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姑娘的腳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這段時間崴傷的次數(shù)挺多,會不會是腳有問題?”景嵐又道。
“無礙,勞你擔心了?!鼻鷬ばθ獠恍?。
幾人腳步倒很快沒多久就來到了落雪院,剛入院門頓時就被一種悲傷濃郁的漸漸彌感染,院子里站有幾個天機門的弟子,他們每個人的臉色均是悲傷難掩,都在為月雪的猝然離去而傷心。
曲婠婠腳步平緩的跟在司晏身后隨著他進入房間,她方進入房間就被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就涌入心頭,望著同花楹宮中如出一轍的布置和擺設,她的雙眸不由一顫。
“宮主,花楹宮就是我的家無論身在何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p> 曲婠婠的視線投向漸漸走近的床,目光不經意觸及那道玄衣背影時又陡然收回,神情也在瞬間恢復如常。
房間有三個人,一個正在和江華天聊天的醫(yī)者,還有一個則是坐在床前的弟子。他雙手緊握著月雪的手,眼中豆大的淚水順著臉滴落在她手上滿目的悲慟難忍。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就是令月雪心之所牽之人吧!看起來倒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曲婠婠眸光順著他又轉到床上,月雪還穿著當夜見她時的衣服,死氣沉沉的臉上完全喪失了生命的鮮活,緊閉著雙眸再也不會睜開。
曲婠婠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年將她從街道救下時的情景,一直以來月雪的面貌和性情都不曾改變,要說變了也就是當初信誓旦旦效忠她的話,她忘了自己是如何將她救下又煞費苦心的栽培,這也是她做得最不可原諒的錯事。
“師傅?!彼娟毯途皪贡瞎?。
曲婠婠挪動身子上前也跟著行了個禮,“江門主?!?p> 江華天看了眼三人只是微頷首后并沒有言語,周身上下透著一貫的冷清從內自外凜然又嚴厲。
“師傅,月雪師妹她?”司晏最先提問。
“沒有其它發(fā)現(xiàn),應當是隱疾發(fā)作暴斃?!苯A天道。
“應當?”司晏抬眸,顯然對自家?guī)煾嫡f出這樣不確定的話感到詫異。
他不明白為何會用應當這個詞,難不成這種推斷只是猜測而不是定論?他又看向醫(yī)者,只見醫(yī)者朝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后拿著醫(yī)藥箱就出了門。
江華天蹙眉,“查不出具體發(fā)作死因,體內也無中毒跡象,最大的可能就是心疾所致?!?p> “師傅這絕不可能,我從未聽月雪說過自己懷有心疾,她的死存有蹊蹺。”青竹聽到他們的談話立即反駁,“這段時間她一直都郁郁寡歡,還總是失魂落魄就算是笑也是勉強為之。我原以為她是因武功遇到瓶頸而難過,現(xiàn)在細細想來其中定有隱情。”
頓時房間里因青竹的話陷入短暫的安靜,幾人的目光都投在他的身上,各有所思。
“青竹師弟,逝者已逝,你切勿太過傷懷?!迸赃叺木皪钩隹诎参康馈?p> “十一師兄,我并沒有胡言亂語。也許你們會覺得我是因為月雪的死無法接受才會說出這些話,但這不是事實。再說醫(yī)者不是也查不出死因嗎?我懷疑月雪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我們都不知道的毒?!鼻嘀窦拥牡?。
想不到這個人倒有幾分聰明,只不過出自花楹宮的毒藥怕這世間沒有幾個人能查出來。
曲婠婠揉搓著袖中的指腹,心思格外的詭異。
司晏雙唇抿成直線,好看的眉頭也微折起,神色間似乎也在思索青竹的話。“青竹,你的推測也并非沒有道理,但是首先我們得知曉是誰會向她動手,況且地點是在我們天機門內,他們之間又有何種深仇大恨?!?p> 司晏說完,青竹就陷入了沉默。
月雪自從進入天機門就從未有外出過,外面的仇家自然就排除了,她溫和的性子談不上多受喜愛,然而她行事很低調也不會去與人為敵。這天機門里也談不上有誰會恨到要她命。
“我不知道?!弊罱K青竹頹廢的出聲。
“師傅,這世間可有哪種毒進入體內會隨毒發(fā)消失?”景嵐問道。
“未曾聽聞?!苯A天很快回應。
莫說江華天沒有聽過,這江湖上也沒幾個能知曉因為但凡體現(xiàn)過的人早就骸骨埋土了。這種隱秘的毒曲婠婠自然不會將它公諸于世,殺人于無形最主要的不就是神秘嘛!要是讓人知道了還談何神秘。
“青竹,你看師傅都沒有聽過這種毒,顯然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本皪惯@番話無疑是想將青竹從臆想中喚醒。
“不,我不信。不管你們怎么說,我都不會相信月雪死于所謂的心疾。除非找出她真正的死因,要不然我絕不相信?!鼻嘀窬o緊的握住月雪嘶吼道。
這就是情的力量嗎?
曲婠婠抿了抿唇,“我曾經聽母親說過,這世上有種叫著血毒之癥,這個病從母胎里帶來隨著年紀越大毒性就越強?;即瞬≌咦疃嘁不畈贿^十九,此毒霸道無比又因藏于血液中以至于極難被人發(fā)現(xiàn),而且它更有個特性是隨著人死毒也會消失。所以我想月雪她是不是患了這個病?”
當年綠衣研究出這個毒時曲婠婠還特意的去翻了各類醫(yī)術,為的就是看看有沒有相同特性的病癥。她翻閱了大量的古醫(yī)書,最終在一本醫(yī)書上找到了匹配度極為相似的血毒之癥。
“竟有這種???”司晏吃驚。
“我也是聽母親提及過,到底有沒有還得去問問醫(yī)者?!鼻鷬貜汀?p> “我去把醫(yī)者請回來?!本皪拱瓮染团?。
“樓姑娘的母親看來對醫(yī)術頗有研究?”江華天道。
曲婠婠坦然自若的對上他的眼睛,“也談不上研究,只不過那時母親閑著無聊就隨意翻了翻醫(yī)書。據(jù)母親說她是不經意在一本醫(yī)書上看到,覺得很稀奇便記了下來?!?。
反正死都死了想怎么編還不是自己的事,漪香夫人自來以貌美為名,江湖上大多知曉的也只是對她容貌淺淺認知,對于這種私人問題除了最親近的人之外又有誰知道,而這些親近的人不都隨著一把大火灰飛煙滅了嗎?
總之,現(xiàn)在是死無對證。
“既然是醫(yī)書上記載那必然不會有錯,就不知道醫(yī)者他知不知曉這種病。”司晏插話。
江華天雙手負背,“待醫(yī)者到來便知一二?!?p> “血毒之癥!”青竹喃喃自語。
這四個字仿佛千斤重壓得他胸口喘不過氣來,心中的結也隨著這句話有了松動的跡象,也許這段時間以來她難過的罪魁禍首講不準真的就是它,想到自己心愛的人一直默默地忍受著痛苦,青竹的心就狠狠的拉扯著痛。
他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卻連這重要的事情都不知曉,自以為是的猜測,固執(zhí)己見的絕口不問。倘若自己尋根問底,起碼還能在最后的時間陪她一起度過,又怎么這樣毫無征兆的看她孤單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