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軍主力選擇固守的地方是一個海岸山脈伸入渤海形成的半島,半島與海岸的連接處較窄,落潮時僅寬二百步,往后漸漸加寬,中段開始隆起,不高的小山包俯瞰全島,山上有礁石和少許植被,之后分為兩岔,中間包住一個小海灣,正可??看?。從遠處看,半島形似一個鱷魚頭部。在之前和徐海龍勘察地形時,這里是僅次于連云島的第二登陸點,吳開先稱之為鱷半島。鑲黃旗營地就在半島入口對面。
金兵忌憚對面的炮火和地勢沒有進攻,但他們也沒有閑著,一直在暗中采伐樹木打造木排,他們以為明軍已成甕中之鱉,北邊的濟爾哈朗,西邊的黃臺及,南邊的多爾袞兄弟都在趕過來,困死敵人只是時間問題。有了這個底氣,對面明軍把豪格的尸體戳在旗桿升了起來他們也在繼續(xù)隱忍著。
護國軍在島上已經(jīng)構(gòu)筑了工事,又升起狼煙通知遠海中的船只過來??吹接写^來接應(yīng),金兵試探進攻了一次,有的拿著捱牌從路上來,大部分從海上趟水過來,結(jié)果留下幾十具尸體又退走了。
入夜時分多爾袞兄弟趕到了,鑲黃旗營中一片肅殺氣氛,鰲拜拜音圖趕來和多爾袞兄弟會面,他們講述了豪格的死訊和對面的情況,請多爾袞拿主意。
“南兵打仗就是靠火器犀利,但火器有個致命缺點?!倍酄栃栃赜谐芍竦卣f到:“火器的缺點就是火藥,一個人帶不了太多。銃耗費的火藥就不少,炮耗費的更是驚人。等到南兵把火藥耗光了,降伏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p> “貝勒高見,請問怎么耗盡南兵火藥呢?”鰲拜問道。
“入營的時候我看你部在扎木排對嗎?”多爾袞先反問道。
“對,小的想乘夜里派敢死隊從海上偷渡過去發(fā)動夜襲,只是木排不夠用?!宾棸荽鸬?。
“這樣,你拆散木筏,捆扎成能浮起一人的橫木,讓敢死隊一人抱一根橫木游過去。我派人也同樣做?!倍酄栃柦ㄗh。
“可是多貝勒,這樣有什么好處嗎?”鰲拜問。
“你傻??!木筏目標太大,一炮就轟碎了。一人一根橫木,零星著過去,上岸就持刀斧亂砍,明軍忌憚我軍,必會用銃炮不斷往水里亂打。亂打一夜,火藥肯定耗沒了,屆時我們再從容進攻?!倍酄栃栒f到。
“多貝勒高見,我這就去安排!”鰲拜覺得有道理,興沖沖地走了。
......
子夜時分,吃飽了飯,又在身上涂遍了油的金兵紛紛下水抱著橫木向前劃去,夜里海上伸手不見五指,但島上明軍零星的燈火是絕好的指引,方向是不會錯的。金兵扶著橫木向前劃水,活像一大群水蜘蛛在水面滑行。
游了好久了,金兵發(fā)現(xiàn)燈光還在前方,而腳依然探不到底,有些人感覺燈光在動,但大多數(shù)人都在管事的督促下繼續(xù)劃。
劃了半個時辰,金兵皮膚都全泡發(fā)了,浪也是越來越大,把建制都攪亂了,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有些認為不對的就往自己認為正確的方向劃,有人干脆就往回劃,反正失去監(jiān)督,也沒必要那么軸了。
這群兵苦苦劃了一夜水,到了天色發(fā)亮才知道自己被明軍小船用燈籠帶到了遠海,現(xiàn)在連抱著橫木不淹死都費勁,更別說作戰(zhàn)了。不遠處成批的明軍大船也開來了,這些人試圖用最后一點力氣逃開,可已經(jīng)于事無補了,他們基本被明軍士兵用撓鉤一個個抓上了船。
鰲拜們等了一夜,沒聽見什么銃炮聲,有零星返回的敢死隊返回一問才知道情況。鰲拜氣得直跺腳,直接找多爾袞去了。
白天又響起了銃炮聲,像是金兵不舍得明軍離開而燃放的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