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刀疤倚著門框站著,聲音冷淡地開口:“黃毛沒有說謊,那個女人確實很安靜,我沒有從她的行為里看出害怕這個情緒?!?p> 盛輝耀有些意外,沒想到蘇晟是個硬骨頭,他的女兒也不逞多讓啊。
……
蘇綿已經(jīng)不吃不喝地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三天了,她為了保存體力,一直坐在原地,杜絕一切耗費體力的活動。
三天過去了,她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慌亂了,如果盛輝耀再不來,她可能就要撐不住,餓死在這里了。
蘇綿本來以為自己已經(jīng)被放棄了,但是下一秒,她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
因為盛輝耀帶著一眾小弟,一副黑老大的做派出現(xiàn)在了倉庫門口。
倉庫雖然有個窗口,卻沒有半點的作用,這里面一直都是昏暗的環(huán)境,倉庫的門一打開,光從門口透進來,一下子就把倉庫照得如白天一樣。
蘇綿不知道倉庫外面確實是白天。
盛輝耀從門口逆著光走進來,耀眼的光芒,讓蘇綿沒有認出來來人是誰,直到他站在自己三米開外的時候,才看清來人的面容。
黃毛很有眼色地從旁邊搬來了一樣椅子放在盛輝耀面前,還很貼心地擦了擦。
“盛總,坐。”
盛輝耀低頭看了眼椅子,贊賞地夸了一句黃毛,“不錯啊,你小子回會做人?!?p> 黃毛撓了撓頭,咧著嘴笑,退到了刀疤身旁站著。
刀疤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蘇綿坐在地上,連個眼神都沒轉(zhuǎn),單純地盯著旁邊的一個箱子。
盛輝耀坐在椅子上,眼神犀利地盯著坐在地上的蘇綿,開口:“你就是蘇晟那個短命鬼的女兒?”
蘇綿一聽這話,當(dāng)場火氣就上來了,她眼神兇狠地瞪向盛輝耀,恨不得把他撕掉了一樣。
盛輝耀還沒有說話,他身后的黃毛就出來狂吠了,“臭女人,你那是什么眼神,再看老子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p> 蘇綿眼神都賞一個給他,直接把他當(dāng)成了空氣。
黃毛生平最恨別人忽視自己了,蘇綿這個無視他的舉動卻正好激怒了他。
黃毛從身后的混混手里奪過一根棍子,二話不說就掄在蘇綿身上,直接打在了蘇綿的左手臂上,他可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
刀疤和盛輝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看到他的舉動都沒有出言制止,顯然是默認了黃毛的行為。
蘇綿被這一棍子打了個正著,又是實打?qū)嵉哪竟髯?,頓時疼痛感襲來,疼出了她一頭的冷汗。
蘇綿咬著牙齒,拼命忍著疼痛。
盛輝耀笑得賤兮兮的,語氣輕蔑地說:“怎么不瞪了,這不是很好嗎,咱們好好合作,你也不至于苦頭?!?p> 蘇綿冷汗直直往外冒,左手動都不敢動,她感覺自己整條手臂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她咬著牙根,艱難地克制自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盛輝耀身體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很不屑地看著蘇綿,“你不知道?哼,你大伯可是把你的情況都跟我說了,你手上有你爸爸的東西,你最好配合著點,把它交出來,我可以留你一命?!?p> 蘇綿喘了口氣,強迫自己忽視掉左手的痛感。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盛輝耀看,直勾勾的眼神,看得盛輝耀有些后背發(fā)涼。
“我作為女兒,有我爸爸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至于你說的什么東西讓我交出來,我就不太懂你的意思了?!?p> 刀疤和黃毛都不知道他們具體在說什么,不敢隨便搭話。
盛輝耀一笑,“別給我裝傻,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說的東西?!?p> 他頓了下,似覺得不太夠讓她說出來,換了一種說法,“你不說,就沒有命可以離開這里,你爸的下場忘記了?”
蘇綿想起自己的父親,心中一痛,眼睛里滿是壓抑不住的恨意,“你就不怕半夜鬼上門嗎?你就不怕報應(yīng)嗎?”
