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蒂娜身子微微一晃,有些說不出話來。倒是復(fù)仇女神會的其他成員無法接受似的,一個個叫道:
“胡說!”
“你騙人!”
“會長怎么會這么輕易就死了?”
“六扇門的,果然蠅營狗茍,沒什么真本事!”
……
“咚——”
王川一棒槌掄過去,把那個敢編排六扇門的直接敲了個眼冒金星四仰八叉。以他的速度,眾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喪家之犬就要學(xué)會怎么夾著尾巴做人。”
王川收回棒槌,盯著那被他捶翻的家伙,說道,“隨隨便便就氣急敗壞,是會死人的?!?p> 眾人勃然大怒,霎那間都舉起武器朝向王川,一個個神色間都充滿了敵意。
然而王川絲毫不懼,大刺刺地往正對房門的樓梯上一坐,直視眾人。
貝爾蒂娜勸阻了一眾手下。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自己這些幸存的手下如果和王川動起手來,遭殃的只怕不會是王川。
她看向王川的時候眼神越來越是復(fù)雜。這個來自京城的捕頭,明明擁有非同尋常的頭腦,言行卻又如同一個自高自大、無所顧忌的瘋子一般。
看到剛剛王川那一擊,她很確信現(xiàn)在復(fù)仇女神會殘余的人,根本沒法對付眼前這個“瘋子”。
王川的攻擊太快了!快到所有人的眼球都無法捕捉!
而且,貝爾蒂娜在這一瞬間,已然萬念俱灰。她不是笨人,只是看不透、想不通一些關(guān)竅。被王川一點撥,再聯(lián)系一直以來和惡鬼幫接觸的情況,就算不清楚具體細節(jié),也能感覺到,王川說得是真的了。
媽媽已經(jīng)死了,自己煞費苦心地忙活這么久,又算是什么呢?
復(fù)仇女神會的精神支柱,已經(jīng)倒了。復(fù)仇女神會現(xiàn)在所做的,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眾人偃旗息鼓,但還是有人發(fā)出疑問:“你憑什么說會長已經(jīng)死了?”
“芯片都碎成這樣了,漏液炸得滿門框都是,這還不明白嗎?”
王川舉起自己的手指,把手指尖上黏澀的液體顯示給眾人,“這說明什么,還不明白嗎?你們的會長,已經(jīng)被爆頭了。那什么惡鬼幫很顯然把你們當(dāng)成了傻子耍。雇你們的老大帶貨,然后人一殺,貨一收,還忽悠你們老大失蹤了……嗯,估計還和你們索要貨物丟失的賠償,我猜的對不對?”
眾人一片嘩然。有人死倔不信,拼命搖頭:“不!不可能!我們還有同伴逃回來的,她明明說了,會長沒事!”
王川咧嘴一笑,目光像是兩道X光,穿透了那人直接看到了其后腦勺。
“要不我把你的后腦勺切開,塞進一個芯片試試?看你能不能我想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p> 芯片植入是個十分復(fù)雜、代價十分高昂的工程。一次性消耗品自然用不了這么大的代價,切開個口子,強行塞進一塊粗制濫造的半生物芯片,完全可以起到短時間內(nèi)控制的作用。
當(dāng)然,被半生物芯片強行鏈接的大腦快速進入報廢期,那也是不可避免的。
“或者如果死者尸體還在,你們可以掀開她后腦勺看一看?!?p> 王川掂了掂手里的棒槌,笑道,“我的棒槌借給你們用一用也不是問題。論開瓢手感,我這棒槌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p> 貝爾蒂娜搖搖晃晃,仿佛站不穩(wěn)似的,往后靠在灰突突的墻上,失魂落魄。眾人也都手足無措,將信將疑地僵在莊園別墅里外。
整個復(fù)仇女神會,也就只有公車司機奧魯日一個人,還算有點心理素質(zhì),沒有倉皇失措。
本以為這家伙膽小怕事,瑟瑟縮縮,實在不濟,卻沒有想到,他已經(jīng)是整個復(fù)仇女神會的天花板了!
王川很明顯能看得出來,他們就算是將信將疑,也是強迫自己將信將疑。仿佛不去懷疑,他們這茍延殘喘的最后一點心氣,就要散了似的。
一個死去的會長,竟然對他們影響這么大。一個幫派,竟然如此天真地靠著對一個人的信仰來支撐。這個信仰,還如此輕易地被人如此用如此粗劣的手段算計。真是可笑!
自己還想用這復(fù)仇女神會去搞搞惡鬼幫。他們要是只有這個德性,自己還用個屁!
王川“呵”地一聲笑,斜乜了貝爾蒂娜一眼,又掃視眾人,嘲諷道:“就這?”
眾人包括貝爾蒂娜下意識地抬起眼皮,看向王川。
王川不屑地冷笑,起身往外走去。
“還以為你們叫做復(fù)仇女神,能有多大的本事。頂著這樣的名字,卻連復(fù)仇是什么都不懂,真不知道叫復(fù)仇女神會干嘛!”
王川出了屋子,甩開大步往莊園外去。如此不堪的殘破幫派,仿佛已經(jīng)難以再入他眼,他看都不去看上一眼。
貝爾蒂娜的眼皮跳了一下。王川與她插肩而過的時候,聽著王川鄙視到了極點的話,她的心里忽然重重地漏了一拍。她猛地轉(zhuǎn)身,目光追隨著王川的背影,意味難明。
復(fù)仇女神……
是啊,復(fù)仇女神……
當(dāng)年媽媽把這些失魂落魄的人聚集在一起,為什么要起名叫復(fù)仇女神呢?
不過現(xiàn)在,曾經(jīng)的緣由,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女神已經(jīng)死了,名帶復(fù)仇的幫會,怎能忘了復(fù)仇?
“王捕頭,我們要怎么做?”
她忍不住沖著王川的背影喊了一句。
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她就對王捕頭的推論形成了依賴。
她不敢多想這個問題,只能盡可能地把思緒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
她心中忐忑,這位京城來的捕頭只怕已經(jīng)對自己這幫忽然間自暴自棄的無用之物失望了。自己追著他喊這樣一句話,又有什么用呢?
她只覺自己完全說得就是沒用的廢話。
然后她就見王川二話不說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回來,隨便找了塊石頭,往上一坐,雙目如狼地盯著她。
“那他娘的還用說么?當(dāng)然是進城,找我報案!”
王川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像是一頭餓狼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貝爾蒂娜一下子又沒反應(yīng)過來:“可是,我們這不是已經(jīng)請您破案了嗎?”
“這特么能一樣嗎?”
王川翻了個白眼,“這么不正式的場合,本捕頭破個案,有幾個能知道?”
他說著說著,忽然瞇起眼睛,“嘿嘿”笑了起來:“咱們要再來一回。不管那惡鬼幫背后有什么目的,本捕頭要見招拆招,把他全給拆了,釘死在砧板上!呵,在邊荒城,正常人誰去報案?這狗屎一樣的常識,本捕頭得給他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