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羅羅,也就是現(xiàn)在的玲婧,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接受自己獲救的事實。
他想通了,蛇帝將自己封印在冰層中是為了救自己,直到時空之鎖徹底封印體內(nèi)的金蟬圣體,他才可以過自己安穩(wěn)的生活。
可是他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他蒼白的童年,整整1000年,他都在封印中渡過。
有種睡了一覺自己就長了1000歲的可怕錯覺,不,不是錯覺,這是真相!
蛇巖城到處張燈結(jié)彩,屋檐上都掛上紅色的綢緞,廣場上布置了無數(shù)的花燈,舉城歡慶小金蛇1001歲的壽辰。
玲婧卻興奮不起來,他只承認自己1歲,沒錯,他才沒有1001歲這么老!
雖然上輩子他也很老,但那是仙人,壽命又不一樣了。
平日要睡到日曬三竿的他今日早早就起來,扯著蛇尊者的長胡子問:
“老頭兒,今天我可以不去蛇巖堡嗎?”
“這怎么行,你今天可以見到你的母親,你難道不開心嗎?”
遠山拍了拍玲婧的金蛇腦袋,
“快收拾收拾,你這樣見我們尊貴的蛇帝,怕是要惹出笑話?!?p> 玲婧嘆了口氣:“可是…我不想見她?!?p>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玲婧的內(nèi)心還是很想見到蛇帝,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血脈吸引?
他甚至覺得在見蛇帝前自己應(yīng)該好好收拾打扮一番,還應(yīng)該準備一些老鼠作為見面禮。
自從成為蛇族后,他對老鼠、蒼蠅、蚊子這些惡心的生物產(chǎn)生了特別的喜好。
蛇尊者左手打了個響指,手中出現(xiàn)一朵花,戴在了金蛇的大腦袋上:
“這樣就好多了,咱們出發(fā)吧?!?p> 蛇尊者帶著小玲婧出了門,街道上喜氣洋洋,大家都熱情地向他們問候:
“蛇尊者早,小殿下生辰快樂!”
“小殿下生辰快樂”
“蛇尊者和小殿下要去哪里?”
“小殿下要去蛇巖堡么?”
“謝謝大家?!?p> 玲婧笑著回應(yīng),然后又緊張兮兮地問蛇尊者,“我見到她,該說些什么好呢?要帶禮物么?她喜歡什么討厭什么?”
說完,玲婧用一個甩尾,拍在自己臉上,堂堂仙人,不要被血脈壓制了!
遠山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道:
“平時怎樣還怎樣,見完回來我們在廣場上和大家一起慶祝?!?p> “哦。”
玲婧故作深沉地埋下頭,他的蛇皮口袋里,悄悄裝著兩只老鼠,準備作為見面禮。
蛇族蛻下的皮可以做成蛇皮口袋,綁在身上,看不出任何違和感。
遠山看著他口袋中露出的兩只灰黑的老鼠頭,一頭黑線,嘆了口氣,又覺得十分好笑。
“你這丫頭真是?!?p> “為啥要叫我丫頭,老頭兒,我不是帝王之子嗎?”
“不好意思,你是蛇帝唯一的女兒!”
遠山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唯一的女兒,唯一,女兒!果然玲婧這個名字就是給女人用的!可惡!說好的帝王之子!
玲婧不禁想起輪回道那眼神不好的老兒,遲早有一天,她要回去,將他打得屎都飛出來。
兩人邊走邊說,已經(jīng)到了碼頭,上了巨龜船。
陽光忽然被云層遮擋住了,一陣黑壓壓的影子倒影到水上。
“不好……”遠山的眉頭蹙了起來。
眾蛇聽到轟隆隆的聲響,都揚起了頭。
天邊,一道七彩的長虹從天際垂落下來,一直降落在蛇巖城上空,浩浩蕩蕩的軍隊猶如江水奔流而下,看得人一陣頭皮發(fā)麻,他們個個高大威猛,身穿鎧甲,跨下駿馬,手持長矛,面容冷俊。
整齊的軍隊緩緩分開成兩列,從中間走出一個全身煥發(fā)金光的神族長老,他一襲白衣,銀發(fā)高高束起,一雙三角眼犀利而冷漠,右手持法杖,左手持羅盤。
他就是神族大祭司白長宇。
“小小螻蟻,也敢欺瞞上蒼?!?p> 白長宇開口,音波震撼了整個蛇巖城,激起蛇海陣陣浪潮,巨龜船險些被掀翻。
遠山抓緊玲婧,不讓她掉落下海。
“白…白祭祀?!?p> 玲婧的身體略微顫抖,白長宇的地位在神界也是高高在上的,而仙人的地位更是在神族之下。
靠近碼頭的小木屋都被海嘯打翻,廣場上的蛇族們也紛紛被音波震得癱坐在地,還未掛好的紅籌飄到了空中。
蛇帝走出蛇巖堡,身后追隨著眾多蛇族戰(zhàn)士。
蛇巖堡周圍的迷霧散去,蛇海中竄出2條通天巨蟒,一條全身雪白,一條通體烏黑,守護在蛇帝前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爾等何必欺我族無人?”
