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說的極是?!?p> 淳于照一身黃袍正坐在大殿上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天承國已歷經(jīng)百年,多虧了先帝們勵精圖治,福澤百姓,才有了如今的國泰民安,可如今到了朕一輩,唉……”
都怪自己的身子,自幼便患上了心疾,看了多個名醫(yī)都只說只能以湯藥續(xù)著,切不可過多勞累。
“眾卿可有什么良策?”
淳于照覺著有些累,往龍椅后靠了靠,眼神瞥向大殿下方。
“皇上,澤王雖已有側(cè)妃,但至今未有子嗣,南淵王已過弱冠之年卻還未娶親。
不如給二位王爺分別送兩位貴女,若他日誕下皇嗣可扶為側(cè)妃?!?p> 左相提議道。
“這主意不錯?!?p> “是啊是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同意這建議。
“哎,岑大人,令愛快及笄了吧?年紀(jì)倒也和南淵王相配啊?!?p> “小女已經(jīng)許了人家,聘禮都收了,及笄后就要嫁過去了?!?p> 岑大人訕訕一笑,抬袖擦了擦虛汗。
幸好,早早給女兒訂了婚,嫁個毫無實(shí)權(quán)的外姓王爺,還不如嫁給世家的遠(yuǎn)親,好歹知根知底的。
“那可惜了。”
“聽說太傅府的大小姐,剛過了及笄之齡,容貌端正,秀外慧中?!?p> “蘇大人,莫不是令妹也許了人家吧?”
居然打起了自家小妹的主意了!
蘇文琮壓下心底的不悅,臉上帶著官腔,笑了笑道:“張大人說笑了,令妹還未許人家,還待字閨中。”
“嗯,這樣看倒也算是匹配,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也不算委屈了南淵王。”
“不知蘇愛卿意下如何?”
皇帝淳于照聽著朝臣們的議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便把問題拋給了蘇文琮。
“回皇上,也謝各位同僚抬愛,只是舍妹的婚事在下還無法代父親做主。”
“恐怕此事還得回去稟告家父,且南淵王還不知此事?!?p> “若貿(mào)然定下,只怕會委屈了南淵王,也怕辜負(fù)了皇上的一番好意?!?p> 蘇文琮說話滴水不漏。
“嗯,也好,那此事就交由蘇愛卿了,也代朕向太傅問聲好,蘇太傅勞苦功高,為朝廷貢獻(xiàn)了大半輩子。
就算此事不成,朕也會為令妹找一門好的婚事,定讓太傅他老人家安心。”
淳于照話題一轉(zhuǎn),就把這場婚事變?yōu)榱顺贾隆?p> 從而告誡朝臣們,能為國家肝腦涂地,一心為國的,國家也一定不會虧待了他。
“謝皇上?!?p> “皇上英名,臣等必會忠心為國,肝腦涂地!”
“皇上英名……”
“……”
蘇文琮想起今日在朝上之事,心中思緒萬千,前進(jìn)的腳步陡然一停。
跟在后面的蘇小意沒注意差點(diǎn)一個趔趄。
轉(zhuǎn)頭看見自家妹妹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由得更愁了。
也怪自己平時太過于寵溺這個妹子,家中也無人好好管教,才養(yǎng)的如今這般自由拘束,半點(diǎn)沒有名門閨秀的樣。
若是真的嫁進(jìn)南淵王府,就南淵王那冷清的性子,指不定哪天闖一禍,人就直接給她丟出去了。
那得多難看啊……
“阿雅,盯著你家小姐,這幾日在府中閉門思過,沒我的允許,不許踏出府門一步!”
最近因為這婚事肯定有很多人盯著太傅府,關(guān)著這丫頭能收收性子,也省的出去添亂!
這件事得趕緊跟爹去商議商議,最好能把這門親事給推了。
蘇文琮留下句話就邁著大步直奔書房。
蘇小意看了一眼阿雅,道:
“你覺不覺得大哥今日有些奇怪?”
從前自己再如何胡鬧,大哥都只是嘴上說幾句,從不動真格的。
這次只不過是男裝出了個門,大哥就要把我關(guān)在府里。
“許是在朝上遇到不順心的事兒了吧?!?p> 阿雅回應(yīng)了一句。
“可能吧……”
說的也對,朝堂的那些彎彎繞繞屬實(shí)令人煩憂。
而且,前晚剛?cè)ト思壹依镒吡艘辉?,順手帶走了一樣?xùn)|西。
萬一人家發(fā)現(xiàn)來尋,那可就不好了!
剛好這幾日在府里呆著,避開著點(diǎn)也行。
蘇小意寬慰了自己幾句,就往碧玉閣走去。
阿雅緊緊跟了上去。
蘇文琮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進(jìn)了書房,把事兒原原本本的說了通。
過了半晌,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哪還有那翩翩公子的模樣。
反倒是太傅蘇伯淮正悠閑地躺在羅漢椅上,拿著放大鏡在那看書,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成了正比。
打他記事起,父親除了去宮里教書,就是回了府整日在書房里,從來不管太傅府的事。
娘的身體不好,偶爾幫襯著姚管家操勞府里事務(wù)。
妹妹蘇小意更是性子跳脫,古靈精怪。
一開始年紀(jì)小倒還好,在府里小打小鬧的,大了點(diǎn)就總溜出府混在市井中。
他長大后就一個人挑起了太傅府的重?fù)?dān),獨(dú)自處理著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
除此之外,還要每日上朝結(jié)交各路人士,畢竟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也得為了家族的未來著想。
因此也疏于管教這個妹妹了,現(xiàn)在到了這般年紀(jì),再想管教也是沒什么用了。
“爹,這事兒還得您做主才是,小妹如今這性子要是嫁人,必得配個家室清白,
婆家好說話,性格溫順謙讓的妹夫才是,肯定不能是南淵王這等……”
蘇文琮一向疼愛自己這個妹妹,不禁說的有些急了,都沒發(fā)覺自己的話苗頭不對了。
南淵王再怎么說,畢竟是個正經(jīng)的皇子,私下議論皇子若是被人聽見,也是要論罪的。
蘇伯淮放下手中的書,打斷了兒子的話,接過了話頭,道:“說是我做主,你這不都已經(jīng)替老夫決定好了?!?p> 蘇文琮一愣,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隨即感覺有些不對,眉頭一跳,睜大了眼睛看向蘇伯淮:
“難不成,您還答應(yīng)這門親事?”
父親因多年與書為伴,眼睛多少有些模糊不清,好在皇子們都已出宮各自立府,
三皇子也登基為帝,當(dāng)今圣上體恤,提前讓父親在太傅府安度晚年。
雖無實(shí)權(quán),但好歹有個太傅的名頭,依舊拿著朝堂特例的銀錢,日子也還算過得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