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輕率而來,未帶任何裝備,只有一躍而跳了。
“屏住呼吸,快跳!”女皇一令之下,抓著平國師的手一起跳入河中,沒想到河流越發(fā)急,抓住的手,被激流沖散,還好平國師的衣服夠復(fù)雜,被一斜倒著的樹丫子給卡住了。
身子骨瘦小的女皇,在河流中翻騰,眼看前面有一個漩渦,逃之不過,原來人類在自然界的力量前,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就連掙扎都是徒勞,她閉上眼,也許,在漩渦里轉(zhuǎn)圈圈也很好玩。
“女皇……”平國師的喊叫,顯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意識慢慢消沉,能量淡淡散去,原來死亡可以如此輕松,“母皇,我來了——”
“圭楹……圭楹……你要堅持住……”似乎有聲音在喊她,正喚起她的意志力。那聲音很輕柔,卻也很有力,慢慢地又悠揚的遠(yuǎn)去。
如此當(dāng)下,她已經(jīng)進入到漩渦,里面黑得發(fā)亮,身體被水包圍,似乎還有什么東西纏繞著她,使她無法動彈,任由水肆意地沖擊著她的全身。
她覺得快要散架了,沒想到她死得那么毫無價值,她想哭,卻感覺不到眼淚,可能淚水早已與水融為一體。
如果可以,她寧愿戰(zhàn)死沙場!
沙場?這里也是戰(zhàn)場啊,為什么我要放棄自己?不行,只要還有一絲力氣,“我絕不放棄!”,像是驚醒了自己的四通八脈,她用力地?fù)潋v著,她一定能戰(zhàn)勝這可笑的漩渦。
就在她拼命翻騰之際,忽覺一繩索圈住她的手臂,一種向上的力量將她往上拖起,沒過多久,她就像被吊起的魚,拋成一個弧度,從水中而出,掉落在地上。
她摔疼了,可眼淚不準(zhǔn)流,只是猛得一咳嗽,嗆出許多水。她還晃著神,看地面都覺得,地上的草忽大忽小、忽近忽遠(yuǎn)。
直到一股暖流從她背部襲來,她才意識到,是這個人救了她,她想轉(zhuǎn)頭看清是誰。
“別動!”
居然敢命令她?這讓她更想看清是誰,硬是轉(zhuǎn)過頭要瞧個清楚,在轉(zhuǎn)頭瞬間,正好看見被卡住的平國師,正挪動著身子,順著樹枝往上爬,原來,活了百年的平國師也是個普通人。
在感嘆有驚無險之時,她推開那背后之人,忽然地沖擊,使得為她輸入內(nèi)力的人,嘔出一口血。
她定睛一看,是個男人,看他手臂上有個方形紅印章,這是蔡國送來的男寵。
“居然幸存者是你?”女皇還濕淋淋的身子,在風(fēng)中更顯單薄,發(fā)梢水珠滴落,臉色白撲撲,感覺稍有不慎,就會被風(fēng)吹倒。可是,她眼神兒堅定,一臉不屑的樣子無不在懷疑:“你憑什么能活下來?”
蔡國的男寵站著不語,身上衣衫破爛,但可以看出他很強壯,手里持著一個皮鞭,不,那不是皮鞭,像是一個尾巴,再仔細(xì)一瞧,女皇憤怒地逼近他,扯著他的衣領(lǐng),“這是蛟獸的尾巴,怎么回事?”
“蛟獸傷及我的同伴,吞噬他們的骨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所以,我殺了蛟獸的獸寶,讓它也親身體驗什么叫失去,什么叫痛苦?!?p> 這可是她活到至今,聽過最可笑、最狂妄的話,那獸寶可是她精心培育,等待了多少年才得此一物,居然,被他給殺了。
她氣血往上涌,憤怒地?fù)]拳而去,他沒有躲閃,正中胸口,卻渾然不動,而她的手已痛到骨頭里。
她又從腰間拿出匕首,“我要把你的肉一塊塊地割下來喂食?!眾^力劃去,卻無論如何都割不破,堅硬如磐石。
“看來你的匕首需要一塊不錯的磨刀石?!边@是一句風(fēng)涼話。
這天底下怎么會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她的憤怒在他看來一點威脅都沒有,反而將她的內(nèi)心世界一覽無遺,這讓女皇立馬收了手,因為現(xiàn)在最緊要的便是查探山峰里蛟獸是否安好?剛才的異動又是何故?
此時的平國師,也上了岸,在對面向她揮了揮手,她身姿一躍,踏著浪來到對面,卻身子骨一虛,險些又要跌落河中。
“女皇,我已發(fā)出信號,稍一會兒便有御前精兵來搭救,”一把拉住女皇的手,卻發(fā)覺她身上冰冰涼,“回頭給你大補丸好生調(diào)息?!?p> 直直地白了一眼,隨后凝思道:“我要去山峰深處,看看蛟獸們,”為何現(xiàn)在一點動靜也沒有?河面水流已平息,山不動,樹欲靜風(fēng)。
平國師掐指一算,“今日不宜?!?p> “是人為還是山峰異變?”
只見平國師閉目,眉頭緊鎖,似在聆聽聲音,卻被打斷,“不要尋探了,那些蛟獸被催眠了,過二天便自然蘇醒?!辈恢悄袑櫤螘r來到了他們身邊。
“催眠?”除了她,居然還有人可以操控山峰里的蛟獸?怪不得一點動靜都沒有,為何這個蔡國男寵知道這些?
她犀利地看向他,他抬頭迎向,四目交織,“不知女皇說話算數(shù)否?”
“本女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剛一出口,就忽覺不妙。
只見此男寵逼近一步,倒是畢恭畢敬起來,“活下來的人,可以封為娘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想做我的娘子?”
此時,一陣躁動,御前精兵抵達,見場面一片狼藉,帶頭士兵不免喊道:“在下來遲!”
“要是慧將軍在此就好了,也不需要你們這些飯桶,”平國師理了理發(fā)髻,袖子一揮,從頭到腳一塵不染,本在河水中浸泡的衣裳,早已干凈清爽,不得不感嘆紫金衣卻是非同凡物。
“為女皇已備妥船只,以及干凈的衣裳,請——”
女皇踏出一步,隨后使了個眼色,只見從天而降一金鐵籠子,正正好好將后面毫無防備的蔡國男寵罩在里頭,任憑他如何敲打,只會傷及自身,“堂堂一國女皇,居然使詐?!?p> “你不是要做我的娘子嗎?賞你一個籠子,賜你一座天牢。”眨眼一笑,揮揮手,讓他在這個籠子里自生自滅吧,要說這本是個捕獸籠,可是用上號的彩云石提煉出的金灰所制,沒有鑰匙,誰也逃不出來,而那鑰匙,她早已忘記放在哪兒了。
被套進金鐵籠子的男寵,從剛開始的試圖逃脫,到最后的筋疲力盡,早已傷痕累累,眼里泛著紅血絲,嘴角血漬流淌,喘著大氣,不知是氣瘋了,還是臨死前的掙扎。
“我們女皇盛名,讓你獨占這間天牢,”押送的士兵嘲笑著,“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在牢門前給你刻個字,這來自蔡國,就叫這個吧,”只見用筆墨在牢門上寫了三個大字“菜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