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丟人！

　　蘇宅二樓的臥室里，蘇棄拿著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十分鐘后，她依舊毫無思緒，眉眼越來越躁。

　　重重放下手中的筆。

　　這時，手機突然亮起。

　　她瞅了一眼，斯文敗類又打電話過來了。

　　圖已經(jīng)給他了，還打過來做什么。

　　難不成不滿意？

　　蘇棄煩躁地按下接通，“有事？“

　　兩個字極為短促，聽得出其中的不爽。

　　“剛剛那張圖有個地方還要再處理一下?！?p>　　“發(fā)過來?！?p>　　蘇棄不耐煩，直接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的祁哲驀地笑出聲。

　　這姑娘，性子還真躁。

　　他編輯消息發(fā)送，

　　【二樓臥室床頭柜上有幾個小盒子，能不能看清盒子上的標簽】

　　蘇棄掃了一眼，十分基礎(chǔ)的操作，簡直毫無技術(shù)含量。

　　花不到一分鐘處理好圖片，她把文件發(fā)送過去。

　　拿起筆繼續(xù)刷題。

　　手機突然又是一亮，一條新消息。

　　【還有衣柜左側(cè)門把上的一張字條】

　　蘇棄心情不好，剛剛抓起的筆“咔嚓“一聲，外殼裂了。

　　她啪嗒啪嗒敲下一行字。

　　【找別人，我沒時間】

　　這句話剛剛發(fā)送，對方一個電話直接打過來。

　　蘇棄正要掛斷，視線落在空白的壓軸題時，心思微動，按下了接通。

　　對方先聲奪人，“你很忙？”

　　聲音渾厚低啞，辨不出感情。

　　蘇棄將斷成兩半的筆扔進垃圾桶，從書包里翻出一只新的，擱在習(xí)題上。

　　“是的，很忙?！?p>　　“打游戲？”

　　語氣突然就變得陰惻惻的。

　　蘇棄耐住性子，“做題?！?p>　　祁哲腦海中不自覺閃過這姑娘之前在考場的樣子。

　　這姑娘做題還是挺認真的。

　　正想著，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極為清冷的聲音。

　　“你在一中教哪一科？”

　　祁哲視線投降書架上的一排物理講義上。

　　“物理，問這做什么？”

　　唔，正好。

　　蘇棄眼角上揚，“你幫我看道題，我就幫你把圖p了?！?p>　　說著，她打開相機，給那道壓軸題拍了一個照片，按下發(fā)送。

　　祁哲聞言，眉梢一翹，這姑娘還挺好學(xué)。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題目，難倒了她。

　　——

　　他點開發(fā)過來的圖，掃了一眼題干，笑意突然變淡。

　　這道題他見過，而且印象深刻。

　　原因無他，他高中三年，唯一沒有做出來的題就是這一道。

　　不過這是五年前的競賽題了。

　　祁哲沉思，要是記得沒錯，物理競賽也就是這兩天了吧。

　　他從椅子上起來，走到書架旁，抽出一本《物理光學(xué)》，回到書桌前。

　　電話這頭，蘇棄半晌沒聽到回應(yīng)，補充道，“如果不會就算了？”

