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放開那朵小花花》第四十九章】
如下:
玉衡趕著去幽冥,沒等肖雨寒來打招呼,便匆匆出了東極。
總覺得冥界那地方太陰森,我有點不太想去,于是試探著問了問祖宗:
“師父,可以先回琢光一趟嗎......”
“怎么了?”
“我又幫不上忙,不如在璇璣山等你?!?p> “想都別想,六界這么多東西你都沒見識過,現(xiàn)在有機會去看看,你還想偷懶?”
“沒有......”我只是單純地不喜歡幽冥的氛圍而已。
“那就老老實實去,回來寫觀后感。”
“什么???”
我就不該問!
冥界的入口不易尋找,祖宗拿出令牌給鬼差看,我們這才順利抵達忘川。
鬼差送我們到指定的渡口,這是跨界辦公必走的流程。昏黃的氛圍總給人昏昏欲睡的感覺,泛著血腥味的忘川水滔滔不絕。遠處一只破破爛爛的小船慢慢靠近,上面站著一個撐篙的老頭。
他在碼頭旁靠好,看見玉衡時明顯愣了一下,隨后畢恭畢敬的給祖宗行了一個禮,“參見玉衡星君?!?p> 玉衡點點頭,不緊不慢的上了船,我看著船中狹小的空間,一時不知該不該上去。
“別發(fā)呆了,快過來?!弊孀诔@邊喊道。
“......”我點點頭,一只腳剛踏進去,船便被我?guī)У牧Φ劳帮h了一小截,而我另一只腳還在碼頭上,差點當場給面前的二位劈了個叉...
“啊?。?!”
眼見著就要一屁股坐進河里,我嚇得哇哇大叫,真不是怕弄濕了衣服,主要是這河里的孤魂野鬼,長得也太嚇人了!
“小心?!弊孀谘奂彩挚斓淖プ∥以诳罩衼y抓的手,輕輕一帶就把我拉進了船中,回頭看向水里已經(jīng)探出頭來的怨鬼,我不知不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船夫見我們都站穩(wěn),便開始一下一下的向?qū)Π秳澣ァ?p> “在冥界生活的如何?”祖宗看向河面,話卻是對船夫說的??礃幼?,他倆以前似乎認識。
“不比仙君的星宿宮。”船夫笑著答道,臉上的褶子皺在一起,是個和藹的老爺爺。
“都是自己的選擇,這懲罰已經(jīng)很輕了?!?p> “天帝看在仙君的面子上,才給了我這分差事,小奴已經(jīng)感激不盡。”
“申圖,后悔過愛上碧羅么?”祖宗冷不丁叫了他的名字,問了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而那個叫申圖的船夫,劃船的節(jié)奏亂了一瞬。
“后悔?!彼?。
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按祖宗的語氣,這應該是一段不合天界規(guī)定的愛情,既然都有勇氣去違背天條,還有什么可后悔的?
“現(xiàn)在倒是不嘴硬了,看來你變了不少?!?p> “如果不是我,碧羅也不會跳下墮仙臺,”他無奈的笑笑,“只有失去了才明白,最好的愛是希望她好好活著,除此之外別無所求?!?p> 玉衡盯著河面沒再說話,似在思考些什么。
不多時,我們已經(jīng)抵達對岸,申圖向祖宗行了個禮,轉(zhuǎn)身欲離開。
“這么多年,想過找回碧羅么?”祖宗負手而立,對著他說道。
申圖的篙撐了一半又停下來,整個人都有些泄氣般頹廢,“在她跳下墮仙臺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和她一起魂飛魄散了?!?p> 我去,聽到這里的我真的由衷感嘆:這也太慘了!想死的人還活著,不僅活著,每天還要去接別人的生魂,而自己愛的人卻永遠不會出現(xiàn)在忘川渡口,真叫一個折磨。
祖宗從袖口掏出一盞蓮花燈,對著上面輕輕吹了一口氣,燈芯慢慢燃燒了起來。申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仙君,這是?”
“魂燈,本君阻止不了她跳墮仙臺,只能保住她的一絲神識?!闭f著,他將魂燈遞給還處于震愣中的申圖,而申圖雙手接過,儼然已經(jīng)沒辦法思考。
“這縷神識很微弱,在接天池中滋養(yǎng)了很久才有些活力?,F(xiàn)在本君把她交給你,好好保管,五百年后拿去給閻羅,讓她去投胎。只是此后只能為凡人,生生世世不可回歸天界?!?p> 玉衡說完便帶我離開了渡口,我悄悄回頭看申圖,只見他跪在忘川岸邊,早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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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天界還有如此真情實意的愛情故事,小白以前說神仙都很薄情,讓我以為轟轟烈烈的男女之愛僅僅存在于人間,因為凡人寫的話本子,三界都在傳看。
妖族的愛是很短暫的,妖們先天就有魅惑的本事,愛情有時候只是他們的工具,來得快,去的也快;魔族的愛是開放的、沒有底線沒有束縛,開心到了極點,甚至會吃了對方,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本花只能說這樣的愛情,簡直是刀口舔血。
“祖宗,剛才那船夫以前也是天界的嗎?他和你口中的碧羅以前發(fā)生過什么???”忍不住好奇,我還是決定問一問。
“你想聽?這對我來說可沒那么有意思?!彼氐?。
“那就簡單說說?!笨?,不會是三角戀吧!
