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鑰匙鋪
牛工頭不會對羅倉庫這個人感興趣，感興趣的只能是倉庫。
正常猜測，牛工頭正在做的一定打開倉庫，進門辦事。
進去之前還缺鑰匙。
如果沒有鑰匙，進不了倉庫，也干不出任何事情。
哪怕是干點好事。
袁公明立即詢問倉庫工作規(guī)則，“倉庫怎么值班？如何進貨出貨？”
羅倉庫回應，“三班倒，我做的是早上零點到八點?！?p> “我們負責開門關(guān)門，生產(chǎn)拿單子進貨，銷售拿單子出貨?！?p> “倉庫晚上八點以后不進貨出貨，所以我這個班頭最輕松，除去不能躺下睡覺之外，其他和常人一樣?！?p> 看樣子，牛工頭的選擇非常精準。
在羅倉庫的值班時間，極易偷出鑰匙，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制作備用。
羅倉庫愛賭，手頭缺錢，是最容易制服的目標。
袁公明立即繼續(xù)詢問，“倉庫鑰匙如何保管？如何交接？”
羅倉庫回應，“班頭之間交接，要簽交接單。鑰匙平時掛在墻上，公司明令禁止將鑰匙帶出倉庫范圍?！?p> 信息足夠。
還缺最后一環(huán)：羅倉庫必須守口如瓶。
袁公明拍著羅倉庫的肩膀，嚴肅地說道，“剛才我們的說話，對任何人都要保密。如果泄密，直接除名。”
話說得很重。
羅倉庫不敢大意，使勁點頭。
“吳經(jīng)理說過，等案件調(diào)查清楚，參與調(diào)查的人會發(fā)獎金，夠你在賭場玩幾天幾夜的。”
好像真得一樣。
羅倉庫有點恐懼，有點惶然，又不知如何回應，只好點頭。
袁公明立即放掉羅倉庫，反向走開，仍然在同里坊附近轉(zhuǎn)悠。
很快，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從一間店鋪里面走出來。
是牛工頭從鑰匙鋪走出來。
等到牛工頭走遠，袁公明伸手推門，走進鑰匙鋪。
叮當。
鋪主見到有人進來，抬頭看著客人，打個招呼，“您好，您要配什么鑰匙？”
隨后低下頭，接著做自己手里事情。
店鋪不大，屋子當中擺著工作臺，臺子后面坐著中年鋪主。
墻上掛滿各式各樣鑰匙。
袁公明不經(jīng)意地說道，“是牛工頭推薦，說您這里生意好，手藝好?！?p> 鋪主笑笑，“牛工頭剛剛在這里閑聊天，抽根煙，喝口茶，剛剛走開?！?p> 袁公明撓撓頭，“配一把公寓大門鑰匙，大約需要多久時間？”
偷公寓？
鋪主不語。
袁公明接著說道，“如果晚上很晚，凌晨著急配鑰匙，行不行呀！”
這是牛工頭準備干的事情和時間。
鋪主搖搖頭，“不行，機器聲音非常刺耳，周邊鄰居會過來罵人的。只有白天配鑰匙，天黑以后不配?！?p> 看到袁公明不想走的樣子，接著說道，“明天早上八點以后來吧！不差一晚上的功夫。”
袁公明看出鋪主往外攆人的架勢。
不放棄。
袁公明微微一笑，“牛工頭說過，只要錢夠，都行，所以我先過來看看，探探路?！?p> 鋪主也微微一笑，“牛工頭說得是，我開門賺錢，客人也想賺錢，如果急需，晚上可以破例，幫你配鑰匙。”
隨后朝著袁公明笑笑，將袁公明看成非偷即盜。
袁公明立即向鋪主挑起大拇指，“道友?！?p> 然后伸出右手握上去，“交個朋友，很高興認識你?！?p> 鋪主傻呆呆地，機械地和袁公明握手，不知眼前的客人想干什么。
袁公明接著說道，“預約一個晚上的業(yè)務。”
“改天凌晨我來配公寓大門的鑰匙，加急，幾分鐘之后就要離開，免得惹事?！?p> 隨后當面拿出錢包，詢問鋪主，“按規(guī)矩，是不是要預付定金？”
鋪主見錢眼開，面上有點不好意思，“按說你是牛工頭介紹的生意，不該收定金。”
“但是我們第一次做生意，還是按規(guī)矩，付全款，我也放心晚上等你上門配鑰匙。”
袁公明按照鋪主的價錢支付全部費用，錢不多，不到一百塊錢。
但是對配一把鑰匙來說，是暴利的暴利。
客戶發(fā)大財，鋪主發(fā)小財。
袁公明然后故意問道，“牛工頭也配鑰匙嗎？能不能和牛工頭的時間錯開？”
“雖然我們相熟，事情卻是各干各的，如果碰到一起，怪不好意思，也請你幫忙對牛工頭保密?！?p> 鋪主笑笑，“理解。牛工頭約的是明天凌晨1點左右，其他時間你都可以約?！?p> 順利拿到牛工頭的行動時間。
袁公明立即稱好，和鋪主約定再后一天，“也凌晨1點左右，如果我到時不來，你沒收錢款，自管關(guān)門睡覺?！?p> 鋪主稱好。
袁公明離開鑰匙鋪，返回靜園，看到小林已經(jīng)等候多時。
見到袁公明，小林立即報告來由，“光明坊58號的男人剛才進入走道里面的公司。”
“大林還在門口守著，跟蹤，讓我回來報告，請問袁先生，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袁公明立即問道，“房間里面總共幾個人？”
小林回應，“在58號男人進去之前進去兩個男人，他們是開著一輛汽車過來的，現(xiàn)在房間里面一共三個人?！?p> 袁公明問道，“他們的汽車停在哪里？”
小林回應，“停在門口路邊，是輛日本三菱汽車。”
有料。
袁公明已經(jīng)有新的想法，開車帶著小林立即返回現(xiàn)場。
在路邊放下小林，讓他立即去和大林碰頭，繼續(xù)跟蹤。
袁公明接著開車路過大寧公司門口。
門口路邊停著一輛三菱汽車，大林和小林不遠不近地站在路邊抽煙。
好像路人。
袁公明開車轉(zhuǎn)一圈返回現(xiàn)場，隔著十幾米距離，停在三菱汽車后面。
半個小時之后。
牛工頭從走道里面走出來，在路邊乘坐黃包車離開。
十幾分鐘以后。
兩個男人從走道里面走出來，乘上路邊的三菱汽車，發(fā)動，將汽車開出去。
袁公明迅速開車，尾隨。
行駛的方向是虹口。
三菱汽車左轉(zhuǎn)右轉(zhuǎn)，開進碼頭街，停在13號上一處公寓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男人。
男人走進公寓。
接著三菱汽車繼續(xù)往前開。
袁公明開車慢慢從公寓門口駛過。
門口一塊長條白底黑字標牌，在路燈的照耀下，看清楚一行字：滿鐵上海事務所。
走道公司最終確認是滿鐵上海事務所的情報據(jù)點。
現(xiàn)在徹底搞清楚。
袁公明將走進公寓的男人形象記在大腦里面。
隨后心思立即從滿鐵上海事務所收回來，馬上發(fā)現(xiàn)剛剛做錯一件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