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不到盡頭的殘破筒子樓懸掛在天空之中，各種橋梁道路連接著它們。
這里就是莫斯科連接，一座從廢墟中建立的救贖都市。
樓體上不斷有黑色物質(zhì)游動，很快被未知的力量撫平，又繼續(xù)崩裂，那是上一次大戰(zhàn)留下來的痕跡。
全知領域回饋的信息流告知他，痕跡中有鏡像紐約的氣息和一股狂熱的力量。
華森用附身者權限進行辨認，得到了一座新的救贖都市的信息，日耳曼戰(zhàn)車。
看來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在救贖空間中更加激烈殘酷。
華森走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一路上他看到最多的就是提著伏特加的毛子，其次是我國北方面孔的蒙古人，長相十分具有異域風情的中亞人，而黑人倒是很少見到。
華森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一直在家附近兜著圈子，二維的尋路經(jīng)驗在真正三維的環(huán)境中根本派不上用場。
周圍千篇一律的筒子樓看起來實在是太像了。
筒子樓又叫赫魯曉夫樓，它在上個世紀的普及性就像坦克中的T34，蘇聯(lián)人手中的AK47。在玉米曉夫執(zhí)政期間，有1/4的蘇聯(lián)人住上了它。
這段的歷史造就他現(xiàn)在所處的區(qū)域，赫魯曉夫區(qū)，幾乎完全是由筒子樓構(gòu)成的區(qū)域。
“嘿，東方小子，我看你逛來逛去很久了，是迷路了嗎？”
正當華森想找人問路的時候，一名滿身酒氣的毛子攔住了他，毛子留著絡腮胡，叼著煙斗，穿著一身軍大衣，標準的俄羅斯長相，藍眼睛，白皮膚，鼻子高大，眼眶凹陷。
“對，我迷路了，分不清東南西北?！比A森爽快承認他現(xiàn)在的囧境，看看能不能獲得幫助。
“哈哈哈，這很正常，年輕人，我們的都市核心受損了，異鄉(xiāng)人是無法獲取核心的指引的?！?p> “那我該怎么辦？”
“來，干了這杯伏特加！”毛子從腕表空間中取出一只倒?jié)M伏特加的茶缸送到華森面前。
華森用全知領域掃描了茶缸，伏特加中沒有已知的有害物質(zhì)，便抓起茶缸一飲而盡。
“好酒！”比起維吉亞人的獸酒，伏特加就是絕世佳釀。
“好酒量！”
毛子取下了嘴中的煙斗，向華森伸出右手。
“伊萬諾夫，你可以叫我伊萬。”
“華森，華國人?！?p> 華森握上了伊萬的手，手掌很有力。
“鐮刀和榔頭會幫助你的，我的朋友！”
“謝爾蓋！開上你的跨斗摩托送這位華國朋友去紅星廣場，那里有他需要的物資?！币寥f轉(zhuǎn)頭喊道。
“好的，老爹！”
一名冷峻的少年從人群中走出，華森注意到他的左腿是殘缺的，粗糙機械義肢代替了他身體殘缺的部分。
“謝爾蓋是我收養(yǎng)的兒子，放心的去吧，朋友。”伊萬拍了拍華森肩膀，他身后的人向華森舉起酒杯。
“上來吧?！?p> 身后傳來摩托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華森上了車，告別了熱情的伊萬。
跨斗摩托在道路上行駛得飛快，過往的救贖者見到摩托紛紛避讓。
華森和謝爾蓋大聲地交談著，謝爾蓋是個外表靦腆但十分熱情的男孩，他向華森介紹著周圍的幫派勢力，以及一些注意事項。
華森也得到了一些關于伊萬的情報。
伊萬生前是一名參加過衛(wèi)國戰(zhàn)爭的紅軍戰(zhàn)士，又是那一次大戰(zhàn)的幸存者，參與了救贖都市莫斯科連接的重建。很受人尊敬，管理著附近一百多棟筒子樓。
