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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生渡

四 溫若

罔生渡 一盞浮生夢 3048 2020-08-06 12:47:33

  還有一個從未出場卻堪比莫問劍的可憐人,寧嵐,字楚鈞。這江云辭不僅僅是仙尊心頭寶,此人也是把他當(dāng)親弟弟一樣疼愛的!當(dāng)初是他帶著江云辭一起去聽學(xué)的,此時一心覺得要不是自己帶他去,他怎么可能結(jié)識魔尊夜天?若不是被夜天控制,他怎么會死?都怪自己沒有去參加屠魔大戰(zhàn),沒能保護好江云辭。得知江云辭死訊后,陷入了深深的、莫名其妙的自責(zé)。從此郁郁寡歡,對魔道恨之入骨,可恨已經(jīng)沒有魔道中人給他殺了!

  經(jīng)此一番,各大仙門元氣大傷,各家重整旗鼓,再造河山。仙尊新提拔一個執(zhí)事“承朝君”代掌仙門瑣事,仙尊大人直接來個眼不見心不煩,離開仙尊府不知去向。

  故事到這里應(yīng)該就算完了吧?

  恩,是的,就這樣這個故事就算結(jié)束了,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無人愿意在提起此事。

  曾經(jīng)讓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界,因為資源貧瘠,也沒哪個仙門愿意去,加上一場大戰(zhàn)死傷無數(shù),煞氣怨氣十分重,平常修士也不敢踏足。由于各仙門掌門人心氣不是特別順,所以御下甚嚴(yán),也沒什么找事的。不知道是因為沒了魔道,還是所有人都齊頭并進,自屠魔戰(zhàn)后各仙門居然一直風(fēng)平浪靜。

  十七年后。

  封魔潭中一位黑衣少年盤膝而坐,慢慢睜開了眼睛,睜眼那一個瞬間似乎迷茫了一下,隨即目光漸漸清澈了起來。十七年未動,身上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在他身后的石床上躺著一個白衣少年,一張傾心脫俗的臉,修長的軀體,襯著一襲白衣,宛如一位熟睡的謫仙一般。只是身上七道深深的傷口,劃破了衣衫,干枯的血跡已經(jīng)泛黑。就在黑衣少年蘇醒的那一刻,石床上的白衣少年,竟然慢慢變成一堆白骨。

  這位剛剛蘇醒的少年,一身黑色里衣,高高的個子,襯著絕好的身材。長得十分好看,如鄰家大男孩一般干凈,漂亮,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感覺。嘴角掛著一絲苦笑,看起來好像還透著些許邪魅。少年看著石床上的白骨,自嘲般,憂傷的自語道:“你這是何苦?不是說過一條命而已?我的人生本就毫無意義,你卻不同,你每天都能活的精彩,你希望我好好活著,我亦是?。 闭f罷一揮手,白骨變成飛灰,連那翩翩白衣也跟著化為齏粉,消散了,好像石床上從來都是空的一般。

  忽然,少年又笑了??粗湛盏氖?,道:“這是不是叫挫骨揚灰?”轉(zhuǎn)身拿起一旁疊的整齊的衣服穿了起來,一邊穿,一邊自言自語:“如今你我就算是一體了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到也省的我們互相羨慕對方了,如今誰也不用羨慕誰了,仙道如何?魔道又如何?如今,仙尊府少主江云辭已死,魔教被屠殆盡,也在沒什么魔尊了。我們一樣都是死人?!?p>  穿好了衣服,拿起乾坤袋,收起飲血劍,少年似乎停頓了一下,看樣子是想回頭看一眼,但終究是沒有回頭,邁步向出口方向走去!熟門熟路的一個靈決,打開了封魔潭的大門,走出了封魔潭。

  站在誅仙殿前,看著眼前破敗的一切,不由苦笑。仿佛看見曾經(jīng),那時二人皆不可一世。

  ……

  “誅仙殿?溫若,這個名字若是被各仙門知曉,非踏平了這魔域不可。”第一次來到魔域的江云辭一臉震驚的看著那魔尊府匾額上的三個燙金大字。

  夜天邪魅的一笑:“云辭兄,我這破地方,荒涼貧瘠,哪個仙家愿意來這里?也就你不嫌棄了。重新認(rèn)識一下吧!我名夜天,溫若是我的字,并非我名。我就是人人喊打,恨不得殺之后快的魔界魔尊。哎!每次想起我這身份,都忍不住自豪一下?!?p>  “我早已猜到你是魔界中人,你修習(xí)的功法并非仙道所有。我卻不知你竟是大名鼎鼎的魔尊夜天,一直以為溫若是個化名,竟然是堂堂魔尊的表字?溫若?好像與你的鼎鼎大名不太搭呢!”江云辭微笑的看著夜天道。接著深施一禮,繼續(xù)道:“在下仙尊府江白,江云辭,見過魔尊?!?p>  “哎呦,我以為我這魔尊夠唬人的了,沒想到你竟是仙尊府少主,那個吾輩之楷模,修煉之天才。真是失敬失敬?。 闭f著夜天也拱手道。

