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之全身一直就繃得很緊,隨時在準(zhǔn)備應(yīng)對這怪獸的攻擊,僅看見怪獸兇惡的眼神一動,就拉開了拳勢,雙臂握拳朝頭上舉起,雙膝微曲,以馬步站樁,腰背瞬間發(fā)力,口中大吼一聲,竟是想硬生生扛住這怪獸狂暴的一撲。
他身后的楚玉看到楊牧之竟然不躲不閃,知道他是為了自己不被怪獸傷到,才硬抗這一擊的,不由芳心又急又亂,口中驚呼一聲:“小心呀!”
好在沒有出現(xiàn)那鮮血淋漓、血肉橫飛的一幕,牛身獅首怪這凌厲一撲竟然被楊牧之這看上去稀松的拳勢無聲無息的擋住了。
怪獸一撲無功,四爪輕盈落地后,并不急著發(fā)起第二波攻勢,而是用一雙銅鈴兇眼盯著二人,在他們身前來回走動,似乎是在尋找更好的撲殺時機(jī)。
楊牧之放下衣袖明顯已被撕裂的雙手,他一只手握拳對著怪獸,另一只手護(hù)在還沒有來得及退出山洞的楚玉身前,他對楚玉輕聲說道:“你看準(zhǔn)時機(jī),一有機(jī)會就逃出山洞去……”
就在楊牧之話音剛落,牛身獅首怪獸又咆哮一聲,兩只后腳立地,竟然凌空斜斜站立,從洞頂照射而下的光線被怪獸龐大的身軀阻擋,一片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二人。這站立而起的怪獸身軀竟然高達(dá)丈許,伸出一對鋒利的前爪,借著身軀往前落下的氣勢,攜著雷霆萬鈞之勢凌厲撲下,怪獸這一次撲殺的對象不是楊牧之,而是在巨大陰影下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楚玉。
楊牧之一驚,想不到這畜牲還有點(diǎn)靈智,竟然還知道撿軟柿子捏。電光火石之間,楊牧之伸手用力一拉,將呆立不動、嘴唇顫抖的楚玉拉了過來,由于用力過猛,竟是將她拉進(jìn)了自己懷里。
楚玉似乎是被那畜牲凌空而立的雷霆一爪嚇傻了,躲在楊牧之懷里瑟瑟發(fā)抖,本來也有凝元境修為在身的楚玉不至于這么不堪的,但是一直沒有與人真正動手的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罕見的怪獸,女子天性的柔弱就表露無疑。
牛身獅首那兇悍一撲,落在楚玉原來站立的石壁上,瞬間將石壁拉出兩條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
楊牧之看了一眼參錯的山洞頂,兩丈余高的地方有一塊可以立足的石臺,他用那只摟住楚玉纖細(xì)柔軟腰肢的手拍了一下懷中還在輕輕顫抖的少女,貼著她精巧的耳朵柔聲說道:“洞頂有個平臺,你先爬上去!”