華森想要順藤摸瓜詢問那一次大戰(zhàn)的情況，謝爾蓋卻閉口不言。
上一次大戰(zhàn)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華森看著一側(cè)不斷掠過的筒子樓陷入沉思。
是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嗎？還是利益的糾紛？亦或者是生前的矛盾？還是一些他想不到的方面？
一切皆有可能。
正當華森心中有些猜測的時候，駕駛摩托車的謝爾蓋忽然剎住了車，長長的輪胎印出現(xiàn)在水泥地上。
華森注意到現(xiàn)在的基礎設施似乎好了很多，周圍的道路上也出現(xiàn)了一些駕駛代步工具的救贖者，謝爾蓋無疑是載著他往繁榮的地方去了。
“怎么回事？”華森向謝爾蓋問道。
“前方，格魯吉亞人和占據(jù)廣場的俄羅斯幫派發(fā)生了沖突，他們在用傳統(tǒng)的手段解決?！?p> 華森抬頭望去，他看到了兩幫光著膀子的大漢在赤手空拳打群架的壯觀場面，男上加男，左右為男……
“好一副滿漢全席！”華森感嘆道。
謝爾蓋疑惑地看了華森一眼，盡管有著腕表翻譯，但他還是沒有搞懂華森的意思，打群架和宮廷宴會有什么關系？中文果然是世界上最難懂的語言。
謝爾蓋把疑問拋之腦后，他拍了拍華森，提醒道。
“系好安全帶。”
安全帶？華森突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正常摩托車需要這種東西嗎？
發(fā)動機在轟鳴，摩托車在震動。
華森快速系好安全帶，謝爾蓋把車開到了道路邊緣。半米厚的路面下方，是如同神經(jīng)元胞體一般連接的筒子樓，連綿不絕。
“你不會是要走……”
謝爾蓋放下了額頭上的護目鏡，擰動了油門，跨斗摩托慢吞吞地滑下了水泥路。
“捷徑吧?。?！”
“嘿嘿嘿，抓穩(wěn)了！”
話音未落，跨斗摩托在空中翻滾，加速，再翻滾，謝爾蓋發(fā)出興奮的叫聲。
坐在副駕駛的華森感受到了人生第一次暈車，世界在他的眼中旋轉(zhuǎn)，即使他的身體素質(zhì)達到E階，也能感受到沸羊羊的干爹。
摩托車跨斗的金屬面?zhèn)鱽頍霟嶂?，謝爾蓋開啟了摩托車側(cè)身的噴射裝置，狂暴的火蛇不斷在摩托車兩側(cè)噴出，修正著摩托車的運動軌跡。
最后，摩托車猛然一滯，華森通過全知領域發(fā)現(xiàn)，摩托車打開了降落傘，正擦著一根路燈緩緩下降。
砰！跨斗摩托平穩(wěn)地落在了柏油路上。
“好了，前面就是紅星廣場了?！?p> 耳邊傳來謝爾蓋的聲音，華森才睜開了雙眼，眼中依舊是天旋地轉(zhuǎn)。
“歸向，切斷感知?！比A森心道。
【收到】
歸向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瞬間，華森六米之外的地方變成了一片黑暗，全知領域接替華森陷入紊亂的感官。
然后華森在謝爾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解開了安全帶，像一個沒事的人一般走下了跨斗摩托。
一個沒有強化過的新人居然也能承受這樣的翻滾？
“云霄飛車開得不錯?！?p> 華森拍了拍謝爾蓋的腦袋，謝爾蓋才反應過來。
“等等！華！”
“還有什么事嗎？謝爾蓋。”
“我們交換一下空間印記吧，不然你怎么回去？”
“那倒也是。”
華森握住了謝爾蓋的右手小臂，兩只黑色腕表接觸。
“回去是要付錢的喲。”
華森微笑地點點頭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