 張德才回道,心中滿是不服。
王順那狗奴才,當(dāng)年跟自己稱兄道弟的,如今做了太監(jiān)總管,自己卻被貶到尚衣局做一個小打雜的,連那些新入宮的小太監(jiān)都能對自己頤指氣使的。
“從今日開始,尚衣局便由你來掌管,此事也交由你來辦,若是辦的好,便重重有賞,若辦不好……”
蕭太妃說著眸色一冷。
張德才連忙跪地,信誓旦旦地道:“請?zhí)判模耸屡乓欢ㄞk得妥妥的,謝太妃?!?p> “期間若是有任何需要,可以找常嬤嬤,下去吧?!?p> “是,太妃,奴才告退?!?p> 張德才謝恩后就退出了寢殿。
望著張德才離去的方向,常嬤嬤有些不放心,說道:“太妃,此人就是棵墻頭草,
當(dāng)年就是因?yàn)楸撑蚜酥髯硬疟毁H到了尚衣局中做個下等太監(jiān),這件事這么重要,不如交給老奴來辦?”
蕭太妃卻不以為然,扯出一抹譏笑:“如此小人,若是不加以利用豈不可惜?
何況,有些事也不方便你親自出手,讓他去做反而掩人耳目。
此外,哀家還有其他要事交給你做?!?p> “請?zhí)愿馈!?p> 既然蕭太妃開口了,常嬤嬤也不再多言。
“兩位貴女的身份他是如何知道的?”
蕭太妃微微有些怒意。
“這……”
做這件事的人都已經(jīng)處理掉了,常嬤嬤也實(shí)在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錯。
“這件事連張德才都能知道,你以為南淵王可能會不明白嗎?
這兩枚棋子怕是已經(jīng)廢了,張德才的這件事你要好好配合,切記不可再露出馬腳?!?p> “是?!?p> 常嬤嬤回應(yīng)道。
太傅府
蘇文琮此時已經(jīng)卸下了一身官府,換上了一襲月牙袍子,劍眉星目,清新俊逸,一臉焦急地站在大門口朝皇宮方向看著。
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一頂熟悉的轎子往這里駛來,沒一會兒,轎子就停在了府門口。
蘇伯淮從轎子里緩緩出來,身子向一側(cè)偏著,一手撐著后腰。
“爹?!?p> 蘇文琮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扶著蘇伯淮道:“您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進(jìn)屋說吧。”
蘇文琮扶著蘇伯淮躺在了床上,眉眼間都是擔(dān)憂:“爹,是不是皇上不同意?”
“沒有,皇上同意了。此事本來就沒有定下,估摸著南淵王那邊沒有答應(yīng)。
所以為父也沒有多費(fèi)唇舌。”蘇伯淮側(cè)身躺在床上說道。
“那就好?!?p> 蘇文琮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不放心地問道:“難道此事真的跟蕭太妃沒關(guān)系嗎?”
“若真是蕭太妃所為,怕是此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但當(dāng)年您拒絕了蕭太妃的拉攏,雖然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但按照蕭太妃的行事作風(fēng),
難不成就這么簡單的放過我們了嗎???”
蘇文琮表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