黃毛聽著她的話,笑了起來,惹得身后的人都跟著他笑。
盛輝耀語氣嘲諷地說:“報應(yīng)?我能有什么報應(yīng)?!?p> 蘇綿:“你殺了那么多人,警察遲早會抓住你的,你別得意得太早,俗話說,夜路走多了也會撞鬼的?!?p> 盛輝耀輕嗤,“天真,以我今時今日地位,誰動得了我?!?p> 黃毛適時吹捧一番,“就是,盛總是什么人,誰敢動他。”
盛輝耀沒有了耐心,直奔主題,“說吧,蘇文說的那個筆記本在哪里?”
蘇綿緊咬著牙關(guān),矢口否認,“我說了沒有,愛信不信?!?p> 盛輝耀的耐心已經(jīng)耗盡,他秉承死人最能保守秘密的信條,覺得他自己讓人去找也可以找到。
他站起身,朝著刀疤說:“既然她不想活就成全她,把人處理了,東西去翻她的家,總會找得到的。”
刀疤點頭,沉默地從后腰處掏出了他擦得锃亮的手槍,對準了蘇綿的頭。
蘇綿一眼就認出了指著自己腦袋這把槍,意大利伯萊塔92F手槍,殺傷力大,她能清楚地知道自己毫無逃生的可能。
刀疤拉下保險栓的動作在蘇綿眼里慢慢放大,她意識到自己該做點什么拖延時間。
蘇綿腦海中剛閃過這個想法,口中就已經(jīng)大聲說出來,“等等,我有。”
蘇綿眼睛一直盯著盛輝耀的身影,她能看到他很快速地轉(zhuǎn)過身來。
但是刀疤的手已經(jīng)扣在了扳機上,已經(jīng)來不及制止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倉庫外響起了槍聲。
刀疤手中的槍響了,子彈擦著蘇綿的耳側(cè)外圍打在了她身后的墻上。
經(jīng)過高速的撞擊,子彈打碎的墻皮混著石子反彈在蘇綿的臉上,在她臉上劃出了一條血痕。
倉庫里和倉庫外都亂了。
刀疤聽著倉庫外的槍聲,聯(lián)想到剛才開槍的瞬間撞上來的黃毛,眼神危險地半瞇起來,伸手一把抓過黃毛,眼神懷疑地盯著他。
“你突然撞過來,是有什么企圖?”
黃毛本來被人推了一把,還懵著,又聽著倉庫外的槍聲,他原本就是個混混,哪里有見過這么大的場面,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連刀疤問的什么都沒有聽清,一個勁兒地抖著。
刀疤看他這副樣子,一把丟開了他,倉庫外槍聲密集,顯然情況也不太好,他轉(zhuǎn)身就往倉庫門口走過去。
他手下的那幫人,倉庫外的是自己帶過的,倉庫里面的都是盛輝耀養(yǎng)著的混混,除了他是真刀真槍干過的,那些人都是一些軟蛋,他也沒指望能幫上自己。
槍聲一響,倉庫里的人就亂了套,到處找著掩體藏起來,盛輝耀也躲得沒影了。
就是這個混亂的時候,有一個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人,趁亂繞到蘇綿身旁,拉了她就躲到了非常不顯眼的一個角落里,周圍圍了一圈的幕布。
蘇綿被按在最里面的位置,她一臉警惕地盯著此時在自己面前探頭探腦的這個人的背影。
那個人可能是確認了這個地方的安全性,放松下來,轉(zhuǎn)過了身。
蘇綿看清了面前的人的臉,明眸皓齒,一雙明亮的桃花眼,標(biāo)志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膚,是個讓人看一遍就能記住的驚艷外貌,但是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蘇綿頓時戒備著她,壓低聲音質(zhì)問:“你是誰?有什么目的?”
那個人翻了個白眼,“我叫白瑟曦,放松點,我要是敵人,你現(xiàn)在就是一具尸體了?!?p> 蘇綿沒有因為她的說辭就相信她,依舊戒備著。
蘇綿注意到那個白瑟曦似乎也沒有別的危險舉動,除了時不時地轉(zhuǎn)頭瞄了兩眼外面的情況。
白瑟曦從身上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旁若無人地打開含進嘴里,含糊不清地開口:“霍驍認識吧,我是看他的面子救你的?!?p> 蘇綿這下是真的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