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那節(jié)課后,叢歡過了過手續(xù),就直接離校了,沒有告訴同辦公室的老師們,直接就走了。
干凈利落,這是她的風格。
她開車去了江河所在的小區(qū),她沒有上去,只是待在車里,透過車窗抬頭看著江河的窗戶,那扇是落地窗,客廳的落地窗,極為明顯。
她一抬頭就能看見。
她只是那么靜靜的看了幾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就走了。
她不敢上去。
……
“陳隊,你不是休假呢,你怎么來了?”
三隊的人正在訓(xùn)練室訓(xùn)練,肖堯看到陳放過來,走了過去。
“在家沒事,不如過來。”陳放走向更衣室。
“那你在家沒事那你還休什么假。”
陳放對他表示不耐煩:“你怎么屁話這么多。”
肖堯沒生氣,還喜滋滋的對他說:“陳隊,你之前可主動不要假期的,你這次……”
肖堯奸笑起來。
陳放“嘖”了一聲,轉(zhuǎn)頭皺著眉頭看他。
他拿肩膀碰了碰陳放:“你不會又惹嫂子生氣了吧?!?p> “你能不能滾?!?p> “陳隊,我都跟你說了,女人得哄,你怎么就……”
“她沒生氣?!标惙藕鋈粊砹司?。
“我?guī)亓宋覌尲??!?p> 肖堯一聽立馬機靈起來:“我操,陳隊,你可以啊。不過你這語氣是怎么回事?”
陳放沒說話,閉了閉眼睛。
“對了,我聽說一中那里傳一學(xué)生喜歡上了女老師,學(xué)生媽還到學(xué)校找那老師了?!?p> “你想說什么?”
他看了看陳放,才說:“那老師是嫂子?!?p> 陳放睜眼。
“嫂子有抑郁癥???”
陳放不想再說下去了,看向他:“你這一天天不干正事,心思都跑到聽謠言上去了?”
“這我可沒有,一傳十,十傳百嘛,想聽不到也不行?!?p> 她這幾天經(jīng)歷的事太多了,陳放心像被抽出來一塊。
“滾去訓(xùn)練去?!?p> 肖堯走之前不忘留一句:“好好安慰安慰嫂子啊?!?p> 陳放眼光殺過去,肖堯跑走了。
其實他不太知道叢歡和那個學(xué)生的事,如果肖堯沒說,他也許就沒往這方面想。
他有些煩躁的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感覺是這么的無力。
……
叢歡剛回到家,坐在沙發(fā)上,范百麗就進來了。
叢歡看著她,面容有些憔悴。
范百麗坐在自己旁邊,沒開口。叢歡從茶幾底下的抽屜里拿出一盒煙來,抽出兩根,一根給了她。
范百麗接了過去,低頭看,是蘇煙。
她點了,吸了一口,說:“你怎么抽這煙了?你不是嫌這味淡嗎?”
叢歡白她一眼:“你不是只能抽這種味道淡的么?”
范百麗沒說話。
“百麗?!?p> 范百麗看向她。
叢歡猛吸了一口,又緩緩?fù)鲁鰜?,才說:“我辭職了,也不算辭職?!?p> “什么?”
“你繼續(xù)上你的班吧,我不代你課了?!?p> 她說的很平靜,范百麗皺起眉頭:“你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下午?!?p> “為什么?”
叢歡笑了笑,有些自嘲:“你不知道嗎?”
范百麗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又抽了一口:“我是聽說了,但你這樣走了不就更證實那謠言了嗎?”
她說的急躁。
“可我沒精力了。”
淡淡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平靜,仿佛在說和她無關(guān)的事。
“我不想再這樣了?!彼従徔聪蛩?,“你知道嗎?我站在那里,都覺得對不起我爺爺,都覺得讓我爺爺蒙羞了?!?p> 她將煙頭碾滅,靠在沙發(fā)后背上,閉上了眼睛。
“你別這樣想。”
都這樣了,再怎么安慰都顯得生硬起來。
“對了,江河……”
范百麗知道她要問什么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明天葬禮?!?p> 她來也是為了告訴叢歡這個事。
叢歡輕嘲一聲:“還辦葬禮呢。那顧致延呢?”
“不辦,他家里人把事情壓下去了。”
“呵?!?p> 范百麗也冷嘲了一聲:“他家里都是高官,在他們的眼里,這就是丑聞,他們怎么會允許出現(xiàn)這種事情?!?p> 叢歡還是懶散的仰著,閉著眼睛:“他們到死也不被承認?!?p> “明天你去嗎?”
“不去?!彼齽傉f完,又猛地睜開眼,想起來什么的,又說,“我去?!?p> 范百麗沒看明白她的行為,問:“你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打算去?!?p> “今天—”叢歡坐直了身子,“我去了陳放媽媽的家?!?p> 范百麗瞪大雙眼:“他帶你見父母了?”