蛇帝目光直視白長宇,絲毫沒有懼意和退讓。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是螻蟻終難與神明抗衡,你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第一是選擇自我了結(jié),第二是接受我的審判,但是終歸難逃一死?!?p> 白長宇再次開口,許多蛇族的百姓都被這無形的威壓壓得匍匐在地,無法動彈。
玲婧也渾身顫抖,睜大了眼睛遠遠看著她的母親,蛇帝還是如此美麗,威風(fēng)凜凜,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毫無畏懼。
但是玲婧知道神族的強大,這樣的威風(fēng)并不能給蛇帝帶來任何的好處。
“快逃?!?p> 玲婧開口,她的聲音如此的微弱,遠處的蛇帝根本聽不見。
蛇帝握緊拳頭:
“我們蛇族在此地生活了數(shù)以萬年,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何要接受天地審判?我們何罪之有?”
“打破六界平衡就是你們的罪過,你們本該生活在妖界,卻潛藏到了人界,企圖瞞天過海,逃脫神族統(tǒng)治?!?p> “妖神大戰(zhàn)之后妖族被流放到寸草不生的大荒妖地,資源匱乏,瘟疫蔓延,各部族為了爭奪資源大打出手,自相殘殺。
我們蛇族為了生存才逃到這一方被人界摒棄的邊緣之地,這樣也有錯么?”
蛇帝質(zhì)問神族。
“螻蟻就該呆在螻蟻應(yīng)該在的地方?!?p> 白長宇面不改色,他身邊站著一位身穿著紫衣的翩翩少年,少年鶴骨松姿,面如冠玉,眉中間一朵血紅的彼岸花,他打著哈欠,和周圍的神將天兵們顯得格格不入。
“三眼神將…”
玲婧緩緩念出少年的稱號,在神界中他的戰(zhàn)力可以排上前50,他居然也來了。
“快逃?!?p> 她再次發(fā)出呼叫,可惜聲音在大風(fēng)中被吹散。
“這么無聊的事為什么要叫我來。”
紫衣少年嘟囔著。
白長宇撇了他一眼:“洛風(fēng),請嚴肅對待你的天職。”
名叫洛風(fēng)的少年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遠處的蛇帝,道:
“下方多美的人兒,叫我辣手摧花可萬萬不行?!?p> “那是萬年蛇帝,是蛇族,不是人?!?p> 洛風(fēng)身邊的大頭兵提醒。
白長宇實在不想理會少年,又看向蛇帝:
“今日,你們將為你們的罪行接受懲罰?!?p> “罪行?懲罰?呵呵,那我就來好好領(lǐng)教一下神族天威!”
蛇帝剎那飛到空中,雙手合十,蛇巖城的結(jié)界發(fā)出金黃的光亮。
“洛風(fēng),把結(jié)界打破。”
白長宇命令道。
洛風(fēng)嘆了口氣:“能說不么?”
