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雨站在門口,房子的門沒關(guān),里面黑漆漆的,屋外走廊的燈光微弱地進去了點,勉強能看到行李箱邊的地上坐著個人,一半隱藏在了黑暗里面,看不清樣子。
驀地,走廊的燈滅了,一切都隱藏在了黑暗之中。
“溫行年?!?p> 步雨輕聲喚道,聲音突兀地出打破了寂寥,但不過一會兒又恢復(fù)到了之前死水般的無聲。
那邊的人影動了動,沒出聲。
走廊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步雨替他關(guān)上了門,慢慢走了過去,蹲下來,借著微弱的光勉強看清楚了他的臉。
平日里干凈溫和的臉變得憔悴不已,眼窩深陷,泛青的胡茬往外冒,衣領(lǐng)西褲都凌亂不堪整個人絲毫看不出從前的樣子。
步雨心疼地輕輕撫上溫行年的臉龐,胡茬硬硬的,扎的手疼,喉嚨哽住了,一時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毫無神采的眼睛閃了閃,溫行年轉(zhuǎn)過頭來,望向她,看到有些打濕的頭發(fā),下意識伸手拿袖子輕柔地擦了擦,盡力溫和著語調(diào),卻仍舊沙啞不堪的聲音傳過來,“怎么頭發(fā)濕了?”
步雨沒有顧那么多,收到消息,就問他在哪兒,然后急匆匆坐車過來,下車的時候天開始雨,跑到樓下的時候就淋了點雨。
步雨不知怎么就笑了,一下沒繃住,掉了幾滴淚,眼睛慌忙亂轉(zhuǎn),哽著道:“忘帶傘了?!?p> 溫行年沒再說話,只是手抓著袖子上下幫她擦著頭發(fā)和臉,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一絲不茍。
步雨看著眼前呆滯不復(fù)從前氣息的溫行年,心下酸意陣陣襲來,怎么才這么些天不見,就把她的心尖人憂苦成這副模樣。
步雨終于沒忍住,用力抱住了他的頭埋在自己懷里,小聲抽泣著,手在他腦后溫柔撫摸著,溫行年愣了愣,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手抬著保持原樣,半晌輕輕抱住了她的腰,淺聲道:“怎么哭了?。俊?p> 步雨只管抱的死緊,悶悶道:“我沒有。”
溫?zé)岬臍庀约?,溫行年只感覺這么多天的疲倦再也抵擋不住,傾瀉而出,眼皮沉沉,他輕輕蹭了蹭面前的懷抱,用力環(huán)住步雨的腰,低沉不成調(diào)的聲音從喉嚨中傳出來,“我好想你?!?p> 走廊的燈因為沒了聲響再次熄滅了,窗外的雨漸漸從開始的一星半點變得瓢潑傾盆了起來,街上的路人慌慌張張地四散尋找躲雨的地方,一時間,世界仿佛安靜了,安靜到只剩下大雨沖襲大地的聲音。
屋內(nèi)的兩人在黑暗中緊緊的抱在一起,沒有只言片語,只有連綿不斷的心意暗暗流動。
不想管那些勞神事情了,只期望在你的懷里安靜逃避片刻。
慢慢地闔上眼睛,回到小時候的孩童,沉沉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