　　祁哲感覺自己受到了質(zhì)疑。

　　他把書翻到45頁，從抽屜里拿出紙筆，刻意加大手上的力氣。

　　“我在寫過程，寫完后給你講，你先p圖?！?p>　　筆尖在紙面上摩擦的聲音沙沙，清晰地傳進蘇棄耳內(nèi)。

　　她沒出聲，幾步p完圖之后，將文件發(fā)送。

　　然后拿起筆做下一套試題。

　　黑夜寂靜無聲，偶爾聽到試題翻頁的聲音。

　　祁哲落下最后一筆，筆頭重重敲在桌面上，打破寂靜。

　　“可以開始了?！?p>　　“嗯，我聽著。“

　　蘇棄翻出一張新草稿紙，握住剛拿出來的筆。

　　“這道題邏輯復(fù)雜度有點高，仔細點?！?p>　　低啞的聲音傳進耳內(nèi)。

　　她嗯了一聲，身子歪著，手頭的筆有一下沒一下轉(zhuǎn)動。

　　好似不走心。

　　祁哲聽到回答，對著書本和草稿紙就開始講題，語速平穩(wěn)。

　　偶爾敲一下桌面，問兩句“明白嗎”，得到肯定回復(fù)后才繼續(xù)。

　　近二十分鐘后，他總算把思路過了一遍。

　　蘇棄的結(jié)果也算出來了。

　　他合上書，“你自己做一遍，算出來后把結(jié)果告訴我，我看看對不對。”

　　蘇棄懶懶答嗯，沒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算出了后果。

　　甩甩右手，她打了個哈欠，眼皮慢慢合上。

　　這邊祁哲打開計時表，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耐心等待她的結(jié)果。

　　不出意料，這姑娘五分鐘應(yīng)該就可以算出來。

　　五分鐘后，沒回答。

　　十分鐘后，還是沒回答。

　　十五分鐘后，電話里依然沒有傳出任何聲音。

　　……

　　還沒算出來？

　　祁哲第一次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自己高估她了？

　　他潤了潤嗓子，“你算出來沒？”

　　回應(yīng)他的是一片寂靜。

　　他心下生疑，突然想到什么，整張臉都拉下來。

　　“蘇棄，你是不是沒算？”

　　蘇棄被他吵醒，煩躁地堵了一句回去。

　　“我算了，偏轉(zhuǎn)角27.3°。”

　　偏轉(zhuǎn)角就是這道題所求內(nèi)容。

　　祁哲沉默片刻，“是對的?！?p>　　然后掛斷電話。

　　他摸了摸有些發(fā)燙的臉頰，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丟人！

　　——

　　蘇棄瞇著眼睛看了眼時間，然后將桌燈調(diào)暗。

　　趴在桌子上就開始睡覺。

　　二十多分鐘后，蘇棄醒來，調(diào)亮桌燈，抓起筆繼續(xù)做題。

　　凌晨四點多，蘇棄刷完最后一道題，將桌面上的書收拾干凈之后打開電腦，給秦沉發(fā)了條消息。

　　【把上個月公司的報表發(fā)給我】

　　遙遠的另一端，秦沉突然收到她的消息，下意識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四點多，按時差算，蘇棄那邊應(yīng)該是凌晨四點多。

　　現(xiàn)在還沒睡？

　　他眉頭緊皺，編輯消息發(fā)送。

　　【等早上七點再給你，我現(xiàn)在很忙】

　　這句話剛發(fā)送，對方電話就打了過來。

　　整個人的煩躁都透在了語氣里。

　　“你能有多忙？發(fā)個文件很耽誤時間？”

　　秦沉嘆了口氣。

　　“七七，你是不是還沒睡覺？我之前說過了，你狀況不好少熬夜，怎么就是不聽？”

　　蘇棄信口胡謅，“我已經(jīng)睡過了?！?p>　　“睡了多久？”

　　“八個多小時?！?p>　　“你說的是實話？”

　　秦沉十分懷疑她的話的真實性。

　　共事兩年，他就沒見過她哪次睡眠超過八小時。

　　況且按照九小時推算，那算起來她豈不是晚上八點就睡了。

　　這么早，睡得著？

　　“是，昨天周末，我睡得早?！?p>　　蘇棄捂嘴打了個哈欠，眼底沁出兩滴眼淚。

　　“報表快點給我，我看完好去學(xué)校。”

　　秦沉猶豫道，“那行吧?！?p>　　電話被掛斷。

　　他發(fā)送文件，附帶上一句話。

　　【不管什么事，身體最重要】

　　作為她的私人醫(yī)生，遠隔千里，他能做的也只是口頭囑咐她幾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