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古物商店

　　真是要什么來！蘇哲移步向著那店走去。握了握手中的10塊，心里苦笑著，沒辦法！真是窮??！

　　萬湖古跡的店名聽著響亮，但說實話，店里的硬件實在是配不上這響亮的店名?，F(xiàn)在新開的店鋪，哪個不是現(xiàn)代化裝飾？就算是那些個百年老店也是多少改變了一些，貨架總規(guī)會是現(xiàn)代精雕細琢，但這兒嘛……

　　“咳咳?！碧K哲進店后便聞到一股子霉味，這似乎是在某個人跡罕至的老屋最陰暗的角落里放了超過二十年的物品氣息，令人一陣清醒（嘔）。依照網(wǎng)游的說法：滿滿的惡意氣息！

　　店里擺滿了舊木架子，那些木頭都像是被蟲蛀過的一樣，坑坑洼洼，給人傾倒的感覺。木架上放著各種奇葩的商品：銹跡斑斑的類似是酒杯的什么東西；滿是灰塵（蛛網(wǎng)？）的陶罐；一坨（請允許我用坨）莫名物體……最正常的可能就是一根插在一個瓶里的手杖（竟然是鑲銀的），不過這在一個東方禮品店里出現(xiàn)真的正常嗎？

　　看著這處處透露著詭異的店鋪，或者更準確一些——垃圾場。蘇哲吞了口口水，又看著一地的灰塵。暗道這家店的主人不是懶到爆炸，就是精神真的有問題！唉！要不是真的沒辦法，我也不會進來。

　　蘇哲四下打量時，聽到背后一陣腳步聲傳來。轉(zhuǎn)頭，見到一個滿面皺紋的老大爺走了過來，他每步邁的距離很小，身體也是左右搖擺著，似乎隨時要摔倒一樣。

　　看著這大爺，蘇哲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專屬于遲暮之人的滯塞，像是牽線木偶的一步步走來。嘖，沒辦法，人老了啊！這么想著，他開口問道“大爺這陶罐怎么賣？”

　　說罷，便指著架子上的陶罐。沒辦法呀，手杖上的鍍銀明擺著告訴別人它很貴，那一坨（再次允許我用坨）東西怕是不可能被接受……思來想去，恐怕只有那個陶罐是在可接受范圍內(nèi)的。

　　老人沒有回答，蘇哲看著他，竟是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像是一個注視奴隸的地主。這時如果給蘇哲一次選擇的機會，恐怕他是立即要奪路而逃。這老人，難不成成精了！蘇哲這么想著。

　　而正當蘇哲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老人的身上卻發(fā)生著一些變化。

　　不往深處提，最明顯的是老人眼神，只見其雙目時而清明時而混沌，清明中又間歇著的夾雜著一抹激動，那是沙漠中的旅人見到綠洲的激動。而就在這轉(zhuǎn)換間的某一時刻，他的雙眼爆發(fā)了出前所未有的清明色彩。

　　“不貴?！彼l(fā)出嘶啞的聲音“只要50?！?p>　　“貴了吧？10塊錢行不?！?p>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似是沒想到蘇哲連這么點都付不起。話說這可是紀念品區(qū)，十塊錢你來干什么？消遣我們？他雙眼掃視店鋪，隨即從一邊的木支架上拿下了一塊石磚。隨口報道“10塊。”

　　板磚？蘇哲驚訝了一下，也顧得什么，視線轉(zhuǎn)向這磚頭，連之前的不安感都好似突然不見了，只剩下一臉懵逼。接過石磚，見上面坑坑洼洼，的確是塊老舊石磚，但是買塊磚回去是鬧哪樣？緬懷古老的建筑工藝？這不會是讓同學(xué)們一人一下把你拍死？

　　似乎見蘇哲要拒絕，老人也似明白這么做有些不妥，伸手入懷，掏出一串掛墜，將其交給蘇哲，蘇哲剛想說什么，但雙目迎上了的老人眼神后，蘇哲眼前一切變得迷離起來，黑的紅的白的，各色的馬賽克充滿了其意識，讓他精神恍惚。

　　然而現(xiàn)實店里，只見他二話不說把十塊錢給了老人，毫無遲鈍的接過石磚和掛墜，塞進口袋，就和平時買賣東西一樣，頭也不回的出了店。

　　蘇哲再次反應(yīng)過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在電梯中了，口袋里多了石磚與一掛墜，少了的是身上最后的十塊。

　　發(fā)生了什么事？他記得他最后想到的是老人的雙眼，然后他回憶起來：是啊，身上的錢只能買那十塊錢的磚了。沒辦法，索性直接貨款交換，十塊錢痛快交出。至于自己最后還是買了塊轉(zhuǎn)？只當是自己早上被吵醒的太早，精神恍惚，情急之下的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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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湖古跡店鋪中—

　　老人在見蘇哲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雙目中的神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去，七竅流血，他伸出手，把店門關(guān)上，順帶著最外面的卷簾門也拉了下來。