“剛才那船夫叫申圖,以前在銀河干擺渡。”
“銀河?他和上次我看見的帥哥美女是一個工作!?”不是吧,這外形也不像啊,“是不是犯錯后才變得這么蒼老?”
“嗯,這是懲罰的一部分?!?p> “那碧羅又是誰,他們?nèi)绾握J識的?”
“碧羅算是我妹妹,也是遣云宮的司主。三百年前的中秋,碧羅去星宿宮送點心,過河時坐的是申圖的船,也就是那天,她問了我關(guān)于申圖的一些事?!庇窈獬聊藥酌?,“我那時候就應該發(fā)現(xiàn)的,之后碧羅讓我看一下她的未來,有沒有合適的郎君出現(xiàn)?!?p> “怎么樣?祖宗你應該能看到吧?”
“看到了,所以我告訴碧羅,什么都沒有。隨后我去司命那里說明了情況,親自剪斷了這段孽緣?!?p> “臥槽,那為什么她最后還是死了?這也太離譜了。”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一向聽話的碧羅,會偷偷跑去篡改姻緣線,又被同去命格殿的肖雨寒看見,事情敗露。”
玉衡沒再繼續(xù)說,我也大致明白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其實平日里有很多仙妖都會來找玉衡看未來之事,但都被他一一推脫掉,他們用盡各種方法威逼利誘玉衡,但他永遠都會回答——知道了也無法改變。
“天道自有安排,本君只是一個傳達消息的中間者,哪有什么本事去改別人的命格。”玉衡側(cè)頭看了一眼忘川,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行至閻羅殿。
一個大胡子、胖乎乎的中年人從里面小跑著出來,黑色衣袍上是深紅的花紋,襯的他本來就黝黑的皮膚更加黑了。
“仙君光臨冥界,小官有失遠迎。”閻王拱了拱手。
“本君就不和你繞彎子了,這次來是想看看生死簿,有個朋友遲遲未入輪回,想知道出了什么問題。”噗,這還叫不繞彎子......
“呃......生死簿太多,不知仙君的朋友,何時走的?”
“你把近兩百年的簿子都拿出來,本君親自查?!?p> 閻王轉(zhuǎn)了一下眼睛,額頭有些細密的汗珠:“青華帝君有言,冥界的事務不可隨意交與他人。”
見他不愿配合,玉衡點點頭,單刀直入的說道:“行,那你解釋一下,為何司命的命格簿與入輪回的生魂對不上!?你知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下凡歷劫的各路上神,你擔得起這責任么!?”
祖宗聲音有點大,嚇得閻王渾身一抖,他揩了兩把汗,“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顫巍巍的說道:“那那個.....前些時候,幽冥的結(jié)界不知道被什么給破了,魔妖趁機進入了忘川,吃掉了一部分生魂.....”
“什么?”玉衡神色十分凝重,“這么大的紕漏為何不上報天界?”
“他們沒一會就走了,下官認為得先穩(wěn)住局面,再告訴帝君....”
“你覺得這結(jié)界是你一個就能修補好的么?還是你克扣的修筑結(jié)界的仙品,才導致屏障如此脆弱?”
“仙君饒命!仙君饒命!都是下官的錯!都是下官的錯!”
閻王跪地磕頭,玉衡卻沉默不語。他蹲下身,看了一眼閻王的額頭,問道:“你的官印什么時候這么微弱了?”說著,他伸手探向閻王頭頂,不料——
閻王猛地打開祖宗的胳膊,向九幽地獄跑去!
“他不是真正的閻羅!”祖宗厲聲吩咐,“木棉,你去殿內(nèi)救真閻王!”說著丟給我通行的令牌,轉(zhuǎn)身追向那個冒牌貨。
我愣的不知所措,趕緊沖進殿內(nèi)尋找真閻王的蹤影。令牌對冥界的萬物都有感應,我學著祖宗的樣子掐訣念咒,跟著光線的指引在一堵墻外駐足。放出神識探了探前方,是深不見底的石道。沒多想,我砸開墻壁,順著石階往下走,只見牌子越來越亮,照出一個巨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