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啟看見護士長幾個人湊在一起小聲議論，似乎是有意避著自己，不由好奇地心里嘀咕：“他們在那兒說什么呢？”
“主主主主人，他他們在在在說，你你你是是不是，幻幻幻幻視，或或者是，幻幻幻幻聽了……”
“什么叫‘換換換換士’、‘換換換換聽’？”袁啟覺得自己腦子脫線了，“是下棋還是打麻將？要說象棋跟人家換子我還能明白，打麻將聽牌也能換的？”
“不不不，不是，是是是幻幻幻覺的，幻，不是換換換東西的，換，幻幻幻幻視的視，是是是是，視視視覺的視，不不不是是……”
“行了，我明白了，幻視、幻聽，對吧？那又怎樣？”袁啟不耐煩地打斷銅鏡。
袁啟覺得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夠從一大堆發(fā)音極為相似的音節(jié)里，聽懂了銅鏡的話。
“韓韓韓寧說說說的，幻幻幻幻視、幻幻幻幻聽，應(yīng)應(yīng)該是，精精精精神病，的癥癥，癥狀！”銅鏡又大聲說道。
“什么？精神?。俊痹瑔⒙犃算~鏡的解釋，脫口而出地說道，“我可不是精神病?。∥铱吹降?、聽到的，都是真的！我不是精神??！”
病房里的幾個人都被袁啟說得一愣。
護士長反應(yīng)最快，連忙安慰袁啟說：“哎呀，說什么呢？沒人說你！”
韓寧卻用很小的聲音評論了一句：“自知力有缺陷呀！”
“主主主主人，”銅鏡聽見韓寧的評論，又提醒袁啟，“危危危險，韓韓寧現(xiàn)現(xiàn)在懷懷懷疑你是精精精……”
這時衛(wèi)詩華說：“這玻璃是被什么東西，從外面打破的呀！”
“衛(wèi)律師說得對，”老李聽到衛(wèi)詩華強調(diào)了“外面”兩個字，仔細看了一眼，也對護士長說，“這打碎窗子的事，跟袁啟恐怕沒有太大關(guān)系。”
“也是！”護士長隨即明白過來，“怪我剛才沒多想?！?p> “好了好了，這窗子碎了的事情，就先這樣?！崩侠钣每偨Y(jié)的語氣說道，“咱們先說正事兒。”
老李說完這些，沒有繼續(xù)說話，只是背著手站著，同時看了衛(wèi)詩華一眼。
“是這樣的，”衛(wèi)詩華會意，向著袁啟走了兩步，說道，“聽說昨晚發(fā)生了意外，所以我們過來，想了解一下情況?！?p> “昨晚的事情？”袁啟警惕地看著衛(wèi)詩華，同時眼睛瞄了瞄方子旭的反應(yīng)。
方子旭依然不動聲色，這讓袁啟想起他之前對自己的提醒。
衛(wèi)詩華點點頭說道：“對，我知道意外不是在醫(yī)院發(fā)生的，但是因為你是住院病人，所以……”
袁啟想起之前周護士長提到的護理責(zé)任問題。
“哦，”袁啟搖了搖頭，含糊地回答說道，“昨晚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
“那就說說你記得的，好嗎？”衛(wèi)詩華說著，拿出一個小本子，把本子上夾著的筆取下來，準備做記錄。
“哦，當(dāng)時正下著大雨，還有閃電，然后我哥就不見了——”
“啊？”衛(wèi)詩華驚訝地打斷袁啟說道，“不是說是車禍嗎？”
“不是啊。當(dāng)時那個閃電形成了一個白色圓球一樣的東西，把我哥包在里面——”
“你確定？”
“嗯，它離我很近，我能看得很清楚?！?p> “還真的有球形閃電存在？”衛(wèi)詩華疑惑地說道，“不可能吧？”
“嗯，球形閃電什么的，這個先不討論吧……”老李沖著衛(wèi)詩華擺擺手，示意她撿重要的問題提問。
可是衛(wèi)詩華仍然好奇地追問袁啟說：“那你哥哥，也就是齊主任，他后來去哪里了？”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說的那個球形閃電消失的時候，我哥就隨它一起消失了。”袁啟一邊回答，一邊偷著瞄方子旭的反應(yīng)。
“你說齊主任是隨閃電一起消失的？你確定嗎？”
“嗯，我看到的是這樣?！?p> “為什么會是這樣？”
“??？我也很想知道為什么。”
“不是，”衛(wèi)詩華擺了擺手，“我是說，你還記得當(dāng)時有輛大貨車沖過來嗎？”
“嗯，記得。”袁啟點點頭，“差不多就是在閃電的同時，我才看到?！?p> “然后齊主任把你推開了？”
“對，我哥推了我一把——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因為當(dāng)時陪你來醫(yī)院的人是這么跟護士說的啊！其中有一個人說，齊主任把你推開之后，就被大貨車給撞飛了?！?p> “啊？這不可能！我當(dāng)時看得很清楚，白色光球消失的時候，大貨車離我哥還有一段距離呢?！痹瑔⒒叵肓艘幌庐?dāng)時的情形，距離自己比較近的，只有之前在電梯里遇到的那個女孩，所以他又補充說，“說這話的人，當(dāng)時肯定是離得比較遠，沒看清楚?！?p> “那應(yīng)該是吧，因為他們說不清楚細節(jié)，所以我們才來找你了解情況?！毙l(wèi)詩華想了想，又提醒袁啟，“這個事情非常重要，你再回憶一下，還有什么情況要補充的？”
“哦，好像是……”袁啟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好像什么？能記起來的，就都說一說。”衛(wèi)詩華態(tài)度十分認真，鍥而不舍地追問袁啟。
“嗯，好吧，我印象里，在光球消失之前，我哥確實被什么東西給撞了一下。那個東西的外形很奇怪，像一個大集裝箱——”
“咳，那還能是什么？”老李突然接了一句，“不就是那輛貨車嘛！”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大貨！”袁啟連忙搖頭，“如果是大貨撞過來，應(yīng)該是車頭在前面，可我明明看到一個方方正正的大箱子！而且，這個箱子外面五光十色地繞著各種彩色光環(huán)，跟大貨車完全不一樣啊！還有，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東西是從天上飛下來的，就像飛機俯沖那樣——”
袁啟還沒說完，護士長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他面前，關(guān)切地問：“袁啟，你沒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可別瞎想！”
衛(wèi)詩華本來還拿著筆在本子上做記錄，這會兒也停了下來，一臉尷尬地問袁啟：“哎，你看看，你跟我胡說這些干嘛？”
“我沒胡說啊，都是真的！”
“真的？你難道不覺得這違反常識嗎？”衛(wèi)詩華的語氣有些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