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里不是有一個蘋果嗎？”袁啟有些納悶地說道，“彭老師，這個是不是你的蘋果？你是不是沒看見它?。俊?p> “那個蘋果不是我的！”彭老師看也不看就回答了袁啟，顯然他早就知道蘋果放在這里。
“不是您的？”袁啟有些好奇地問道，“那這個蘋果是誰的呢？”
“是他的！”彭老師用手一指對面的常老伯，說道，“那是他的蘋果?！?p> “跟我沒關(guān)系?！背＠喜植换挪幻Φ卣f道，“我的蘋果已經(jīng)吃過了。”
“呃……”袁啟看看小柜子上放著的蘋果，隱約有些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那這個蘋果是誰的呢？”
“不知道！”常老伯回答說。
“是他的！”彭老師幾乎同時也回答說。
拓跋安這時插話進來說道：“常老伯，這個小柜子放在你們兩個床中間，蘋果放在這個柜子上，應(yīng)該不會是其他人的吧？”
“不知道，你們說是誰的就是誰的，反正不是我的。”常老伯回答說，“我的已經(jīng)吃過了?！?p> 彭老師在一旁著急地說道：“這個蘋果放在他那一側(cè)，明明就是他的，他還不承認！他吃了我的蘋果！”
袁啟這時候已經(jīng)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對于兩位老人之間的爭執(zhí)，他仍然覺得很是無奈。
袁啟想了想，也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只好勸說這兩位老人：“彭老師，你看是不是這樣的，也許你剛才沒注意的時候，有人挪動了蘋果的位置，其實這個就是你的蘋果，只是被別人挪到常老伯那一側(cè)去了——”
“絕對不可能！”袁啟話還沒有說完，彭老師就打斷他說，“我的蘋果上面是做了記號的，你們仔細看看，這個蘋果上面，哪里有記號？”
“做記號？”袁啟這下徹底無語了。
這病人的邏輯，果然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彭老師，蘋果不都是一樣的嘛，反正是要吃到肚子里。”拓跋安勸說道。
“不一樣，發(fā)給誰的，就是誰的。”彭老師堅持說，“不然，為什么還要安排人來發(fā)蘋果？”
“安排人來發(fā)蘋果，本來就是不對的！”常老伯又在一旁不急不緩地說道，“應(yīng)該是誰的表現(xiàn)好，誰就吃好的?！?p> “嗯？”袁啟從常老伯這句話里，聽出幾分異樣，所以就問他說，“常老伯，好的蘋果跟不好的蘋果，看起來有什么不一樣的？”
“這還用問嗎？”常老伯瞥了袁啟一眼，解釋說，“好的蘋果，看起來就要大一些紅一些唄?！?p> 袁啟聽常老伯這么一說，更是覺得這里面有些古怪，于是又試探著問道：“常老伯，那你剛才吃掉的那個蘋果，是不是又大又紅的好蘋果？”
“那當然！”常老伯突然神氣地回答袁啟說，“我各方面表現(xiàn)這么好，當然要吃好蘋果！”
袁啟有些尷尬地看了常老伯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常老伯卻好像從袁啟的表情中得到了鼓勵，更加得意地說道：“你看看我的內(nèi)務(wù)整理得怎么樣？在這個病房里，還有誰的被子比我疊得更整齊？還有，你可以過來看看，在我這床邊上，不穿鞋站著，腳也不會臟的！”
“你說那些干什么？你不要岔開話題！”彭老師生氣地打斷他說，“你偷了我的蘋果！”
“誰是偷的？再說，憑什么那就是你的蘋果？”常老伯反駁彭老師說，“表現(xiàn)好的人，就要吃好的蘋果，這才是正常的?！?p> 接著，常老伯對袁啟說道：“你知道他一開始，為什么不愿意自己說這個蘋果的事情嗎？因為他自己覺得不好意思。那你知道他為什么覺得不好意思嗎？因為他自己心里明白，他自己做得不夠好。你們查查他的內(nèi)務(wù)情況，再查查他有沒有嚴格按照時間作息！像他這樣的表現(xiàn)，可真是不怎么樣！”
“我哪里做得不好了？”彭老師生氣地說道，“護士發(fā)給我的東西，我從來都是認真記錄，難道不是比你好很多？再說，這跟蘋果有什么關(guān)系，水果發(fā)給誰就是誰的！”
常老伯立刻又回應(yīng)說道：“什么叫發(fā)給誰的就是誰的？那是不對的！應(yīng)該是多勞多得，做的好的就應(yīng)該得到好的，這才是真正的公平。”
“把我的蘋果還給我！”彭老師生氣地說到，“那是發(fā)給我的，而且我還做了記號的！”
袁啟看著彭老師的反應(yīng)，忽然覺得他這話聽起來也有些奇怪，于是又追問道：“彭老師，你剛才做過記號的蘋果，比桌上這個蘋果要好很多嗎？”
“怎么可能？”彭老師雖然很生氣，但是還是對袁啟解釋了幾句，“護士發(fā)的蘋果，看起來大小都差不多啊！所以我才要在上面做個記號??！不然要是跟別人的搞混了，可怎么辦呢？”
“哦，”袁啟一聽彭老師這樣說，又試著勸他，“如果蘋果大小好壞沒什么差別，那您就將就一下，今天先吃這個蘋果，行不行？”
“那不行！”彭老師生氣地說道，“護士發(fā)的蘋果，都是有規(guī)矩有順序的，發(fā)給誰了就是誰的。如果什么都隨便換來換去，那這個世界不是亂套了嗎？”
常老伯說：“說什么呀！表現(xiàn)好的就應(yīng)該吃好蘋果?！?p> 彭老師也說：“不對，要按規(guī)矩來！蘋果發(fā)到誰手上就是誰的。”
袁啟看著兩個老人爭來爭去，站在一旁簡直是一籌莫展。
正在這時，有護士經(jīng)過門口，看到病房里氣氛不對，就走進來問道：“你們幾個，這里出什么問題了？”
“是他！”常老伯和彭老師同時伸手指著對方說道，“是他故意找事兒！”
進來的這位護士看了兩位老人一眼，不慌不忙地回應(yīng)說道：“你們兩個說得都不算，我要問問旁觀者是怎么回事才行！”
接著，這位護士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袁啟和拓跋安，問道：“你們兩個怎么沒在自己的房間？剛才這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袁啟像看到救星一樣，連忙把這兩位老人之前的爭執(zhí)，向護士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