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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年少情深莫負(fù)

(十)被雨水浸濕的眼淚和火光灼灼的擁抱

最是年少情深莫負(fù) 酒有三壺 2775 2020-09-25 18:00:00

  屋外淅瀝瀝的下著雨,屋內(nèi)是看不見的電閃雷鳴,莫次蒙始終緊握白淡音的手掌,溫暖有力?;秀遍g,白淡音想起上回為了宮瑾遇而大動干戈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是也像面前這個沉穩(wěn)寬厚的背影這樣,給瑾遇哥擋下了風(fēng)雨呢?

  白淡音的手收緊了些許,面前的身影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回過頭,眉眼間的笑意甚濃。

  宮瑾遇偶爾看向白淡音略顯疲憊的面容,也在其中竭力周旋著。

  他沒有告訴過白淡音,他其實查過莫次蒙的背景,細(xì)致到不能再細(xì)致,也正是因此,他才會允許莫次蒙走近她的身邊。

  屋外的雨更大了,夾雜著雷聲。

  隨著一道閃電落下,莫次蒙最終被請出了白家。雷雨之下,他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別墅,他的女孩為了他反抗著家族的反對,而他卻被一句這是家事拒之門外。

  天陰沉的可怕,張媽一路疾跑,給莫次蒙遞了一把傘。

  張媽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小伙子,神色復(fù)雜,她的聲音沉而亂,重而輕的交雜在這片大雨之中,他卻聽得清楚。

  “我記住你的樣子了,莫次蒙,你給我聽好,你要是讓小姐流一滴淚,受一絲委屈,我一定會替小姐千倍萬倍的討回來的?!?p>  莫次蒙一愣,任由雨水落在臉上,肩上,鞋上,身體冷得令人經(jīng)不住哆嗦。他想往那處光亮跑去,卻被身側(cè)的張媽拉住。

  她垂著腦袋,壓低了傘,握住莫次蒙手腕的那雙漫著歲月的手掌緩緩松開。

  雨中又只剩下一個清冷的背影。

  不知過了多久,那扇大門才再次被打開,白淡音穿著一身藍(lán)白相間的過膝長裙,好像在對著他笑,夜色沉重,看的不清。

  白淡音一眼就看到了百來米外被夜色籠罩的黑色身影,她知道,他一直都在。

  她跪在雨中,背朝著他,磕了三個響頭。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她跑去,看著越來越近的消瘦的背影,他的眼眶越發(fā)朦朧,臉上濕噠噠的。

  他的公主殿下??!

  那一天天還未亮,莫次蒙和白淡音就已經(jīng)在機(jī)場等著。莫次蒙看著眼前這張依舊清麗淡然的面容,眉宇間泛著不知名的情緒。她的倔強(qiáng)刻在臉上,她的安靜落在眼中,他的公主殿下,就那樣坐著發(fā)著呆。

  白淡音和白家徹底斷了聯(lián)系,為了他。

  ——**——

  北市沿海,清晨的海霧久久不散,海風(fēng)吹來,臉上黏糊的很。白淡音很喜歡大海,卻依舊不太習(xí)慣這兒的生活。

  莫次蒙對她很好,他的父母對她也很好。沿海的城市海鮮最多,她吃不慣,莫次蒙就托人從別的城市帶食材回來。她偶爾還是會想念她的家鄉(xiāng),想念愛她的親人們,每每如此,她就會看看南方,那是一片大海,望不見邊。

  她沒有想過回去,因為她依然深愛著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也深愛著她。

  再后來,他們結(jié)婚了,不論是求婚還是婚禮上都浪漫至極,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捧到白淡音的面前?;槎Y上來了許多親朋好友,只是沒有熟悉的身影。

  莫家本來也就是小本生意,幾百萬的小資產(chǎn),莫次蒙回來以后就接手了家里的小生意,他想給白淡音最好的,比白家還要好才行。

  那是白淡音來到北市的第五個年頭,莫家已經(jīng)是一家中型企業(yè),業(yè)務(wù)拓展到了離南城隔了兩座城市的隴市,隴市那邊正是剛剛起步的階段,莫次蒙將北市交給白淡音,自己獨(dú)自一人去了隴市。

  他知道,白淡音一直都在遷就著自己,她住不慣北市也吃不慣北市的食物,他要把重心往隴市移也是因為白淡音,隴市不僅是一線城市,還是個山水城,適合居住。再者,隴市離南城也不算遠(yuǎn),哪天她想回家了,他就帶她回去。

  莫次蒙在車上哼著歌,再過兩個小時就可以回到北市,他已經(jīng)快兩個月沒見到他的阿音了,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要擁抱他的妻子。

