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你怎么回事？
蘇棄臉色一白，筆尖刺破答題卡，留下一道拉長的痕跡。
一根又一根針刺進腹部，小腹處傳來的痛感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有病??！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
在心里咒罵一句，她深吸一口氣，攥緊左手。
指甲陷進掌心，她死死咬住牙關(guān)，握著筆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
半晌過后，痛意漸漸消散，她的臉色也漸漸紅潤。
蘇棄微微松氣，加快了右手解題的速度。
筆下的字跡也逐漸潦草。
一共三個解答題，筆才剛落到第三題的答題處。
痛意再次席卷而來。
對比前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痛啊……
痛啊……
真的，好疼啊……
蘇棄臉色煞白，大口大口喘著氣。
喘氣聲混進空調(diào)噪音，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疼痛占據(jù)了整個大腦。
她恍恍惚惚想起來，書包里好像有止疼藥。
擦了一把額頭沁出的細汗，蘇棄本能地拉開椅子起身。
整張正臉暴露祁哲的視線之中。
注意到對方幾近慘白的臉色，祁哲呼吸一滯。
當(dāng)即站起身來。
“怎么回事？”
她沒做回答，徑直踏出考場來到雜物堆放區(qū)，找到自己的書包，并在夾層里摸出一盒還剩不少的止疼藥。
此時的她腦子一片混亂，本能地想一把將剩下的全部倒進嘴里，卻被一只手猛地奪過。
“有病啊?！?p> 爆了一句粗口，她伸手就要去搶，小腹的疼痛卻讓她使不上丁點力氣。
“給我?！?p> 她倚著走廊旁的護墻，睫毛輕顫。
祁哲腦海里突然就閃過了病美人這個稱呼。
他攥著藥瓶稍稍后退。
待看清上面的標(biāo)簽，他低頭倒了兩粒在掌心，將手伸到對面。
蘇棄低頭盯著他掌心看了半晌。
而后抓過那兩顆藥塞進了嘴里。
咽下藥，她靠著走廊的護欄直喘氣，左手一個勁揉著小腹。
片刻后，痛意散去，她感覺自己腦子也逐漸恢復(fù)清醒。
秦沉發(fā)明的藥，一向見效快。
將剩下的藥裝進對方書包，祁哲面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回事？”
“沒怎么?！?p> 蘇棄抿唇，透過窗戶看了眼時鐘。
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接近一個小時。
不急，等會兒再進去接著寫。
祁哲視線落在她捂著小腹的左手上，突然意識到什么。
他皺起眉頭。
“例假？”
蘇棄左手定了定，而后慢慢點頭。
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這么嚴(yán)重？”
“其實還好?！?p> 自從上次墜海，她的生理狀況就一直不太正常。
例假兩年的時間里只來了三四次，只是每次都疼得她死去活來。
所以秦沉才特意給她研發(fā)了幾盒特效藥。
祁哲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要不要去洗手間？”
蘇棄面無表情，“不用?！?p> 不去洗手間？
祁哲扶了扶眼鏡，忽然想到什么，他一本正經(jīng)道。
“你是不是沒有衛(wèi)生棉？”
蘇棄：……
她抬眸，仔仔細細打量了祁哲一番，最后緩緩開口。
“有問題？”
語氣中隱含若有若無的不悅。
有點像張牙舞爪的小怪獸。
祁哲眸中笑意滿滿，語氣忽而輕快不少。
“當(dāng)然沒問題，你等著，我去給你買。“
沒等對方回答，他轉(zhuǎn)身就走。
蘇棄：？
她快步追上，攔在他面前，一向清冷的表情出現(xiàn)一絲裂縫。
面上帶了些無奈，“我自己去。”
而后雙手插兜，快步向?qū)W校便利店走。
祁哲亦步亦趨跟在她不遠處。
多一個小尾巴，蘇棄躁得不行，突然停下腳步，聲線發(fā)冷。
“你不用監(jiān)考？”
祁哲步子一頓，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
“我現(xiàn)在就在監(jiān)考，為了防止你作弊，我必須時刻跟著你，以保正此次測試的公正?！?p> “您可真負責(zé)?！?p> 深吸一口氣，她壓下隱隱約約就要升起的怒意，繼續(xù)往前走。
便利店并不很遠，收銀臺處幾個中年婦女磕著瓜子，互相拉家常。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便利店，幾乎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這時候正是考試時間，突然進來一個學(xué)生，這些人難免覺得有些奇怪。
蘇棄穿過長長的通道，站在日用品區(qū)域，在貨架上挑了幾包，徑直走向收銀臺。
“三十?！?p> 售貨員吐掉嘴里的瓜子殼，隨手抽了個黑色塑料袋遞給蘇棄。
蘇棄手伸進上衣口袋，正要摸出手機結(jié)賬，卻發(fā)現(xiàn)口袋里什么都沒有。
唔，手機好像放在書包里了。
她抿唇定在原地，眉眼中露出絲絲煩躁。
售貨員見她站在原地不結(jié)賬，嗑瓜子的動作停了下來。
看向蘇棄的眼神摻上一些其他的意味。
蘇棄立了片刻，偏過頭，正好看到祁哲拿著兩包東西走過來。
她曲了曲腿，白皙修長的手指攪著衣角。
“祁哲，借我點錢?！?p> 祁哲見她這副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可愛。
將手頭的東西放在收銀臺上，他點開付款嗎，“再拿個袋子，一起結(jié)?！?p> 結(jié)賬后，祁哲十分自然地提起兩個塑料袋。
蘇棄掃了一眼，最后也沒拒絕。
兩人一前一后移開。
售貨員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掃來掃去，意味深長。
回教室的路上，蘇棄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下的石頭。
“考完試了我就把錢轉(zhuǎn)給你?！?p> “行?！?p> 教學(xué)樓二樓樓梯旁是洗手間。
祁哲把人送到洗手間前，把塑料袋遞給蘇棄。
“進去吧，等會兒還要接著考試?！?p> “嗯?！?p> 蘇棄曲著腿應(yīng)聲，接過塑料袋走進了洗手間。
待看到里面憑空多出來的一袋暖寶寶，她微愣。
洗手間里待的時間并不怎么長。
蘇棄回到祁哲面前，攥了攥手上的塑料袋，她低聲道，“多謝。”
祁哲眸中帶笑，“不謝?！?p> 考場就在二樓。
把塑料袋塞進書包里，兩人一前一后走進教室。
悄無聲息。
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32min。
蘇棄重新提筆，多讀了兩遍題后，她認認真真在答題卡上寫下答案。
——
下午最后一門測試是英語，蘇棄提前三十多分鐘做完整張試卷。
剩余時間她撐著下巴在試卷上寫寫畫畫。
鈴聲響起，測試結(jié)束。
蘇棄回到14班，教室里鬧哄哄一片。
質(zhì)檢二自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