“嗯?!?p> “我去,這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打算啊?!?p> “我一開始沒打算答應(yīng)。”
“為什么?”范百麗彈了彈煙灰,目光移到她身上,“你在害怕?”
她呼出一口氣,沉默了。
“你可以像之前一樣的,這沒什么不好的。”
她和之前不一樣了,就像之前范百麗對她說過的,她更理性了,也更感性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是她的抑郁癥在趨于變好還是在變壞,她不知道。這不是矛盾的一面,就像天空在下著暴雨的同時也可以有很燦爛的陽光一樣。
她一直都沒說話,靜呆呆的斜靠在沙發(fā)上,這個動作保持了多久?她不知道,等她回過來神時,范百麗已經(jīng)離開了。
她吸了一下臉頰,穿上拖鞋到廚房的柜子里拿出幾瓶紅酒,隨手拿了個高腳杯,回到客廳,直接臥坐在地板上,雙眼有些失神。
滿滿的一杯,一飲而盡。
似乎不盡興,她連杯子也懶得用了,直接拿瓶往嘴里灌。
酒是個好東西。
三隊的人基本都在更衣室,陳放從澡房出來后就看到一堆人亂哄哄的。
“剛才說什么了?”
他看到隊員的一副表情,直接開口就問。
李正進上前:“陳隊,你今兒個是怎么了,練的可真猛。”
“有嗎?”
“那可不是?!?p> 他自顧自的換衣服,不再搭理剛剛的茬。
而肖堯也破天荒的沒去揶揄他,很多人看得出來今天的陳隊有心事。
“陳隊,你這訓(xùn)練完就走???”
陳放拿好衣服,回了個“嗯”。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p> 都笑了。陳放聽著笑聲出去,聽見自己后面有腳步聲,停下來轉(zhuǎn)過身去看,是肖堯。
“你過來干嘛?”
肖堯撇了撇嘴,漫不經(jīng)心的說:“就看看你?!?p> 陳放有些無奈:“我他媽是有死了那么嚴重嗎?你們一個個的。”
肖堯嘿嘿了兩聲,手臂自然搭上陳放的肩膀:“陳隊,跟你說真的,這事不能勉強....”
“勉強個屁!你知道什么事嗎?”
“誒我……”
“做你工作去,還有完沒完。”
陳放笑了兩聲,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肖堯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嘖嘖嘖,被情困的不淺吶。”
陳放直接開車去了叢歡的公寓,他敲了敲門,沒什么動靜,許久之后,叢歡才從里面把門打開。
他看到的叢歡就是這副樣子,依舊是白天的那個毛呢裙,偏酒紅色的頭發(fā)軟軟的但凌亂的貼在肩頭,臉有些紅,眼神迷離。
儼然一副微醺的狀態(tài)。
她身上有很濃重的煙味,他剛見到她時就聞到了。果不其然,透明的煙灰缸里,橫豎好幾個煙頭。茶幾上又擺著兩瓶空的酒瓶子和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
陳放不可抑制的皺了皺眉頭,卻也有些生氣。
他沒好氣的說到:“你這是打算猝死嗎?”
他在氣什么?
叢歡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要喝嗎?”
她坐在地上抬著頭看他,又站起來,沒等他的回答直接說:“我給你重新拿一瓶?!?p> 她擦著他的身邊走過,被他拽住胳膊:“你還要喝?”
“我是拿給你喝。”
“我不需要!”
“那你需要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子,和他四目相對,直勾勾的盯著他的眼睛。
她臉上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刺痛了陳放的心,他眉皺的更深了,臉也更沉了。
她其實不明白這種矛盾的意義在何處,為什么突然又變成這個樣子,她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喝就算了。”
她掙脫陳放的手,轉(zhuǎn)身往沙發(fā)走去。
“你到底在別扭些什么?白天的都是假的?”
他這話有深深地無力感,叢歡眼睛顫了顫。她坐在沙發(fā)上,回答他:“陳放,我沒鬧別扭?!?p> 她又拿起桌上剩的半瓶酒,徑直朝嘴里灌了起來。
陳放走到她身邊坐下,奪走她手里的酒瓶,有些無力的說到:“你別這樣?!?p> 叢歡聽到這句話后心里狠狠的像被扎了一下,她猛地跨坐到陳放腿上,蠻橫的去吻他吻他的臉,吻他的唇,吻他的耳垂。
陳放摟住她,一手扣在她的頭上,迅速加深這個吻。
“陳放?!彼八?p> “嗯?”
“我需要冷靜?!?p> 她說完后雙手去解他的褲子,她急躁,卻怎么也解不開。陳放褪去她的裙子,還在吻她。
她吻的意亂情迷,手還在奮力的解他的褲子。終于,她解下來了。
“去房間。”
陳放邊細吻著她,邊抱著她往房間走。
沙放的小空間遠不如臥室的大床來的舒爽。
天漸漸昏暗,窗外的霓虹燈逐個閃爍起來,屋內(nèi)也只有在昏暗的房間里沉迷的倆人。
夜,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