  二人相視而笑。

  “我以為你知道我的身份?!?p>  “自然知曉,我猜到你出自仙尊府,而仙尊府少主應(yīng)該就是叫江云辭。只是你未曾提起,我便沒問。”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誅仙殿。

  ……

  翌日,誅仙殿外。

  一黑一白二人跪于案前,下方群魔佇立,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我夜天,今日與江云辭在此結(jié)拜,昭告天地。我夜天以心魔起誓,此生對江云辭若相負(fù)、相欺、相棄,必受心魔侵蝕,萬魔攻心,神魂俱滅。惟愿護其此生安泰?!?p>  “在下江白,江云辭,今日愿與溫若結(jié)為兄弟,同甘共苦、生死不負(fù)。愿以神魂起誓,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人神共棄,身死魂消。”

  二人說罷相視而笑,執(zhí)手起身,各自在指尖逼出一滴血,滴在杯中共飲而下。

  “不知云辭你年芳幾何?”

  “二十四,你呢?”

  夜天聽罷,表情十分豐富,道:“……你……確是天才。我比你大太多了,本來我一直覺得自己已經(jīng)算修的快的了。讓你搞得我都沒臉說了。你別問,你就叫哥哥就行?!?p>  江云辭也并未多問,心知他定然大過自己。后退一步,行了個大禮,道:“云辭拜見兄長?!?p>  “你別啊,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的一本正經(jīng)。趕快起來!”說著伸手扶起江云辭。

  夜天拉著他面相魔界眾人,高聲道:“此人自今日起,便是我至親兄弟,身份與我相同,他的話就是我的話,無論他說什么,不得悖逆,我魔道眾人若有不敬,我定讓他生死不能。我的手段想必各位都不想親自體驗一番吧?自此以后,我魔界內(nèi)部便有兩位魔尊。我為夜天,他為……赤月”

  臺下,魔道眾人叩首參拜。“拜見夜天魔尊,拜見赤月魔尊”

  江云辭不解的看向夜天:“兄長,為何是赤月?”

  “總不能叫云辭魔尊???讓世人知道你是我魔域的魔尊那還了得?有損你的清譽。而月亮是夜里最明亮耀眼的存在。我亂起的,你若不喜,可以改的?!?p>  “兄長賜名,云辭豈敢擅改?”說罷深施一禮。

  夜天頭疼,“你不能改改你這毛病嗎?還有,我確年長于你,卻無意托大,我喜歡你和原來一般稱呼?!?p>  江云辭微笑道:“好,溫若。”又低聲輕輕道:“在我心里,你才是那黑夜里最耀眼的存在,讓我想要追逐,片刻不愿移目。”

  “哈哈,那你就一世都追隨我吧!我定會護你周全。”說罷,夜天摟著江云辭回誅仙殿飲酒作樂去了。

  自此,魔界又多了一位魔尊,當(dāng)然,此事魔界之外卻無人知曉。但魔界眾人對江云辭卻十分信服,眾人雖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卻都知道他出自仙門大家,凡是仙門,對他們皆避如蛇蝎,棄如敝履,不是殺之后快便是惡語中傷。唯獨江云辭不同,對待他們斌斌有禮,從無一絲嫌棄,如同修般對待。而江云辭無疑是整個魔界的百科全書,幾乎是無所不知。

  江云辭每次來到這里都不愿離開,覺得魔界并非外界傳言那般污穢不堪。他們率性而為,不做作,不偽善,不掩飾內(nèi)心,快意恩仇。亦非一直以來長輩言傳,魔界之人肆意妄為、陰險狡詐、作惡多端。他們之于恩情知己,舍命相報,之于仇恨以牙還牙。更多人其實是不削陰謀詭計的,一切以實力為尊,技不如人雖死無怨。確實也有一些作惡之人,但哪又沒有呢?仙門沒有嗎?塵世沒有嗎?為何魔界卻要以一而百?江云辭內(nèi)心十分不解,到底是哪錯了?

  ……

  這日,二人在魔界一處秘境飲茶。此處與魔域其它地方不同,整個魔界多是肅殺之氣,充滿了黑暗和陰霾。而此處卻堪比仙境,青山秀水,山林清音,比之仙尊府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若,你這表字是誰給你取的?”

  “我母親。”

  “何意?”

  “字一般都是名字的解釋,而天字何解?呵呵!我母親原本也是出自仙門大家,父親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被人陷害,走投無路,逃往魔域,母親拋棄一切,生死相隨。我出生就在魔域,父親給我起名夜天,原本是希望我出人頭地。母親拗不過,就隨了父親。我的啟蒙和教導(dǎo)都只有我母親一人,魔域貧瘠,智者更是難求。父親覺得別人都有字,比如母親,一說出來就覺得高人一等似的,不能和他一樣,所以我成人禮時,父親便要求母親為我取字,母親說,天,澤萬物而無情,育蒼生而無求,然,天字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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