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之回到頤心院時,大家剛好都在吃晚飯,馬胖子已閉關(guān)出來了,老遠(yuǎn)就跑過來搭住肩膀問道:“麻子,你這兩天干嘛去了?”
馬應(yīng)元不停的挑眉,似乎在等著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呵呵,果真突破至元嬰境啦!恭喜呀!”
馬應(yīng)元拍著好友的肩膀,笑道:“你也該加油啦!”
“是??!是該加油啦!”楊牧之不斷點(diǎn)頭。今天桌前多了一人,正用一個食盒在盛菜。楊牧之微低著腦袋,躲開了從進(jìn)門后就一直瞪著他的那道目光。
楊牧之對正在盛菜的大美人說道:“柳姐姐,你來了??!”
柳若芷笑望著他:“牧之,吃飯了嗎?這個燙你也喝一點(diǎn)吧!”
楊牧之搖頭道:“我已吃過飯了,謝謝柳姐姐了?!?p> 柳若芷眉眼輕笑:“牧之呀!隨你叫我什么都好,就怕有些人心底不舒服呢!”
美人輕瞟某人,秦寶盛依然鼓著眼睛瞪著楊牧之,心中腹誹不已。
楊牧之問道:“柳姐姐,裝這些飯菜是?”
“哦,這是我特地煲的安神湯,是拿給可可她們吃的,明天就要開始斗舞了,希望她們今晚好好休息,養(yǎng)足精神。”
楊牧之記起一事,說了一聲“柳姐姐等我一下!”,便飛速跑開了。不一會兒,手里提著一個茶壺小跑過來,“柳姐姐,這是我泡的青鈴茶,清咽利喉的,通暢臟腑腸道,也有一定的提神功效,麻煩姐姐帶給可可她們吧!”
柳若芷笑著接過茶壺,伸手在楊牧之腦門上一指,“你呀!姐姐姐姐叫得親甜,如此下去誰還知道我是你的丈母娘了?。俊?p> 楊牧之尷尬一笑,叫她一聲丈母娘,實(shí)在有點(diǎn)出不了口。要是林薇姐姐在這里,那還差不多。
楊牧之扯開話題,“柳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們嗎?”
“怎么?想她們啦?”
柳若芷輕輕搖頭,眨眼笑道:“不行哦,你去了會讓十八霓裳們分神的……”
等柳若芷一手飯盒一手茶壺走后,秦寶盛終于可以不用憋得那么幸苦,一拍桌子就發(fā)飆了:“楊牛文,你小子今天和那個小姑娘去哪里鬼混了?”
楊牧之解釋說長菁是他妹妹,哪里是什么鬼混?其他的也不多說什么。對這個愛忽悠的矮胖男人,實(shí)在沒有太好的感官。
秦寶盛換了一副語氣:“楊牛文,你知道為什么那么多人要去那里找你嗎?”
“難道是和我爬香滿樓有關(guān)?”
秦寶盛招手道:“小子你過來,我們翁婿倆好好聊聊……你愣著做什么?過來啊!保證不打你,也沒有什么陰謀詭計?!?p> 楊牧之不情愿的坐到他身邊,秦寶盛壓低聲音問道:“你先跟我說說,你爬到香滿樓第幾層了?”
“香滿樓不是你家的嗎?我上到第幾層你會不知道?”
秦寶盛瞪眼道:“到了一定的高度,我在樓外就感應(yīng)不到了,上古仙人遺留的寶物,你當(dāng)是那么簡單的?”
“怎么,你昨天也在香滿樓下?”楊牧之疑惑道:“對了,慫恿我爬香滿樓的秦玉成呢?說好有一個關(guān)于我的秘密要告訴我的,怎么人都看不見了?”
“你那秘密,晚點(diǎn)再說!你先說說你到底爬了多少層?”