  電話鈴聲響起,是鄰居,三天兩頭就來莫家嘮家常的陳阿姨。

  “莫啊,你快回來,你家燒了,火旺得很,你爸媽都還在里邊呢......”電話的那頭是陳姨著急的聲音,雜著許多人聲,喇叭聲,還有風(fēng)聲。

  莫次蒙愣了片刻,踩下油門,壓制著內(nèi)心的恐慌與急切。

  “陳阿姨?!蹦蚊蓜傁雴柧唧w情況,那邊又傳來了陳姨不得了的聲音。

  “小音啊,危險啊,不能進(jìn)去,哎喲。”似乎是碰到了哪兒,陳姨還在電話那頭叫喊著小音,小音。

  那頭的聲音繁雜,莫次蒙怎么也叫不應(yīng)。

  等莫次蒙回到家的時候,消防隊已經(jīng)在做收尾了??粗媲盀鹾谝黄臉欠?,莫次蒙有些站不穩(wěn),踉蹌幾步。

  他的耳邊似乎沒了聲音,一片寂靜。

  “莫啊,小莫,小莫......”帶著鄉(xiāng)音的熟悉的聲音一遍又一遍,越來越近,人聲、風(fēng)聲、腳步聲又開始逐漸清晰。

  陳姨一把抓住莫次蒙是手臂,喊著:“去醫(yī)院,趕緊去醫(yī)院?!?p>  莫次蒙定下心來,努力的冷靜著,車子開的飛快,陳姨在副駕駛上磕磕絆絆的說了來龍去脈。

  似乎是她剛回家要燒午飯,腳還沒踏出莫家大門,身后就傳來一聲巨響,然后就是迎風(fēng)而起的大火,她喊了自家的另一半,鄰里之間看見了不知是誰打了消防電話。大伙兒使勁的潑水,可風(fēng)大,帶起的火勢更大,白淡音那邊,是陳姨的丈夫通知的,白淡音來的時候,面色煞白,想都不想就往火里沖,攔都攔不住。

  公司比消防隊要近許多,白淡音到的時候大火彌漫,哪兒有時間想那么多,能想到的就是里面有兩位至親,他們不可以有事。

  莫父在路上就已經(jīng)沒了氣息,現(xiàn)在在太平間里,一塊白布覆著他的身軀。莫母和白淡音還在搶救中,傷勢嚴(yán)重,不容樂觀。

  莫次蒙穿著白色襯衫,領(lǐng)帶被扯下,歪歪扭扭的掛在領(lǐng)子上。他垂著腦袋,豆大的淚珠不停地往下掉,他的心臟堵得慌,雙手不停地搓動。

  陳姨的丈夫姓李,他瞧著這么個小伙子此刻的模樣,走上前去,遞了一支煙。

  “李叔,麻煩你跑前跑后了?!蹦蚊煽戳死钍逡谎?,眼神黯淡。

  傍晚的時候白淡音的手術(shù)才結(jié)束,傷到了肺部,還有腹部那一片,醫(yī)生把莫次蒙叫到辦公室,告訴他白淡音以后懷孕會比較困難,甚至懷孕了身體也有可能吃不消,這身子需要好好養(yǎng)著。

  莫次蒙皺著的眉終于松了松,他的阿音還在就行,沒有孩子也沒有關(guān)系。

  莫次蒙在玻璃窗前看了好一會兒白淡音,才緩步回到手術(shù)室門口,莫母的情況不容樂觀,還在搶救,莫次蒙的臉上又添了幾許憔悴,細(xì)細(xì)看去,那一頭烏黑的短發(fā)中竟泛著縷縷白光。

  夜幕降臨,長廊靜的只剩沉重的呼吸聲。

  十一點(diǎn)了。

  搶救室的大門緩緩打開,莫次蒙立刻走上前,只見醫(yī)生搖搖頭。

  “家屬進(jìn)去見最后一面吧?!?p>  莫次蒙趄步來到莫母面前,莫母已然氣若游絲,眼睛瞇著,許是瞧清了面前的人,她的唇瓣張張合合,莫次蒙湊近了聽才聽清。

  “小音,小音......”

  眼淚劃過臉頰墜落,那雙紅腫的眼里彌漫著痛苦、悲傷。

  “媽,阿音沒事,阿音沒事。”他的聲音帶著嘶啞。

  “小音......”

  她的聲音停止了,她的眼睛合上了,就像睡著了一般,只剩這個不到三十的大男孩絕望而痛苦的呼喊著。

  莫次蒙一晚沒睡,第二天還要操持父母的后事,醫(yī)院里讓陳姨幫忙守著。

  出殯的那天,陳姨扶著白淡音來到現(xiàn)場,她面色涼白,撐到了結(jié)束。

  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都走了,莫次蒙扶著白淡音站在墓前,陳姨看著兩人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也和自家丈夫離開了。

  陽光昏暗,兩人不知站了多久,直到白淡音掩唇輕咳,莫次蒙摟著肩的手緊了緊方才說道:“我們回去吧!”

  白淡音看著莫次蒙,雙手環(huán)上他的腰身,側(cè)臉貼著他的胸膛,低聲說道:“我還在。”

  莫次蒙抱著心愛的阿音,下顎在白淡音額前蹭了蹭,嗯了一聲。

  “對不起。”她應(yīng)該再努力一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就好了。

  “阿音,不要說對不起?!?p>  

酒有三壺

哦買噶,隔的有點(diǎn)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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