“你小子魔怔了?見到漂亮女妖就動不了?快聽大祭司的,快打開結(jié)界,我們好速戰(zhàn)速決?!币粋€紅衣上神拍了洛風(fēng)的頭一下。
對比起洛風(fēng)他的模樣及其普通,但是一身紅衣卻非常扎眼,此外更扎眼的就是他額頭兩個突出的火紅色大角。
“是是是,火獸神大人。”
洛風(fēng)張開雙手,向空中一抓,空氣中出現(xiàn)無數(shù)金色的箭雨,一瞬間打向結(jié)界,結(jié)界的表面不斷出現(xiàn)裂痕。
蛇帝運功,加強結(jié)界:
“這個紫衣少年是誰,竟然有這么強的法力。”
“蛇帝,我們來助你?!?p> 蛇族的四大長老,也開始運輸法力到結(jié)界上,被箭雨打出的裂痕漸漸恢復(fù)平靜。
“洛風(fēng),認真一點?!?p> 白長宇警告。
紫衣少年無奈地嘆了口氣:
“哎……美人,看來我們注定是一場孽緣了?!?p> 他眉間的彼岸花忽然花開,變換出第三只眼。
空中金色的箭雨變成一片片花瓣,飄落在結(jié)界上,花瓣生根,結(jié)界表面被一片火紅的彼岸花包圍,隨后聽到結(jié)界碎裂的聲音。
一瞬間消失怠盡,蛇帝和四位蛇族長老口吐鮮血,身受重傷。
玲婧想要去幫蛇帝,巨龜船搖搖晃晃,遠山拉住玲婧:
“看來,蛇巖城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玲婧緊張地在船上四處竄動,她想動用自己的仙力,可她此刻不是本體,她沒有仙力。
“你好好呆在船上,小黑,守護好小殿下?!?p> 遠山對空中的通天黑蟒說道,通天蟒低下頭,來到船邊,險些把玲婧嚇暈過去。
它吐了吐芯子,感知了一下玲婧的氣息,眼睛看向遠山,似乎在說,我知道了。
遠山點頭,他躍身而起,飛到了蛇帝的身邊。
他掏出懷里的藥瓶,拿出幾顆靈珠,分別給蛇帝和蛇長老們服下。
結(jié)界一破,蛇巖城的平民們慌張了起來,他們不知所措地四處亂竄。
白長宇一揮手,天兵們踏著鐵蹄,從七彩通道上紛紛下界,蛇巖城一陣肅殺,血腥味蔓延到大街小巷,蛇族百姓毫無反抗之力,單純被屠殺。
蛇族的士兵也寡不敵眾,被斬殺于亂刀之下。
“快逃??!”玲婧大喊。
蛇帝和火獸神交戰(zhàn),通天巨蟒小白被天兵牽制著,小黑則為玲婧擋住了漫天的箭雨和長矛,它的身上出現(xiàn)無數(shù)血窟窿,生命力一點一點的流逝。
白長宇撇了一眼紫衣少年旁邊的大頭兵:
“把三眼神將先帶回去?!?p> 大頭兵點頭,上前扶住洛風(fēng),洛風(fēng)此時三只眼睛都閉上了,感覺像是昏迷了:
“洛風(fēng)大人每次用第三只眼都要陷入一次昏迷,放心,我一定把他送回神殿?!?p> “其實是暈血吧?!?p> 火獸神嘲笑道,
“快把那小白臉抬回去,功勞都是本尊的。”
“和我戰(zhàn)斗還分心?!?p> 蛇帝氣惱地一劍刺去,這一劍太快火獸神沒來得及躲閃,被刺中了胸膛。
蛇帝嘴角上揚,長劍刺穿了火獸神的身體。
火獸神大怒,瞬間變成了一只巨大的火麒麟,它被傷出了本體,準備動真格,一股威壓向四面釋放。
空氣中溫度急速升溫,蛇帝見狀,也不得不變回本體,一條巨大的青蛇,體型足是通天巨蟒的數(shù)倍,她盤旋在天際,影子就將整個蛇巖城覆蓋。
“不愧是修煉了3萬年的蛇帝,比本尊的本體還大?!?p> 火獸神心中大喜,戰(zhàn)斗意識高漲,口吐九天真火,爪如刀鋒,向蛇帝進攻。
“蛇帝陛下,我來助你。”
遠山飛到空中,口中念出一段符文,一道蛇影沖向火獸神,纏繞住它的腳。
“礙事?!?p> 火獸神看了遠山一眼,獸眼中一道寒光變成一把利劍,將遠山攔腰劈成了兩段。
“不要!老頭兒!?。 ?p> 玲婧看著天空中的戰(zhàn)斗,大腦一片嗡嗡嗡的轟鳴,胸中莫名憋悶,感覺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呼吸變得困難。
雖然只和蛇尊者相處了一年時間,但她已經(jīng)把他當做了朋友。
隨著她的咆哮之音,她體內(nèi)的時空之鎖微微震動,一陣洶涌澎湃之力從體內(nèi)涌出,將周圍的天兵都震飛起來。
蛇帝轉(zhuǎn)頭看到巨龜船上的小金蛇,心里愣了一下
“我的婧兒,你不能死在這里。”
“撤退!小黑,小白,帶上玲婧撤退?!?p> 蛇帝命令道。
黑蟒立刻把玲婧含在嘴中,兩條通天蟒向蛇海外游動,期間不少蛇族紛紛跳到它們身上,希望一起逃脫。
白長宇靜靜地看著。
“我不走,放我回去?!?p> 玲婧在小黑嘴中咆哮道,她有一種預(yù)感,蛇帝很可能堅持不住,這種快失去親人的滋味讓她本能感到壓抑沮喪不安暴躁。
蛇帝長尾一甩,打在火獸神的身上,火獸神倒在一邊,口吐鮮血:
“不愧是蛇帝,看來我只有用這一招了——神影分離!”