楊牧之四下看了一眼,才懶洋洋道:“到底多少層我是記不清了,我只知道再往上,就沒有樓梯可以上了……”
“?。??你小子……”秦寶盛一屁股站起身來,滿臉驚訝道:“香滿樓高十九層,你小子竟然登頂了?”
饒是楊牧之自己也嚇了一跳,十九層高,放眼天下,絕對是超級夸張的第一高建筑了吧!
秦寶盛在桌子邊來回踱步,低聲沉吟道:“如此說來,那場金雨,那道霓虹,都是你小子弄出來的無疑了。也難怪會驚動那么多人,連墨陽龍淵都出現(xiàn)了……”
秦寶盛突然一手按住楊牧之的肩頭,神情緊繃:“楊牛文,在那座山林里,除了陸子都和沈少君之外,你還見到墨陽龍淵的主人了?”
楊牧之并不奇怪他為什么會清楚那么多,這個矮丑肥的男人,好歹也是天下十人榜上有名的人物,一臉輕松道:“見到啦!棋劍雙絕嘛!”
“你小子!唉!”秦寶盛追問道:“公羊前輩沒有把你怎么樣吧?”
“能怎么樣?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秦寶盛一時語噎,在他看來,這些人看見楊牧之從彩虹上走到那座山林中,便急著趕去,自然不是和這家伙聊天的。說不得這些成名已久的江湖老前輩,就要做出殺人奪寶的事情來,這一份得天獨(dú)厚的大氣運(yùn),能掠奪幾分是幾分。實(shí)在不行,早早扼殺一個將來有望與自己并肩、甚至可能將自己踩在腳下的天才,也不失為一個上上之策。
“楊牛文,你老老實(shí)實(shí)告訴我,公羊前輩既然沒有為難你,那么他祭出那道久違的劍氣,到底是因?yàn)槭裁???p> 楊牧之想了一想,自己與這家伙的關(guān)系還沒有好到這一步吧?便淡然道:“如此費(fèi)心打聽公羊前輩的事情,你這是想做什么?莫非是想找出他的大道跟腳,刻意針對,然后搶走他棋劍雙絕的名號?”
秦寶盛鼓起一雙眼睛,啞口無言了。
楊牧之起身道:“秦首富要是沒什么事了,我就先走啦!還要去找秦玉成的麻煩呢!”
“好啦好啦!你小子回來,我都實(shí)話跟你說了吧!”秦寶盛臉皮微微變色,道:“你要找的秦玉成,此刻就站在你面前!”
“什么?你……”楊牧之左看右看,“原來誅陸盟的秦盟主,就是我們靈犀洲的秦首富呀……嗯!寶字去頭,盛字去尾,不正就是秦玉成么?”
片刻后,楊牧之指著秦寶盛哈哈大笑起來:“秦莊主,你還是做回秦玉成大叔吧!看著順眼多了。”
秦寶盛臉皮發(fā)燙,瞪眼道:“沒大沒小,怎么和老丈人說話的?”
楊牧之立即止住笑聲,正色道:“哦,秦莊主,你該兌現(xiàn)你說的話了吧?”
秦寶盛坐回桌邊,緩聲道:“小子,真不是我說你啊,你有了我家可可,實(shí)在不該再出去沾花惹草了,那楚虞瑤在這之前便與你有了婚約,那就不說什么了,秦家也能讓她做個大房正室,但你孜孜不倦的找些小妾回來,也實(shí)在太不應(yīng)該了嘛!”
楊牧之捂住半邊臉,你這都說的是些啥?一句也不懂。
秦寶盛繼續(xù)說道:“給你桃子吃的那位姑娘,叫沈念汐,去山林找你麻煩的那位白衣書生就是她爹,出了名的不好說話,最見不得別人在他面前秀恩愛,按照道上朋友們的猜測,沈少君就沒打算讓自己的閨女出閣嫁人,因此,沈念汐與你是沒戲了,就死了這條心吧!”
