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名川說的很大聲,看著日高柑的臉,就像是看著一張海報,眼神有些麻木和茫然,總之根本沒把日高柑看在眼里,注視著她,卻和冬明月搭話。
來自交友選擇的優(yōu)越感,從游名川眼中降臨在高柑尷尬而幾欲泣淚的眼睛里。
日高柑前所未有的尷尬和挫敗,激發(fā)了她心里熟練的破壞欲和攻擊性,但更刺激她的是游名川穿的那件藍(lán)色gucci襯衫,日高柑扭頭就走。
“什么啊?”礙于耳機(jī)里的音樂,冬明月拿下耳機(jī)后,扭頭問了一下游名川。
“有人失蹤,說不定已經(jīng)遇害了,咱們學(xué)校?!?p> 游名川湊近了冬明月,冬明月趕緊伸手一推:“你別離我這么近,你臉上藥膏味兒太沖?!?p> “切,我得再等十五分鐘才能去洗掉?!?p> 游名川把手往前伸,好像體操動作一樣,悠閑地說:“可以推理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會失蹤呢,據(jù)說是上午都來了,午飯也在食堂,下午就不見了人?!?p> 冬明月皺眉:“還有這事.....”
總感覺不太對,楊明月心里的危機(jī)感也在這時莫名浮現(xiàn),她的第六感一向很準(zhǔn)。
本來她死掉后突然就穿越回二十年前這事就夠匪夷所思了,冬明月總覺得自己身邊的環(huán)境也透著一種淡淡的詭異和危險感。
平平無奇的日常生活,卻有著掀開地皮就能看見苔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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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高柑在今天放學(xué)后找到自己讀高二的堂弟日坤:“給你把練習(xí)冊送來了,不然我二嬸嬸又要念叨?!?p> 喜歡穿衛(wèi)衣,還把衛(wèi)衣帽子扣頭上的日坤只是抬起眼皮,聊勝于無地看了日高柑一眼。
“噢,謝了?!?p> “最近聽說學(xué)校里有男生失蹤,你也給我小心點(diǎn)。”日高柑囑咐了一句,拿出煙來叼在嘴里。
“誒,你抽煙?!?p>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日高柑煩躁地吐出煙霧,鞋底狠狠踩著地面,“真是,我們班那個游名川,仗著家世好,拽的跟什么似的,真的煩!”
日坤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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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明月在平淡乏味的高中生涯里,唯一的消遣就是逗弄薛瀚。
“幫我干這個”、“做一下這個”數(shù)不清多少次頤指氣使,薛瀚始終跪舔,當(dāng)然是指行為那種過度順從。
只是想當(dāng)朋友是不可能單方面付出的,朋友是相互反饋的,否則就會走向絕交。
只有想當(dāng)戀人,才會不間斷地單方面付出。
但無論怎么刺激他,薛瀚都是點(diǎn)到即止的若即若離,別人不會覺得什么,冬明月一看就知道他是老司機(jī)老油條。
“薛瀚,你以前有沒有女朋友?。吭鐟龠^嗎?”
冬明月坐在臺階墊的椅墊上,俯視著下面的操場,這周圍的高臺附近種植著大團(tuán)粉色、白色的醉蝶花,隨風(fēng)搖晃。
被冬明月硬拉著逃課的薛瀚蹲在矮一級的臺階上玩手機(jī)。
“你不是要考京大嗎,還逃課?!?p> “勞逸結(jié)合,學(xué)太久會很累的?!倍髟峦犷^,陽光色的發(fā)絲在風(fēng)中輕輕晃動,“我在問你話呢?!?p> “沒有!”薛瀚大聲回答,頭也不回。
“不像。”冬明月心想那可不一定,不過薛瀚真正開始狂開后宮的確是他賺的盆滿缽滿之后吧。
“怎么、”薛瀚的笑聲傳來,“你要和我談嗎?”
冬明月頓了一下才回答。
“你說什么呢。”
不過冬明月很快也笑了:“噢我知道,你要是跟我處對象甚至結(jié)婚的話,就能獲得大筆橫財。不過沒關(guān)系的,人之常情。”
冬明月自己也知道是幼稚發(fā)言。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毖﹀@才回頭,站起來俯視著冬明月。
“你很想要錢吧。”冬明月雙手后撐,聳起肩膀,微微抬起白皙的脖頸,望著薛瀚,撇嘴一笑,“我上周日,去交易所買基金和股票,看見你了。你買的什么股票?”
是A基金嗎,那只黑馬橫財股?冬明月心里覺得不可能,薛瀚現(xiàn)在不過是個閱歷十七歲的高中生。
薛瀚微微皺眉:“我的確是去買一些股票,也很想要錢,但這跟我什么人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冬明月笑道:“我也沒有說你拜金的意思啦,只是提醒你...你家現(xiàn)在還欠著外債吧,就這么買股票,大概率賠錢的,你爸媽知道嗎?”
冬明月的確是好心,薛瀚現(xiàn)在的水平妄自買股,就是被吹的天花亂墜的那些人坑死的下場。
她以前也被狠狠坑過,所以最清楚這里門門道道。
薛瀚有些不可置信,但依舊眼底深沉,他突然笑了。
“冬明月,你很喜歡你的家境吧?!?p> 突然說了讓冬明月有些違和感的話。這話說的就好像薛瀚知道冬明月體內(nèi)是一個根本不屬于這家境的靈魂在鳩占鵲巢一樣。
冬明月不覺有些冷汗,但也想不可能,薛瀚在未來那個時空活的好好的吧。
“我喜歡又怎么樣,只是提醒你,不要隨便涉足有錢人的買股游戲?!?p> 冬明月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過分,想解釋,但薛瀚已經(jīng)就當(dāng)她這個人不坐在這里似的,抬頭看著遠(yuǎn)處離開了。
輕描淡寫地友情碎裂。
冬明月對著薛瀚的背影跺腳,托腮撇嘴瞇著眼,不太高興地看著遠(yuǎn)處的籃球場。
本來就沒說錯....以薛瀚現(xiàn)在的高中生視野,怎么可能會看透股市...自己只是不想他陷入更慘的境地。
那時候冬明月著急地帶著大量余額的銀行卡去了交易所,看到A股還剩下很多,簡直要?dú)g呼,立刻大量購入,投入了50萬那么多。
但冬明月還覺得不夠,變成億萬富翁果然是無論何時都要保持的夢想。
這50萬當(dāng)然是冬明月把所有奢侈品、存的壓歲錢、從父母親戚那里發(fā)動話術(shù)大肆要錢騙錢借錢,加起來的總額。
楊明月也不得不佩服冬明月的家境。
要知道,現(xiàn)在可是1999年。
不僅僅是千金小姐,說是全市首屈一指的最頂端的超級千金小姐都綽綽有余。
而薛瀚那時候剛要走,也不知道他買了什么股。
不要被騙了才好...冬明月心里漫起對薛瀚的憐憫。
不過肯定是會被騙的吧?
每個人都必然在自己的人生中做出白扔錢的愚蠢行為,薛瀚早期也踩了無數(sh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