楚玉這才如夢初醒,發(fā)現(xiàn)自己被楊牧之緊緊抱在懷里,自己的耳朵還被那家伙用嘴巴輕觸了幾下……她全身如遭雷擊的顫抖了一陣,趕緊掙脫開來,飛快的借著參錯的峭壁往洞頂爬。
牛身獅首怪獸前爪不落地,后腳原地跨了一步,斜過長長的身軀就要來抓旁邊正準(zhǔn)備往洞頂爬的楚玉,早有防備的楊牧之趁此機(jī)會,一拳無聲無息的擊向這畜牲的腹部。
這畜牲后腳落地,身軀傾斜,一只前爪搭在石壁上,另一只前爪去抓楚玉,由于重心不穩(wěn),被楊牧之一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打在腹部,連它腹部的皮毛都在這一拳的余勁之下不停蕩漾,應(yīng)該是內(nèi)臟都被打得移了位,怪獸痛吼一聲,歪歪蹌蹌跌落在地。那只搭在石壁上的前爪順勢在楊牧之的面門一抓而下,那鋒利如刀的爪子被這畜牲沉重的身軀跌落時帶起一股凌厲的呼嘯聲,威力驚人。
楊牧之來不及招架,只能側(cè)身躲閃,但還是被那一爪在肩頭帶出一條長長的血槽,從肩膀直至小手臂,一條左臂已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楚玉已經(jīng)爬到洞頂最高處的石平臺上,她瞧見楊牧之的一條手臂已是血肉翻卷、鮮血淋漓,那一身單薄的衣裳更是被鮮血染紅了一大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一紅,帶著哭腔叫道:“你快點(diǎn)上來啊……”
那條跌落在地的畜牲,沉重的身軀倒也靈敏,它倒地后一個靈巧的翻身,四腳一蹬,怒吼一聲又撲向楊牧之,那只鋒利的前爪上還掛著一絲血肉。
楊牧之雙腳一彎,身子沉下去,剛好在怪獸的肚腹下躲過這一撲之勢。同時雙拳齊出,又擊在這怪獸的腹部,一輕一重兩拳打得這畜牲再次哀嚎一聲,翻滾出一丈開外,匍匐在地。
楊牧之顧不得左臂的傷勢,手腳并用,三步兩步就朝洞頂石臺上爬。
楚玉焦急的伸出手來拉他,楊牧之輕輕握住楚玉柔軟的手掌,心頭一片蕩漾。
楚玉緊緊抓住楊牧之的手掌將他拉了上來,看到楊牧之這副花癡的樣子,不禁紅著俏臉嗔道:“你,都什么時候了,還……”
楊牧之嬉皮笑臉還不肯松手,楚玉掙脫被楊牧之緊緊握住的小手,將他的左臂輕輕抬起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全然不管淋漓的鮮血會流到自己的雪白貂皮衣裙上,小心翼翼的查看楊牧之左臂的傷勢。
地上那個牛身獅首的怪獸再度起身,后腳蹬地,騰空就朝二人所在的石臺撲來。石臺有兩丈多高,那畜牲騰空撲來,卻差了三四尺的高度,沉重的身軀重重跌落,它那對鋒利的前爪將參錯的石壁拉得碎石飛濺。這畜牲并不死心,爬起后又怒吼一聲,再度撲來,依然還是差了三四尺的高度。
兩人大噓一口氣,總算稍稍安心。
楚玉不再搭理還在繼續(xù)怒吼撲騰的那頭畜牲,她從懷里的方寸物中掏出兩個瓷瓶和幾塊干凈的布,小心的擦拭著楊牧之左臂的血跡,然后將兩個瓷瓶中的藥粉通通倒在那條深深的傷口上,痛得正垂下一只腳逗弄那怪獸的楊牧之呲牙咧嘴。
楚玉的大眼睛里噙著晶瑩的淚珠,又從懷里掏出一塊繡花錦帕,小心的給楊牧之包卷好傷口,然后在自己烏黑秀麗的頭發(fā)上取下一條絲帶,在楊牧之左臂的傷口上輕輕的扎了一個蝴蝶結(jié),她眼中的淚珠也總算滴落了下來。
楊牧之不再逗弄那條已經(jīng)力氣漸衰的畜牲,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替楚玉抹掉臉上的淚水,楚玉這一次并沒有躲閃,任由那只手掌在自己臉上笨拙的擦拭淚水。
楊牧之輕輕笑道:“我沒事,別哭了,乖,再哭就不漂亮了哦……”。楚玉還輕輕的抱著楊牧之那條剛包扎好的手臂,不敢亂動,想起這條手臂上那血肉翻卷、可見白骨的傷口,微翹起嘴巴道:“你難道不痛?。窟€有心情說笑……”
楊牧之背靠石壁,忍住左臂的強(qiáng)烈疼痛,此時他的手臂還放在楚玉的膝蓋上,而楚玉彎膝坐著,盡管這樣也會觸碰到自己的傷口,但他毫不在意,這也許就是世人常說的痛并快樂著吧!
