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1

　　歡迎儀式在辦公區(qū)域舉行，參與的嗚只有三組的成員。柏時不知又有什么會議，他婉拒了司默的邀請，還希望司默把這件事的聲音收斂于組內。

　　儀式后，援助團隊中為首的嗚含蓄地贊賞了司默的思路，他們對三組的進度感到驚奇。接到消息時整個項目處于無法實現(xiàn)的狀態(tài)，但當他們抵達南平時，三組幾乎完成了技術的大框架。

　　這個項目占用了援助團隊成員大量的時間，他們反感所謂的保密項目，不僅沒有額外收益，反而有玷污名譽的風險。聽到項目邁入正軌，數(shù)月能就能給出答復，他們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些。

　　司默根據(jù)柏時的意思讓出了組長的位置，原三組成員暗地里稱呼援助團隊是四組，隱隱諷刺援助團隊鳩占鵲巢。

　　2532年年末，三組基本完成了三代技術的原理設計，匯總并撰寫三組年度報告的任務仍然歸屬于司默。

　　“滄組長?！彼灸叩綔婧拥奈恢门裕畔乱化B紙，“年度報告?！?p>　　放下報告后，司默走回自己的位置。

　　近半年的時間里，司默向援助團隊的每位成員都介紹過自己的項目，他甚至明示自己不需要一作，但結果大同小異。

　　每只嗚都在委婉地告訴司默我們最好先完成當下的任務，有些事可以晚些再說，況且他們沒有接到過任何遠星異?；顒拥南?，對沒有證據(jù)的事件未雨綢繆是浪費資源的事情。

　　寫完年度報告后，司默筆記本上只剩下一個名字，滄河。

　　按照流程，司默沒有必要把報告給滄河過目，這個任務本應屬于柏時。

　　滄河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向司默，隨機掩身遮住文件。南平的工作結束后，他一直在做課題論證工作，順便研究怎么從新集體爪下挖出一些甚長基線的操作時間。

　　“好?！睖婧記]有拒絕，他計劃下班時把文件還給司默。援助團隊知道簡單的引力波統(tǒng)計不可能召集一群頂尖學者，兩個一級部門的聯(lián)合工作一定存在不可外傳的機密。三組就像無風帶上的海洋，外援團隊無一想知道平靜的海面下徘徊著什么。

　　“我的名字會在哪里？”滄河升起這個念頭時，他習慣性把左前掌伸向桌角的報告。

　　潛意識里的抗拒組織了爪子觸及紙張，但好奇心和緊張感促使他掀起封面。不出意外，第一頁的作者都是三組的原始成員，他把前兩頁放到一邊，第三頁是概要，概要里基本介紹了因恒星分布造成引力背景不均勻區(qū)域的新線性變換方法，他繼續(xù)往后翻。

　　如果作為一份論文，它是遠超合格線的，但恰恰相反，這是一份年度報告，是交給高層或對外的宣傳文件，完全沒有意義去陳列公式和相關介紹。尤其是其中的細節(jié)部分——針對技術應用。

　　回想起三組原始成員和新集體的獨立會議，他感覺自己只湊齊了拼圖的一角，也許拼圖的反面才是項目的真實面貌，一切并不掩藏在深海下，想知道真相，他必須進入深海所倒映的天空鏡面。

　　滄河仔細回憶了一遍司默的日常行為，仿佛齒輪的工作模式，據(jù)說司默為了提前完成工作，放棄了全部的休假。司默一直和滄河在同一個辦公室里，沒有機會去撰寫新的報告。外援成員也說三組原始成員沒有做過其他工作，除了幾次獨立會議后好像寫過些什么。

　　滄河寫過幾份年度報告，當翻到報告的末尾，他想起了專屬于年度報告的格式——一部分對于來年的展望，占據(jù)的篇幅不算多。

　　翻到展望的第二頁，文字格式突然轉變。

　　對遠星異?；顒拥念A測

　　作者：司默

　　2532．11．2

　　摘要：遠星的四極模式可能與入射引力波共振，并以引力波能量為代價進入兩種新穩(wěn)態(tài)。能量既可以以電磁模式釋放，也可以以引力模式釋放，波長界限約為一個標準天文單位，因此可以在引力統(tǒng)計中發(fā)現(xiàn)特征區(qū)域。

　　……

　　“這是他讓我看報告的真正目的？”滄河耐心地看了一遍，沒有顯著的毛病，但問題也很嚴重，沒有依靠任何數(shù)據(jù)，仿佛是一場感覺真實的夢境。

　　滄河扭頭看了一眼遠星，冬天的遠星就像冷卻的熱氣球緩慢地下沉，寒冷的大氣阻隔了它不多的熱量。他的目光回到報告，還有一個問題，外援團隊不可能不出現(xiàn)在報告上。

　　報告的末頁，最不起眼的位置上標注了七行參考文獻和感謝的只言片語，滄河的名字出現(xiàn)在他曾發(fā)表的一篇論文邊上。

　　“沒問題，但你的論文……就像一場夢?！睖婧舆€回報告時輕聲說。

　　“夢的每個片段都是真實存在，只組合方式不同?！彼灸J真地說，“沒問題我明天就交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