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瀚進來放藥,林凱麗也擦擦眼淚:“這不是薛瀚嗎,你來這里當護工....還是要注意學業(yè)為重啊。”
林凱麗就是這樣的人,窮一心對別人好,但別人只會覺得她多事嘮叨。
薛瀚注意到冬明月瞪著一雙流淚的桃子眼看著自己,面上有些受寵若驚:“好的,阿姨,我知道了,我把藥放這里了?!?p> 薛瀚戴著黑框眼鏡,瘦長的臉帶著痞氣和正氣的結(jié)合,平時看著就是陰狠一點,會讓人以為是錯覺,只有他抬眸眼底露一片眼白時,才讓人感到他的森森寒氣。
冬明月看他只是一陣感慨,光看這樣子,誰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眼鏡男,日后會是南部叱咤一方的首富大佬呢?
薛瀚也沒多說,說多顯得諂媚早熟,轉(zhuǎn)身走了。
他對冬明月的高攀仰瞻,不是說說而已。
二十年前,薛瀚一個落魄中產(chǎn)的窮兒子,能和雙局科的千金是青梅竹馬,可謂八輩子冒青煙。
何況,冬明月全家親戚數(shù)十位全是名利場打滾的。
病房里,楊明月快速回神,就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心臟噗通噗通加速跳動。
薛瀚和她起碼有過肌膚之親,現(xiàn)在看見年輕版本的,說不來神不可能。
但她也是鐵了心的,這輩子和他一刀兩斷。
這輩子,她要堂堂正正做人。
再也不當廢物撈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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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凱麗也是個精明的,既然確定冬澤已經(jīng)可以直接殺害親生女兒了,還是先搶回女兒監(jiān)護權(quán),然后徐徐圖之報復(fù)比較好。
這一招也的確智慧。
林凱麗以“女兒需要母愛”為由提出仲裁,冬澤倒也痛快同意了,也許是心虛。
仲裁是中午,冬明月早上七點就醒了。
洗漱后,穿著病服的她給自己剪手、腳指甲,然后用vip病房的熨板拉順頭發(fā)。
對著鏡子左右欣賞,可以確定的是,冬明月雖然天生麗質(zhì),但屬于典型的“妝后美人”。
化妝前雖然好看,但很容易被別的女人搶走大眾的注意力,并且還會因為樸素的面容被認為一般。
但化妝后絕對是大美人。
“現(xiàn)在也沒有化妝品呢?!睏蠲髟碌驼Z。
冬澤一直想要一個超級漂亮的女兒,因此嫌棄冬明月不夠好看。
被父親嫌棄冷待的無窮無盡的孩子。
“等著吧....冬澤,你要付出代價。殺人-犯。”
冬明月對著鏡子齜牙咧嘴,用口型自言自語。
病服下,垂著兩條細白小腿在床下蕩悠。
然后她突然收起鏡子,轉(zhuǎn)身看向門口。
vip病房的毛玻璃門,外面隱約看得到醫(yī)院走廊的綠植和吊蘭。
“你在那里吧,打開門,進來。”
她說話與生俱來帶著冬明月那股病弱單薄的冷勁兒,又加入了楊明月那種女味十足的脆生甜美。
過了兩秒,門果然被推開了。
薛瀚穿著護工的衣服,手里拿著掃把,站在門外,沒什么表情,但毫無氣勢。
沒有強烈的氣勢,就是另一層面的示弱。
“你....好點了嗎?”
薛瀚小心翼翼地問。
他的聲音就是那種生意場上讓人不留神就會輕信的溫柔音色。
論顏值,薛瀚在男生中也不過是7分?;蛘?.8。勝在個高還瘦。
論素顏顏值,冬明月在女生中其實是6.5分。勝在膚白周正。妝后評價其達到9分,并不為過。
所以不存在俊男美女的歷史性回眸,現(xiàn)在只是兩個普通偏上面容的素人的對望。
“差不多好了?!鄙倥卮鹕倌?。
楊明月通過記憶得知,冬明月和薛瀚其實屬于單純青梅竹馬關(guān)系,也沒有親密如兄妹。
年級曾謠傳薛瀚追求冬明月,但其實兩人親密接觸連牽手擁抱都沒有。
“嗯,那就好?!毖﹀焓值侥X后撓了撓,傻笑。
——多么純真的呆憨男圖景啊。險些就能把人騙了。
如果不知道這人完全是黑到透心的狡詐、惡毒、卑鄙、無恥、冷血、變態(tài)、小氣、雞賊的大奸商,男女老少都會被這副表情姿容欺騙的。
——但是,即使如此,楊明月以前也沒見過薛瀚對自己呆憨一笑過。
明顯是在討好這個冬明月。
也看不出演技拙劣,要么小小年紀就影帝,要么就真的喜歡....?
楊明月心里調(diào)笑,生前她還真不知道,那個會把她綁著一晚上淤血那么玩的變態(tài)薛瀚,居然那么愛她。
所以其實,他只是祭奠死去的愛貓那種寵物之情吧?
亦或是,把自己當做冬明月的替身。
因為她剛才照鏡子發(fā)現(xiàn),冬明月的臉氣質(zhì)和她做割雙眼皮、瘦臉針、玻尿酸之前的天然臉,有些相像。不過冬明月硬件五官比楊明月好太多了。
.....但冬明月死了,自己卻回到三十年前,成為薛瀚大佬曾經(jīng)的白月光。
成為了傳說中名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冬明月,才終于見到了薛瀚這么陽光的笑容。
果然.....我是替身呢。
她才是大佬的白月光。
楊明月心里苦笑。
她可以想象,在原本的軌跡里,冬明月就那么被親生父親冤死之后,薛瀚痛失所愛,就此決定發(fā)憤圖強也說不定。
之后一路好不容易拼搏到南部大佬,娶了個冬明月的替身。
這才解釋得通。不然大佬腦子壞了稀罕她一個撈女?
當時全國都知道她是撈女啊。
在楊明月失神時,就這么一直愣愣盯著薛瀚,導(dǎo)致薛瀚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冬明月,怎...怎么了?你身體還不舒服嗎?要不要我——”
小奶狗薛瀚。
還挺新奇。
“工資多少。”少女薄唇輕吐。
“誒?”薛瀚一懵,“工資是指....護工臨時工?一天五十....”
“我付你雙倍,你今天當我的保鏢吧?!倍髟孪霃牟〈矠t灑地跳下去,結(jié)果腰有點酸痛,一下子要跌地上,差點崴腳,“我....誒呀!”
薛瀚下意識立刻沖上來要接住她,但冬明月自己踉蹌一下子,又穩(wěn)穩(wěn)站住了。
薛瀚梗住,站直,后退一步:“一天一百嗎?會不會有點多?”
冬明月看著他。
內(nèi)心os:你這家伙心里一定想著「太少了喂狗呢,不過我當護工本來就是接近你這官家大小姐罷了,不如就此繼續(xù)裝傻裝嫩裝純,進一步接近」吧!
少女因此微微瞇眼,仿佛看穿了薛瀚的內(nèi)心,看得后者直發(fā)毛。
等到薛瀚終于要說話,又被快速說話的冬明月截胡:“那好吧,就給你一天三十吧?!?p> 薛瀚明顯吃癟道:“.....也行。你開心就好。當保鏢的話,你要離開醫(y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