“那枚桃子,極其不簡單,是蓬萊島這屆唯一落果的一枚蟠桃,據(jù)說吃下這枚蟠桃的人,只要不出大的意外,那就是鐵定的真正神仙,飛升天庭之日,指日可待。當(dāng)然也有夸大的成分,但那枚蟠桃的價值也是毋庸置疑的。”
秦寶盛笑意悠長的望著楊牧之,“你小子吃了那枚唯一的蟠桃,沈少君能不跟你急嗎?”
楊牧之不以為意道:“吃之前,我哪里知道那桃子珍貴?要是念汐跟我說這是她們家唯一的蟠桃,我斷然是不會吃了。再說了,他沈少君想吃蟠桃,自家的桃樹,再等一甲子就是了,有什么好急的嘛!”
“呵呵,你小子呀!說得真輕巧?!?p> 秦寶盛嘆氣道:“別人不知沈少君,我秦寶盛哪里能不知道,看似絕情寡恩的沈島主,其實(shí)也是一位癡情種子??!”
“圣人有云,但凡世間萬物,都逃不開一個情字。說得再熨帖不過了……”
楊牧之?dāng)[好耐心傾聽的架勢,這可是難得聽到的秘聞故事。
秦寶盛瞥了一眼痞里痞氣的楊牧之,遲疑片刻后才說道:“難得你老丈人今天心情不錯,不喝酒也能跟你說說這些陳年往事,你小子可不要出去亂說哦,特別是你丈母娘那邊,千萬別去亂講……”
楊牧之心中好笑,原來那般溫柔似水的女子,心中也會住著一個悍婦;修為通天、財大氣粗的一洲首富,也依然逃不開懼內(nèi)的命運(yùn)。
秦寶盛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始娓娓道來:“在認(rèn)識你丈母娘之前,沈少君和陸子都這兩個王八蛋都是我最強(qiáng)勁的對手,特別是陸子都那個家伙,差一點(diǎn)就將若芷弄到手……呸呸,這樣說好像不對哈……我秦寶盛也不是個吃素的,幾經(jīng)廝殺,憑借著一顆真心拼出一條血路,最終奪得了美人芳心,說起來我也算是靈犀洲男人中的一大驕傲了,區(qū)區(qū)上不得臺面的模樣,卻能從那兩個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男子嘴中奪食,嘿嘿!”
這家伙一定沒有讀過多少書!也不知怎么做到一洲首富的?
楊牧之心道不說別的,光是你這番話中的幾個用詞,就夠我那漂亮丈母娘收拾你好幾頓了。
“在這之后,成了我的手下敗將的沈少君和風(fēng)流陸郎,都對我懷恨在心。一次偶然的機(jī)會,沈少君誤將一名婢女當(dāng)成了若芷,結(jié)果弄出了……”
楊牧之接嘴道:“人命?”
秦寶盛嗤笑道:“弄出了一條新生命,你說的人命也沒錯?!?p> “那就是沈念汐,所謂的日久生情,倒也并非妄語。久而久之沈少君漸漸淡了對若芷的執(zhí)念,開始接受了那個陰差陽錯的婢女,可惜她終究是個凡人……一個站在山巔的修道者,怎能與凡俗世人攜手永遠(yuǎn)?”
楊牧之黯然道:“念汐娘親死的時候,她才多大?”
“也就是四五歲吧!因?yàn)槔⒕?,或許也可以說沈少君發(fā)覺再深愛的人都不如能時刻陪著自己的女人來得實(shí)在,因此想盡了辦法要救活沈念汐的生母……”
秦寶盛盯著楊牧之,難得一臉認(rèn)真:“你吞下的那枚蟠桃,就是念汐母親的活命之物……”
“啊!怎么會……”
楊牧之赫然站起身來,滿臉都是愧疚神色,又夾雜著一絲痛苦,良久后,他突然問道:“我在吃蟠桃的時候,你是知道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