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有時在過度飲酒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腦袋被掏空,是不是身體透支了?想把身體透支的補起來?快試一碗冰鎮(zhèn)的酸梅湯。
狗屁,灌了一大碗酸梅湯還提不起精神。
昨晚的洋相,隱約還有點印象,他蒙著腦袋,臉上發(fā)燒的厲害,沒法見人了。
程方圓攪和他,“趕緊起來,阿姨看著呢,還賴床像個什么樣子?!?p> 對方越是拉扯,他被子裹得越緊,還振振有詞,嘟囔道,“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睡不醒的冬仨月,別鬧,我再睡一會?!?p> “行,你不起來是吧?”程方圓拉扯不過他,氣哄哄的下床,打開錄音機。
他的大嗓門,伴著滋啦滋啦的電流聲,整個院子開始鬼哭狼嚎起來。
“??!媽媽,燭光里的媽媽,
你的白發(fā)......”
臊的厲害,他一下躥起來,頭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趕緊把錄音機關(guān)掉。
“你這敗家娘們,你是不是虎?”
程方圓端著肩膀,得意洋洋的拿眼角吊著他,“虎?還能有你虎?關(guān)了干啥,再聽聽?!?p> 氣哄哄的穿上大褲衩子,套上背心,剛洗完臉回屋,他媽正好從正屋出來,贊嘆道,“不錯,嗓音雖然差點,但旋律好聽,歌詞寫的也好,情感充沛,有成為音樂家的潛質(zhì)?!?p> 他苦著臉問,“媽,你也知道啦?”
李佳捂著嘴咯咯笑,“家里現(xiàn)在誰不知道,恐怕大黑三個都能跟著嚎幾嗓子。”
?。ù蠛趦?nèi)心OS:不是,沒有,你別瞎說!)
娘的,人丟大了!
吃早飯的時候,他板著臉一絲不茍,女人他是管不住,可韓松和程萬里始終處在他針尖一樣的目光之下。
四丫頭拱蹭著從小板凳上跳下來,過來抱著他大腿,伸手,“哥,喂我?!?p>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又驚又喜,這是鬧的哪一出。
把妹子抱在懷里,他的小棉襖回來了,果然血濃于水,不是外人能挑撥得了。
“哥,教我唱歌。”
臉色一下就變了,韓芳噗的一聲,想笑又不敢大笑,趕緊拿手捂著嘴,“我吃好了,還有事?!?p> 他哀怨的看著韓芳的背影,哭笑不得。
“嬸子,你管不管你閨女?”
吳嬸也難得的跟著笑了一聲,說,“不錯,也算得上多才多藝!”
大伙都憋著笑,這頓飯他吃的味同嚼蠟。
吃完飯,程方圓說,“今天我跟阿姨還有芳子出去逛街,四丫頭你帶著,行不?”
他應(yīng)允,又覺得不妥,說道,“萬里和松子也跟著去,幫著拿東西?!?p> 好不容易能和妹子獨處,當(dāng)然要把程萬里這個攪屎棍支走。
程方圓她們一走,家里就跟著肅靜下來,大黑三個心里有了陰影,見著四丫頭恨不得立刻扭頭就跑。
“哥,啥時候教我唱歌?”
朝吳嬸的屋子瞅一眼,他面皮薄,還有點拉不下臉。
“再等會?!?p> 小孩的注意力難以集中,干什么都是三分鐘熱度,沒有恒心,他故意打岔,“手鐲真好看,我妹子也好看?!?p> 四丫頭果然被分散了注意,扯著嘴角,得意的說,“二哥給的,好看?!?p> 又扯著衣領(lǐng),晃著肉呼呼的小腳丫炫耀。
一整套的小孩首飾,雙手雙腳四個鐲子,一個長生鎖,本來還有一個頭飾,四丫頭頭發(fā)沒留起來,帶不上。
嘴里的二哥,肯定是程萬里,這套首飾他也知道,算是收藏里為數(shù)不多的真品。
對四丫頭,程萬里也算是花了真心思收買。
不過二哥這個稱呼怎么聽怎么別扭,他才行三,他小舅子還想騎在他脖子上?
“妹子,他不是你二哥知道不?”
四丫頭撅著嘴巴,作沉思狀,以她的小腦袋瓜很難分清這些彎彎繞兒。
“對嘍,只要不叫他程老二,剩下什么隨便你?!?p> “哥,唱歌,唱歌。”她拍著小手,又蹦又跳。
周揚拉不下臉唱,自知之明還是有的,他的嗓子,五音不全,唱起歌來走心更走調(diào)兒,說是鬼哭狼嚎一點也不為過。
唱歌是不可能唱歌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唱歌的,只能靠打岔才能蒙騙得了小妹這樣子。
正屋里的玩具玩了個遍,他妹子果然干什么都三分鐘熱度,玩具都成了一次性的擺設(shè)。
“哥,唱歌?!彼难绢^搖著他大腿哀求,知道形式不由人,沒有給他撐腰的,她干脆就撒嬌賣萌。
“我那屋有奶粉還有奶糖,你要不要?”
轉(zhuǎn)一圈大眼睛,四丫頭邁著小短腿往小屋跑,他好不得意,小東西,果然逃不出我的手心。
還沒等他得意多長時間,小屋里傳出他鬼哭狼嚎一樣的大嗓門,“啊!媽媽,燭光里的媽媽......”
趕緊往小屋跑,四丫頭正跟著錄音機哼唱,閉著眼睛,感情很到位。
他關(guān)掉錄音機,抱起來往出走,“祖宗哎,你咋這么犟?認準了是不?”
果然是他老周家的種,倔強和別扭都是藏在骨子里的。
四丫頭抽抽著鼻子,眼瞧得要咧開嘴大哭,他趕緊哄,“妹子,咱揪大黑尾巴,行不?”
立刻換了個表情,都沒思索,痛快的答應(yīng),“行?!?p> 往狗窩走,大黑晃著尾巴叫的非常膩歪,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黑呀,你再委屈點,晚上給你加餐,吃骨頭?!?p> 大黑伸舌頭撒著歡的舔,可很快就歡實不起來,四丫頭抄著棍子,像是一陣風(fēng)似得往過跑,自帶一股殺氣。
大黑哀嚎,往狗窩里鉆。
周揚幾乎含淚把大黑拉住,抱著,“黑呀,你忍忍,馬上就過去了,往后好好吃飯,長得壯壯的,她就欺負不了你了。”
他說的心酸,大黑也像認命似得不掙扎,恐怕內(nèi)心里也是罵娘的。
它長得再大也不是四丫頭的對手,一個是狗,一個是老虎,天生的血脈壓制。
更何況家里又何止一只老虎。
?。ù蠛趦?nèi)心OS: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p> 等到程方圓娘兒幾個回來的時候,周揚精疲力竭,第一句話就是,“這么下去不行,趕明兒我得給四丫頭找個育紅班,趕緊送去上學(xué),省心!”
程萬里說,“才四周歲不到,還小點吧?”
“歲數(shù)是小,可惹出來的禍不小,趕緊送上學(xué)吧?!?p> 李佳想了想,點頭,“中,成天在家里都快玩瘋了,沒個姑娘樣,送去上學(xué)也不錯,最起碼能學(xué)點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