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起身了。”
是誰在吵?好煩,她還沒有問經世哥哥想說什么。
“再不起就要遲了。”
歸晨慢慢睜開了眼睛,又是做夢啊,總是會夢到經世哥哥,夢到他沒說出來的話,可經世哥哥當時要說什么卻再也無從得知,因為經世哥哥三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小姐,你醒了嗎,少爺已經在中庭候著了,小姐您再不起他又要發(fā)脾氣了?”門外不斷催促著。
少爺?
歸晨立刻彈坐起,難道哥哥執(zhí)行公務回來了?
她趕緊翻身下床,一路小跑到門口一把將門拉開,對著一臉驚訝的朝律問道:“我哥回來了?”
朝律回了回神,抬腳走進屋中,將手中的水盆放下方才說道:“是啊,少爺昨日至晚方歸,今日一大早就在院中等您了?!?p> 她知道,小姐一向憊懶,早晨不愿起身。可是只要少爺在家,她便無論刮風下雨都能按時晨起,在院中接受少爺的考教。
“完了完了,現在才起,又要挨訓了。”歸晨一邊懊惱的說著,一邊著衣,只是因為太過焦急,連襟帶都系歪了。
朝律趕緊上前幫她整理,嘴里叨念著:“小姐不用擔心,沒有太遲,不過少爺回來了,您日后可不能再賴床了?!?p> 梳洗完畢,歸晨飛快地向院中跑去,還未出回廊便已看到站在庭中的破云。歸晨遲疑了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才一臉諂媚地走上前去,“哥,你昨日才執(zhí)行完公務,怎么不多休息一下,這么早便起身啊?”
破云回過身瞥了她一眼說道:“我不在家你都是如此憊懶嗎?”
歸晨打了個寒顫,趕忙解釋道:“不,不,快要到莘蔚秘術師的試練了,我昨晚研習了歷代試練的相關卷宗,這才起的遲了些。”
“既知道試練在即,你便該更加勤奮才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人都荒廢了。”破云的口氣有些不悅。
歸晨剛要辯解自己沒有日日睡到日上三竿,卻被破云打斷了。
“出手吧,看看我不在的兩個月里,你有多少長進?!?p> 歸晨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破云已飛身出掌,她一側身只是將將躲過凌厲的掌風,想要伸手去擒破云的左臂,卻連他衣袖都沒有碰到。
幾個回合下來都是歸晨落于下風,她漸漸已覺得吃力,只想趕緊結束。不如用一呈咒術制住哥哥好趕緊脫身。想到這里,她催動精氣,血液具向手腕處游走。
成了!精氣游走得當,血液流動也頗有章法,具與典籍中所記相同,看來這“纖絲”她練成了。歸晨心中大喜,剛要歡呼,只見兩滴血自她右腕而出,滴落地上,之后便再無反應。
歸晨愣了一下,怎會又失敗了?明明是照著典籍一步一步修習的,剛剛也……
可她還未來得及想完,便被破云一拳擊中,飛了出去。
歸晨揉著淤青的嘴角跟在破云身后向前廳走去,一路上家仆家婢具向她投來憐憫的目光。她懶得理會,低著頭自顧自走著,邊走邊反思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對,導致“纖絲”沒有成功。
前廳中早餐早已在桌上擺好,父親、母親和幾個師兄都已圍在桌邊坐好。歸晨隨著破云向父母行了禮后方才走到母親身邊坐下。
見女兒淤青的嘴角,哥舒瑤皺了皺眉,她看向剛剛坐定的破云勸說道:“破云,你考教歸晨無可厚非,但也不要總是弄的她一身傷,這次傷在了臉上,你妹妹一個女孩,如何出去見人啊?”說完便伸手拿了個煮雞蛋,去了殼放在歸晨嘴角敷著。
破云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的回道:“母親就愛慣著她,父親一向對她寄予厚望,她卻如此怠惰,我離開的兩個月毫無長進,如此下去如何能與父親期許的一般,承繼公儀家的未來?!?p> 歸晨避開了母親手中的雞蛋,蔫蔫的低頭喝著粥。她哪里有怠惰,明明十分勤奮。這兩個月她為了鉆研“纖絲”食不知味,人都瘦了一圈,可這呈咒術實在太難了,父親又不肯教導她,只是給了她一本典籍叫她自己鉆研,本來已有了些心得,可誰知剛才還是失敗了。若非是想要展示新修習的秘術,她也不至于這么快就敗下陣來。
雖然心中不悅,歸晨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因為往日的經驗告訴她最好還是不要開口,免得被哥哥教訓的更厲害。
場面有些尷尬,公儀承想要緩和一下,于是清了清喉嚨問道:“歸晨,試練在即,你可有把握?”