　　他跌坐在地上，靠著最近的木架子，不斷的喘息著。

　　“荷，荷，荷…”他劇烈的喘息著，大腦一片混亂。

　　“噠，噠，噠……”

　　他把頭轉(zhuǎn)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原來放在瓶子里的鑲銀手杖竟是自己一跳一跳的向他跳來。

　　“噠?！?p>　　最后一聲噠聲落下，手杖停在了老人面前。

　　老人看著手杖，雙眼中有恐懼，有慌張，但更多的，卻是掩飾不住的恨意，這恨意有自己的，有家人，還有更多……

　　“我原以為你早就被瓶子完全操控了，但沒想到你還能借著那些“尸體意志”做到臨時清醒。”一個不同于老人的清朗嗓音從杖里發(fā)出，透著一絲不屑。

　　“我的組織雖然說是亡了，但是我還活著，還有自己的自由意志！而只要我認可自己是組織的一員，那些“尸體”的意志集合就會認可我?guī)椭?！”老人明顯有些激動，以至于雙手都顫抖得同篩糠一般顫抖著。

　　“你只是我的棋子，無論之前還是現(xiàn)在。而且現(xiàn)在你連自己的意識海都不能完全掌控，窺密者群體意識雖然還認可你，但沒有完整意識海做媒介的你又可以發(fā)揮出多大力量來干擾現(xiàn)實？而且如果你組織還在的話，我說如果?！?p>　　手杖頓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老者的反應(yīng)：“現(xiàn)在的你連外圍成員都不是！孫犁圣者！你只是個偷竊力量的還殘疾了的蛀蟲！”

　　孫犁笑著，笑的十分難看，透露著無奈與怨恨。下一秒，他一發(fā)死力，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霎時間，櫻紅迸濺，不過詭異的是，沒有一滴落在手杖上。

　　“拒絕再次被操控么？還是說，你的自我已經(jīng)開始被瓶子的能力改變了，還是想犧牲自我，來一次意識沉浸？”

　　孫犁的瞳孔渙散了，但明顯帶著一絲決然……

　　“呵，呵呵。終究是野蠻的人啊，還是選擇了無意義的反抗！”

　　手杖又蹦回了瓶子里，意識進入了一個奇詭的世界中，在這里，它變成了一個由海量繁雜符文集合而成的物體，在它面前，也是同樣的一個符文集合體，不過明顯比它小了很多，也簡單了很多，同時，其外側(cè)的符文有大片的殘缺，看上去十分凄涼。

　　不過，那個集合體的核心在瘋狂運轉(zhuǎn)，大量游蕩的彩色符文被吸入。不一會兒，他就被染得面目全非，但不得不承認，他更大了，也更復(fù)雜了……

　　“孫犁??！”手杖的聲音透著一絲感慨“你為我和瓶子服務(wù)了一年了，雖然相處的并不愉快，但是現(xiàn)在的你，既然是破壞了我們間的合作了，那還是睡下比較好了！”下一秒，它化為一金紫光團，朝前撲去……

　　現(xiàn)實世界中的商店，卻沒有停止異變。蘇哲之前挑到的陶罐抖動著，全身的土色消退，露出玻璃的材質(zhì)。同時，類似蛛網(wǎng)的紋理出現(xiàn)在其上。

　　看了看地上的尸體，感受了下那奇異世界的戰(zhàn)況。陶罐..哦，應(yīng)該說是瓶子！發(fā)出一聲冷哼，似帝王號令使萬物顫抖，活物跪拜；死物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雖然不動，但就是給人一種臣服感！

　　“優(yōu)柔寡斷，這可不是一個領(lǐng)袖該有的品質(zhì)！而且，我們可不是人類啊，自己的自我竟然在向人類轉(zhuǎn)變，雖然情有可原，但這可真是諷刺啊，手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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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間中，蘇哲看著手中的掛墜，心道這十塊錢沒有白花，終歸是自己，不會不明不白的買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板磚除外，那是個意外?。?p>　　掛墜通體金色，不知道是黃金還是黃銅打造（嗯，目測黃銅，黃金什么的，太扯淡了！），幾十厘米長的鏈子吊著一個徽記：三角形的主體，正面正中由鉆石（玻璃嗎？）和各式紋理組成了一只眼睛，與外國的上帝之眼有著九分相似。反面由刻痕組成了六個字：窺秘，解析，掌握。

　　現(xiàn)代的仿西工藝品，比較精致，花了十幾塊錢也不算太虧！

　　蘇哲這么想著。同時，他也確定了，那個店老板雖然應(yīng)該有點懶，又有些瘋瘋癲癲的，但算有點良心，起碼給的掛墜不錯！至于……蘇哲看了眼那塊磚，隨即把它塞到了自己褲子內(nèi)側(cè)。

　　開什么玩笑，帶塊磚過去？你確定不是去砸場行兇？這可不能被人看到！

　　最好找個機會把這磚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