火獸神口中念決,忽然幻化出三個分身,從東南西北方向把蛇帝包圍起來,他們一起口吐火球,蛇帝避無可避,被九天真火灼燒。
蛇帝揮動巨大的蛇尾,打向火獸神,但是根本打不到火獸神的本體。
“不行,照這樣下去,會被燒死的?!?p> 蛇帝扭動身軀,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
火獸神哈哈大笑起來:
“還要做最后的掙扎嗎?”
忽然,火獸神震驚了。
被九天真火灼燒的蛇帝舍棄了自己的蛇皮,一條沒有皮的巨蛇血淋淋地出現(xiàn)在眼前,朝它沖了過去,一口咬在火獸神的身體上,力量驚人,幾乎要將它的本體咬成2段。
“大祭司,救我!”
火獸神求救,之前的驕傲蕩然無存,白長宇揮動法杖,一道光劈向蛇帝,蛇帝被打成重傷,放開了口中的火獸神,火獸神此時也去了半條命,茍延殘喘地逃到白長宇身邊。
“螻蟻也有生存的權(quán)利?!?p> 蛇帝忍著剝皮去骨的疼痛,和白長宇對峙。
“是么?”
白長宇冷笑,法杖一揮,一道光打向逃亡海外的小白,小白的腦袋直接被斬了下來,又一道白光,小黑的腦袋也被斬下,兩條通天巨蟒就此隕落,身首異處,重重跌落在海中。
“螻蟻沒有生存的權(quán)利,只有我可以給你們權(quán)利。
蛇帝,你好好看看你的子民,因為你的過錯,他們承受了滅頂之災(zāi)。”
白長宇冷冷地看著蛇帝,青蛇巨大的眼睛中緩緩流出淚水,她看著已經(jīng)成為一片廢墟的蛇巖城,看著血流成河的大街小巷,看著尸橫遍野的故土,心痛得無以復(fù)加。
“三萬年的修行,最后卻什么也守候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瘋癲癡狂,
“螻蟻就不配生存嗎?螻蟻就不可以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了嗎?今天我就要你們?yōu)槲覀冞@群螻蟻陪葬!”
蛇帝全身散發(fā)出青色的光澤,蛇巖城中的死去的蛇族紛紛被她吸入口中,成為她新的力量,她的鱗片一片一片的長出,形成比之前更加堅固的蛇皮。
蛇鱗散發(fā)出五彩的光輝,她的額頭長出了蛟龍的觸角。
她口吐青蓮色的火焰,城中的天兵瞬間被青蓮之火燒成灰燼,巨尾一掃,又將一群天兵打成齏粉。
青蓮之火一直順著七彩通道燒到了白長宇身邊,聽見火獸神的慘叫,它竟然抵御不了這奇異的火焰,全身燃燒起來,它只有燃燒自己的壽元來對抗這青蓮之火。
白長宇用法杖抵擋火焰,被擊退數(shù)米,他心中一怔:
“想不到,竟然進化了?!?p> “你能抵住我的進攻,你的神眾們呢?”
蛇帝冷笑,又噴出一陣青蓮之火。
“那你是不是不顧它的死活了呢?”
白長宇手中忽然出現(xiàn)一條小金蛇。
玲婧不去看蛇帝,她的吼聲一聲比一聲高亢:“快逃,快逃,逃?。 ?p> “婧兒…”
蛇帝看見玲婧,眼神一下子變溫柔了,她又看向白長宇,
“沒想到神族竟然如此卑鄙,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很簡單,接受我的審判,現(xiàn)在就伏法?!?p> 白長宇捏著玲婧的脖子,只要手輕輕一用力,脆弱的小金蛇就會身首異處,玲婧動彈不得。白長宇接觸到玲婧的瞬間,感受到它體質(zhì)特殊,體內(nèi)竟有絲絲仙氣,他把小金蛇放到了自己的羅盤上。
玲婧被羅盤生出的枷鎖捆綁起來,羅盤上浮現(xiàn)出四方鏡三個字,白長宇眉頭緊鎖,難道這個小金蛇竟然是百年前打碎四方鏡的那個仙人?
