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頡利這狗賊!”
群情激憤,不知誰叫喚了一聲,人群頓時直抵頡利虎帳,將四面都開了個窟窿。
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走入帳中的士兵片刻后又走了出來,無一例外面色變得好看起來。他們詭異地看著薛延陀,眼神里含著說不出的味道,薛延陀看得困惑,走入了虎帳之中。
虎帳內(nèi),一張羊皮之上,薛延陀看到了他的女人!
赤身裸體,瑟瑟發(fā)抖地躲在角落。
而在一旁,頡利正挺著腰桿呵斥著突然闖進來的士兵,同樣的,他也是光溜溜的。
怪不得他們會用那樣的眼光看著薛延陀!
消息頓時就在人群中散開,竊竊私語不斷!
薛延陀當真是顏面掃地,尊嚴蕩然無存!
若是薛延陀此前還對葉歡的推測抱有最后一絲懷疑,那么現(xiàn)在他算是真正相信了,他的女人出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一股戾氣自他的心中升起,這是屬于他的女人,沒想到讓頡利這肥豬給拱了!薛延陀脖子瞬間紅了,腎上腺素剎那間激增,當即就是一刀狠狠劈了下來!
“狗賊,看刀!”薛延陀大喝。
若論智謀,頡利或許略勝一籌,但若論武力,薛延陀勝過他千萬分。
薛延陀勃然大怒,早就恨不得一刀砍了他,這一刀乃是他傾盡全力的一擊,頡利必然是接不住的!頡利看呆了,心中直打著鼓,身體卻如同定在原地一樣,難以移動分毫!
這一刀又重又急,眼看就要落在頡利頭頂,一個黑衣人忽然閃了出來,事先毫無任何預(yù)兆!
黑衣人單手握著長劍,橫刀護住身下已然屁滾尿流的頡利,這一刀落下,交擊之聲若旱地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卻沒想傷到的竟然是薛延陀!只見他握刀的手虎口崩裂,鮮血如小溪般流淌下來,反觀黑衣人只是膝蓋稍彎,安然無恙,薛延陀全力的攻擊還是被接了下來。
“你是誰?”薛延陀喝問道。
頡利也是驚恐的抬起頭,他也從未見過這一號人,為什么會救他?!
黑衣人沒有說話,卻抬頭看向一個方向,眾人看去,只見風雪中一個瘦弱的身影浮現(xiàn),還有那夸張向外凸起的額頭。葉歡面色當即劇變,他萬萬想不到這人竟然是那突!
“你不是死了么?!”
那突無比冰冷地看著葉歡,聲音中透著寒氣:“你倒真是嘴硬!到現(xiàn)在還沒說出治病的藥材!但你以為你能逃了嗎?我既出現(xiàn),接下來就會不擇手段讓你開口!”
丟下這句話,那突不再理會葉歡,向黑衣人施了一禮。
“多謝墨老出手救下可汗!”那突繼續(xù)說道,“接下來還請您出手殺了這些叛徒!”
“我只答應(yīng)護住你的可汗,可沒說要幫你出手!”嘶啞的聲音響起,這個叫做墨老的黑衣人拒絕了。
聽到這里葉歡松了口氣,對比薛延陀就知道這個墨老有多難對付,若他出手,能否逃走都還是兩說!
但那突卻并不因此感到失望,或者說之前他那么說只是在試探墨老,他故作遺憾地嘆了口氣:“也罷,葉老既然不愿出手那便就在一旁看著吧,看著我如何收拾這群叛軍!”
“那突!你的軍隊全都被放倒了,你一個人又怎么收拾我們所有人!”薛延陀皺著眉頭,沖著那突喊道。
呵呵!
一陣輕笑聲自那突嘴中發(fā)出,他好笑地搖了搖頭:“我說過,你們跑不了!”那突吹響牛角,另是一道悠揚的聲音響起,當即轟隆隆之聲大作,營地四周一個接一個的士兵開始出現(xiàn)!
這些士兵皆是身著麻服,薛延陀看了,青筋立時向外暴突。
這群士兵正是之前襲擊他領(lǐng)地的契丹人!
“果然是他們!”
當這批裝扮成契丹人的突厥士兵出現(xiàn)時,場中的情況又是急轉(zhuǎn)。
望著出現(xiàn)的這些人,薛延陀眼睛變得血紅,他們出現(xiàn)在這里就意味著……
現(xiàn)場的局勢瞬間演變成雙方人數(shù)的較量,縱然葉歡他們之前已經(jīng)放倒了很多人,但那突叫來的士兵依然比薛延陀一眾人多。勝利的天平不再向著葉歡這邊傾斜,縱然死斗,最后敗的依舊是他們!
走投無路之下,葉歡指揮他們開始向外突圍,他們張開的是包圍網(wǎng),那么葉歡他們就以點破面!
一波又一波攻勢,縱然是這樣,依舊沒能突圍出去。
葉歡見此情形,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暗暗想到:“還是做不到嗎?”
他拉過瘋女,揉了揉自己泛紅的眼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沒能遵守承諾,沒能把你帶出去!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救你的,他們想要從我口中得到是治病的藥材,我會以此要挾他們放你走!”
葉歡說罷最后一句話,毅然決然隨薛延陀他們沖了出去,試圖沖開一個口子。
瘋女盯著葉歡看了許久,不知到想著什么,他忽然轉(zhuǎn)身跑了起來,與葉歡他們集火進攻的地方完全相反。
所有人都已經(jīng)竭盡全力地廝殺著,明明拼盡了全力,明明差一步就能自由,難道就要止步于此嗎?
瘋女全力奔跑著,很快來到了木牢,下一秒她從袖中摸出了一大串木制的鑰匙,開始打開木牢的門,放出關(guān)在里面的囚犯!
他們都是頡利打敗其他部族抓獲的要犯,皆都對頡利有著血海深仇!
同時,他們與薛延陀一眾一樣,都想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有的犯人都加入到薛延陀的隊伍中,剎那間,情況又是峰回路轉(zhuǎn)!
那突的臉色終于變了,隨著突厥士兵組成包圍網(wǎng)的潰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當看到葉歡隨著人群就要沖了出去之時他坐不住了。
葉歡一逃什么都沒了,死去弟弟的仇,治病的辦法!
又什么時候鐵蹄踏平大唐?又什么時候用唐人的血祭奠弟弟?
“若我們得不到治病的辦法那就毀了他!”那突心中一狠,轉(zhuǎn)頭沖著黑衣人大吼道,“墨老!出手殺了那個小子!”
“我說了……”
墨老剛一開口,那突就冷冷道:“你若不出手,我突厥與你族的謀劃就此作罷!”
那突說得果決,讓人不容懷疑,墨老冷哼一聲,最終還是出手了。
長劍在握,墨老甩手一揮,立時激射而出,直奔葉歡而來!這柄劍來得極快,葉歡只覺后背一寒,低頭看去就見到長長的劍刃裸露在外,其上染著鮮血。
這柄飛劍穿透了他,留在他的身上!
葉歡滿臉的難以置信,下一刻,劇烈地疼痛席卷而來,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