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楊，這些是觀測站發(fā)來的歷年資料……真不需要別的嗚幫忙？”石靄放下雙側馱包。一疊疊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的文件并列放置其中。

　　“一方面是工作量不大，另一方面……昨天回來的路上，我覺得這件事造成的影響不可控?！甭窏顒潛苤W包里的紙張，輕聲說。

　　“對他們，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改變整個系統(tǒng)的機會?！?p>　　“你是對的，系統(tǒng)僵化得太早，但你考慮過這件事情向世界公布的后果嗎？我們假設世界有機會知道這件事?！甭窏钜琅f無動于衷。

　　“那不過是兩百光年外的星星，兩百光年?！笔\推翻一側的馱包，沖著路楊喊道，“你總是那么固執(zhí)！”

　　“我知道，那是幾個世紀也到不了的地方……它太遠，也太近了?！狈椅募穆窏蠲偷靥ь^，渾濁的目光像是能凝聚成液體，跌落到地面后濺射向整個辦公室。

　　“總得試試，這件事造成的恐慌肯定能讓航天系統(tǒng)往前走一步，說不定就能觸及同步軌道……我不想老了才看見它們環(huán)繞著我們的夢想，我想親手實現(xiàn)它?！笔\的語氣愈發(fā)激烈。

　　“將幾個學生拋上金字塔頂端……恐慌過后，那些嗚不會同意的，他們可能會跌得更慘……我們甚至不能確定上面會不會重視這件事。正如你所說，它們太遠了，就算是光，也要兩個世紀，兩個世紀后的事?！甭窏罘銎瘃W包，苦笑著搖搖頭。

　　“能不能給他們一個選擇，不告訴真相的那種。”石靄妥協(xié)。

　　只有兩嗚的辦公室陷入沉默，就像他們第一次在校園相見時的場景，初秋的涼風拂過側面的毛發(fā)，漂浮的飛塵激得路楊連打四個噴嚏，他流露出的尷尬引石靄發(fā)笑，沉默在斷斷續(xù)續(xù)的笑聲中離去。

　　“行吧，不要透露任何細節(jié)。對了，記得幫路荊和路棘辦下轉學手續(xù)……這次它們可能得自己回去了?！甭窏钫业搅讼胍囊环菸募斍暗墓ぷ魇亲C明觀察沒有出現(xiàn)問題。下午他計劃去申請?zhí)煳闹行牡闹蛋喙ぷ鳎@份薪水稀少的工作都是輪流負責，申請更替工作是件很簡單的事。

　　“后天有同事回去，我讓她幫忙照顧下，我去忙了，還有些工作要做?！笔\環(huán)顧辦公室，除了桌子，沒有雜亂的地方，她翹著尾巴離去。

　　“固執(zhí)，其實我們都挺固執(zhí)的?！甭窏钭匝宰哉Z。這是一篇極易理解的論文，專業(yè)公式沒有占據太大篇幅，一個占據數頁的表格、兩處略顯密集的天球坐標系統(tǒng)標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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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體空洞曝光后，《基于不可見物質遮擋深空天體猜想的新測量辦法的研究進展》一文（之后簡稱此文）被學術界譽為時代陰影下學術敏感的巔峰之作，此文幾乎完美的借助思維慣性將航天技術拓寬至同步軌道，甚至完成了登陸漠星一的技術論證。對后世而言，此文有很多問題，尤其是不可見物質這一幼稚的定義。對一篇僅用三天時間完成的萬字論文，唔都能理解路楊的想法，況且路楊并非理論物理專業(yè)出身。

　　在筆者的年代，“天體空洞”仍是一個未解決的問題。（注619（907）：天體空洞在《九域遠史（人類簡史）》或《九域近史》中已有明確的定義，具體請點擊跳轉【這】）。

　　此文的主要作者有兩嗚，石靄和路楊。在此文發(fā)表后的數月，路楊轉向“漠眼超深空望遠鏡”（注619（908）：省略）的研制工作。同期，石靄轉向深空運載化學火箭的研制工作，她所在的團隊完成了“漠星一號”（注619（909）：省略）的主要設計工作，在一次“漠星一號”的高亞軌道實驗飛行中，“漠眼超深空望遠鏡”投入軌道并正常運行，它在之后的一個月內完成對“天體空洞”所在區(qū)域的測繪工作。

　　“天體空洞”的發(fā)現(xiàn)在初期對烏蘭文明造成的影響遠不如“遠星異?；顒印保ㄗ?19（910）：略）。同時不符合思維慣性的是，“天體空洞”對烏蘭文明造成的更多是負面影響，而“遠星異?；顒印钡挠绊戄^為正面。“遠星異?；顒印睘?7世紀的太空工業(yè)奠定了充足的技術基礎。不得不提的是，與“遠星異?；顒印蓖陂_始活躍的路荊（注619（911）：路楊和石靄的孩子）深受“天體空洞”的打擊……

　　--九域遠史（烏蘭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