歸晨抬起頭看了看父親,趕緊咽下口中的粥回答道:“我最近都在研習歷屆試練的卷宗到深夜,準備充分,父親且放心吧?!?p> 俗話說有備無患,雖說歷屆試練的規(guī)則和內容不可能相同,但至少考教的范圍不會變。例如都要掌握哪些秘術,對周身精氣控制到何種地步,團隊合作中能承擔哪些責任,是否有能力獨自執(zhí)行任務。
她仔細閱讀了前五屆的相關卷宗,已對這些有了深入的了解。像上一屆試練的規(guī)則乃是看誰能最快從十重結界中脫身,實則是為了考教對不同種類脫身咒的掌握程度。當然,若你武術了得能夠打破結界,或有其他術法可以脫身也是可以的,但最便捷的方法當然還是使用相應的脫身咒。
再比如前年試練,考教的乃是個人能力,各自為戰(zhàn),不論方法,最后以抓到俘虜的多少論輸贏。
見她回答的如此肯定,公儀承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你態(tài)度認真我便心安了,你自小隨我學習家傳秘術,又有你兄長日日考教,一次試練應該不在話下,成為莘蔚指日可待了?!?p> 說完,他便舉起筷子夾了個蟹粉包。歸晨以為問話已結束,剛要繼續(xù)喝粥,只聽得父親聲音又起。
“你可還記得你兄長成為莘蔚之時是何試練?”
歸晨大囧,若是提問五年內的試練,哪怕細枝末節(jié)她都能說的頭頭是道,可哥哥成為莘蔚之時她不過五歲,誰還會去研習八年前的考題。
后悔剛才未說清楚,看著滿桌的人具看向她,歸晨抿了抿嘴,吞了吞口水,努力回想著以往與同伴閑聊時提到的有關歷屆試練的趣聞。
“……好像…是…吃十個……煮雞蛋?!?p> 這規(guī)則實在荒謬,連歸晨自己都不信,吃煮雞蛋能考教什么?定力嗎?看誰能不被噎住?
可以往閑聊之時好像的確是這么說的,現在這樣的情況,記錯了總好過一問三不知。
她話音還未落,就聽見一旁的松齡師兄笑出了聲,其他人也具是憋著笑。接著就是“啪”的一聲筷子摔在桌上的聲音。
歸晨嚇得一哆嗦,一臉窘迫地看著怒火中燒的破云。
“什么十個煮雞蛋,是十丸丹藥,能夠打亂周身精氣的丹藥,乃是為了考教對周身精氣的控制。還說日日研習到深夜,我看你的卷宗都讀到狗肚子里了?!?p> 破云的聲音大到震的歸晨頭皮發(fā)麻,她揉了揉耳朵,頹廢的看向父親,只見父親面色不虞,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連聲音都有些冷淡。
“歸晨,試練乃是正經事,不會有如此滑稽的規(guī)則?!?p> 歸晨看了看公儀承,又看了看破云委屈的說道:“我真的有認真研習,不過我只研習了五年之內的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