服用了保顏丹之后楚玉,愈發(fā)顯得嬌艷美麗,現(xiàn)在兩個人又挨的這么的近,聞著楚玉身上幽幽的少女體香,楊牧之不禁忘記了左臂的疼痛。
楚玉才不知道楊牧之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她擔(dān)憂的看了看四周和洞頂,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的出口,又低頭去看峭壁下的那條趴著不動的牛身獅首怪獸,那畜牲似乎也沒有什么力氣了,只是抬著那恐怖的獅子頭,瞪著銅鈴眼望著高高石臺的二人,心有不甘。
那頭畜牲奈何不得二人,又被楊牧之戲耍逗弄了一番,此時雖是腹中饑餓,卻也不愿就這樣離開山洞。它干脆趴在地上,一雙銅鈴大眼瞪著石臺上的二人,大概是以為你們總是要下來吧?
就這樣,兩人一獸,隔空對峙。
擠在狹小石臺上的二人也是無可奈何,峭壁下面那條畜牲似乎想要比拼耐心?。钅林疅o奈的嘆息一聲,雖然現(xiàn)在與楚玉緊緊依在一起,但是被這么一個兇猛的怪獸盯著,那滋味也是不好過的。
楚玉突然輕輕問道:“以往礦山并沒有這樣的怪獸出現(xiàn)過呢……這是個什么怪獸呢?你知道嗎?”
楊牧之搖搖頭,他平日里來礦山最多是撿點(diǎn)他們挑剩的礦石,哪里會留意有沒有什么怪獸。
楚玉擔(dān)憂的說道:“看來出去后要告訴我爹一聲才行。”
楊牧之看看頭頂,從參錯的縫隙中可以見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輕輕道:“楚玉,這么晚了,你還沒有回家,你爹會派人來找你嗎?”
楚玉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平日很少來這里,就是不知道我爹會不會找到這里來……”
楊牧之一副又擔(dān)憂又竊喜的模樣,狡黠說道:“要是你爹找不到這里,那頭畜牲又守著我們不放,我們怕不是要在這山洞里過夜了……”接著他又嬉皮笑臉的問道:“若是被你爹知道了我跟你在山洞里過夜,會不會殺了我???”
楚玉嬌羞怒道:“過夜你的頭啊……”,她忘記楊牧之的手臂一直被自己抱著,伸手就要去打楊牧之。只是才一動身子就觸動了那家伙手臂的傷口,楊牧之呲牙咧嘴,“疼,疼……”
楚玉連忙收回手,紅著臉柔聲說道:“啊,對不起!”,她又仔細(xì)的看了看傷口,還好錦帕上并沒有再滲出鮮血來,她小心的問道:“很疼嗎?”
楊牧之看著一臉擔(dān)心的楚玉,搖搖頭笑道:“不那么疼了,被大美人這樣抱著手臂,自然是不會疼的……”
楚玉俏臉緋紅,低頭嗔道:“你再亂說……我就……我就將你推下去和那個怪獸呆在一起?!?p> 楊牧之嬉笑道:“好玉兒,不要啊,我要和你呆在一起!”
楚玉一張俏臉更紅,低頭嬌嗔道:“你,你,不準(zhǔn)你這樣叫人家……”
楊牧之就這樣直愣愣看著嬌紅著臉的楚玉,賊兮兮的笑著,這丫頭,紅紅的臉蛋是那么的迷人可愛,真想咬一口……
楊牧之悄悄往楚玉身邊挪了一寸,緊緊貼著楚玉。見她沒有反應(yīng),于是賊膽包天的伸過嘴去就想在她漂亮的臉蛋上親上一口,楚玉驚覺后慌忙躲開,她嬌羞著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楊牧之嬉皮笑臉道:“好玉兒,讓我親一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