當年派她下界來搜集四方鏡碎片和收復(fù)從妖界逃到人界的大妖,結(jié)果她卻玩消失,還被下了通緝令,兩年多來了無音訊,沒有想到是誤入了妖界,神界身處的九重天都在時間秘境內(nèi),神界一天其他各界都是一年,這么算下來,這小金蛇居然在這人界蛇域待了千年。
若不是四方鏡太特殊,非此仙人不可,白長宇非要一巴掌拍死她不可,如此不聽教化,不讓神省心的仙人,白長宇十分不待見。
蛇帝幻化成人形,她一步步靠近白長宇:“放了她。”
“不可能,殺了它?!?p> 火獸神叫囂道,白長宇揮了揮手:
“蛇帝,你可認罪?”
“我有罪,我沒能保護好我的子民,可是我的子民何罪之有?”
蛇帝的眼中涌出血淚,她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被燒傷,此時艱難支撐,本想與神族同歸于盡,但是看著小金蛇,又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你伏法,我可以給你的孩子一條生路?!?p> 白長宇緩緩開口。
蛇帝呆了一下:
“我怎么相信你?”
白長宇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
“我的話你可以相信,讓她活著也不是為了你,而是她還有活著的價值,你伏法后,我會消除她的記憶,此后,她也可以作為神族的棋子活在這個世界?!?p> “你這個女人為什么就聽不懂人話啊!快逃啊!”
玲婧咆哮道,她幾乎可以看到蛇帝倒在血泊中的畫面,這個用心頭血喂了自己一千年的可憐女人,夜夜對著自己哭泣的女人,馬上就要身首異處。
窒息之感一重重壓來,她體內(nèi)的時空鎖卻再沒有異動。
蛇帝的眼神忽然暗淡下來,她知道白長宇并沒有騙她,而她的身體和精神都已經(jīng)疲憊不堪,精神上緊繃的最后一顆玄也快斷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殘破不堪的蛇巖城,充滿了眷戀和不舍,回憶起曾經(jīng)種種,成年的蛇眾們祈求賜福,蛇尊者給眾蛇發(fā)放靈石丹藥,節(jié)日蛇群們起舞慶祝,她用自己的心頭血喂養(yǎng)玲婧,這一切的一切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快逃?。 ?p> 玲婧感覺自己的嗓子都要吼破了,不知不覺眼淚已經(jīng)流出,有生以來第一次這么憋屈,這么無助,比在冰層封印中更加無助。
“娘親累了?!?p> 蛇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長宇,
“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你說?!?p> 白長宇看出蛇帝的妥協(xié),他對蛇帝的能力也有一絲忌憚,索性聽聽她最后的請求。
“我的婧兒,從小體弱,遠山說她沒有能力繼承蛇帝的能力,不適合修行,所以以后執(zhí)行神族的命令或許力不從心,如果有我的妖丹相助,就可以進行修行了?!?p> 蛇帝淡淡地說,好像在講一個遙遠的故事。
玲婧的聲音變得略帶沙啞,她仰起頭,想最后看一眼蛇帝,她還從未開口,叫過她母親。
“不要…不要,我不要妖丹,快逃,不要管我?!?p> “乖,神族會抹去你的記憶,不記得好,好好活著,不要為娘親報仇。”
蛇帝溫柔地看著玲婧。
“好,我答應(yīng)你。”
白長宇看著蛇帝,此時蛇帝已經(jīng)沒有君王的尊嚴,完全只是一個母親,蛇帝口中吐出一顆青色妖丹,妖丹飄向玲婧,融入到玲婧的身體里。
玲婧受不了妖丹的沖擊,一下子暈了過去。
蛇帝手中出現(xiàn)一柄長劍,她仰頭看了看天空:
“今天的陽光,好冷?!?p> 隨后,揮劍自刎。
妖體幻化成塵埃飄灑在空氣中。
至此,蛇巖城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統(tǒng)治了蛇巖城2萬年的蛇帝也成為了歷史。
玲婧1001歲的生辰,也是整個蛇巖城的忌日。
白長宇在小金蛇額頭畫了一個紅點,封住了她的記憶。
因為千年前玲婧還是仙人時,打破了神器四方鏡,導(dǎo)致鏡片碎落人間,割裂了妖魔與人間的通道,許多大妖都來到人間興風(fēng)作浪。
而四方鏡是一個傲嬌的神器,誰打碎的就必須誰去收回來。
眾神仙都找不到四方鏡的碎片藏在哪里,只能由玲婧這個罪魁禍首去扛起這個大任。
所以白長宇在她的潛意識種下命令,此后在人界收集四方鏡碎片,降妖除魔,封閉妖魔進入人間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