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蒸蛋端了出來,伸頭問道,“怎么了?肖愁的腰帶有什么問題?”
因?yàn)樾》凼潜硨χ遥部床怀鏊鞘裁幢砬?,只能感覺到應(yīng)該是哪里有些不妥。
小粉忽然對著腰帶猛推一道仙力,只見腰帶瞬間化成了一縷灰燼,肖愁也因?yàn)槭芰?,向后退了半步,好在這一下,沒有從肖愁的臉上看出有什么不適的表情。
我怔了下,“這……什么情況?。窟@腰帶哪得罪你了?”
“沒事?!毙》坜D(zhuǎn)過身,一臉不悅的走了。
“哎你不吃蒸蛋了?”我叫道,“我做了三人份的!”
小粉頭也沒回的說道,“不吃了?!?p> 我杵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這又是哪來的一股邪火啊……”
肖愁走過來,因?yàn)闆]有腰帶系衣,衣服松垮凌亂,他一臉茫然的站在我旁邊。我解下自己的腰帶,用金甲把它從中間劃開,其中一條給肖愁系上了。
“肖愁,我的腰帶可沒有你的好,你原來的那條是上等的皮質(zhì),我這個呢,只是一條破布,你別嫌棄啊?!?p> 肖愁低頭看著紅腰帶,神色愉悅,似乎還挺滿意。
我們一邊吃蒸蛋,我一邊問道,“你知不知道上仙剛才為什么生氣啊?”
肖愁搖頭,悶頭吃蒸蛋。
我繼續(xù)問道,“那你的腰帶怎么了?每次換衣服都很快,這次怎么這么慢,是腰帶不舒服嗎?”
肖愁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勺子,指了下腰帶后,就開始在桌子上亂畫。肖愁不會寫字,但我怎么看他畫的都像是一個字,而且還是一個仙靈符符文。只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他寫的到底是個什么。
“腰帶上有字?。俊?p> 肖愁點(diǎn)頭。
回到悵尋閣,我先去小粉的寢房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沒有回來。
我坐在自己的房間里,奇怪這人去哪了。我把肖愁召喚了出來,又讓他寫了幾遍他在腰帶上看到的符文。
結(jié)果,肖愁寫了六遍,每一遍寫的都不一樣……
正郁悶,小粉忽然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拿了件衣服。
我起身道,“你爺爺?shù)?,一聲不吭跑去哪了?我都想報警了!?p> 小粉把衣服扔到桌子上,對肖愁說道,“換上?!?p> 我拎起衣服看了看,跟之前的飛魚服沒什么兩樣,“你剛才去藥物司局了?其實(shí)不用再做一身那么麻煩,讓那個白稔只做個腰帶就行了。”
“這身不是她做的?!毙》鄣?。
我撇撇嘴,“她不是說這身會飛的衣服,一直都是她做的嗎,為什么換人了?”
小粉淡淡道,“離開結(jié)霓裳的人,還怎么做衣服?”
“她去哪了?”
“誅靈塔?!?p> 我驚訝道,“誅靈塔?好端端的怎么去誅靈塔了?”
小粉道,“沖犯執(zhí)行上仙,降為平仙,帶千年期進(jìn)誅靈塔?!?p> “沖犯?千年?臥槽……那個白稔怎么著你了?”我頓了一下,“看你剛剛好像對她做的腰帶不是很滿意,該不會是因?yàn)檫@個,你就罰她進(jìn)了誅靈塔吧?”
小粉說,在仙靈界衣衿不能隨意贈予,交換,或是改動。這個我最開始來仙靈界時,也聽赤岸說過。后來在悵尋閣養(yǎng)傷期間,在葉林跟赤念閑聊時聽他說,所謂衣衿就是指那些什么腰帶,發(fā)帶或是衣帶之類的東西,總之就是繩狀類的衣飾。
這些能用做捆綁的物件,在仙靈界里都有“結(jié)牽”、“束縛”、“占有”的意思。這個跟凡間女人會送男人腰帶的寓意差不多,就是想把對方套牢,綁住,占為己有。這也是為什么那時,白爺和白沁兩個人的衣帶纏到一起的事,會被傳揚(yáng)了那么長時間的原因。
衣衿贈予是表白,交換是傳情,改動通常是指改動對方的衣衿,相當(dāng)于“蓋章敲定”,如果對方把你改動過的衣衿穿戴上身,那就意味著定情了。
肖愁的衣服一直是小粉親自去取的,白稔以為這是小粉的私服。她從最開始做時,就偷偷在腰帶上用仙靈符符文印了一個“稔”字,借此表明心意。
肖愁不懂仙靈符符文,也不會去在意這些東西,穿到現(xiàn)在也沒跟我們提過這件事。
直到這次,白稔在自己的名字上注了一道靈符,只要是小粉以外的人碰觸腰帶,雙手都會有觸電麻痹的不適感。不論是摘下還是系上,都是很難完成的事。這也算是做了改動衣衿的舉動了。
估計白稔以為,小粉一直沒表態(tài)算是默認(rèn)了她的心意,其實(shí)這事也不能全怪白稔,小粉明明可以通過仙力自行換衣服,但還動不動就親自去藥物司局找白稔拿,也難怪人家會胡思亂想,自作多情。
我心說,早點(diǎn)聽我的,把肖愁的衣服也掛柜子里,不就沒這么多事了?
但白稔這事做的也著實(shí)不地道,未經(jīng)對方許可,私自改動衣衿,如果這位身衣服真被小粉穿上了,那豈不是莫名其妙就跟人結(jié)了姻緣?
我罵了一句后,說道,“難怪肖愁這次弄了半天也沒把衣服穿好,那陰毒的娘們兒竟然用損招電肖愁!你爺爺我早就看出來她不是什么好東西了,不知檢點(diǎn),當(dāng)著那么多的仙靈面勾搭你,還想用這種招數(shù)綁架你,以為栓住腰就能拴住心了?”
我看向肖愁,憋著一臉委屈問道,“肖愁,剛才有沒有害怕,手手疼不疼?”
肖愁一臉懵的看著我。
我繼續(xù)道,“仙靈界里有個壞姐姐,不過你放心,那個人已經(jīng)被我們上仙拖進(jìn)誅靈塔里了,以后都不會再有人嚇你了,乖乖,不怕怕啊……”
“你現(xiàn)在就是在嚇?biāo)!毙》壅f完就出去了。
我交代完肖愁把衣服換好,也出去了,“哎小粉,白稔不是一直在藥物司局做衣服嗎,一個裁縫都精通靈符???”
小粉道,“她以前是執(zhí)初軒的弟子,也是結(jié)霓裳上最后一個到位的仙靈,從執(zhí)初軒出來時就是上仙了?!?p> “那她為什么不在執(zhí)初軒繼續(xù)待著???怕冷?”
小粉道,“當(dāng)時因?yàn)楦偁巿?zhí)初軒的執(zhí)行上仙失利,意難平才離開?!?p> “這么說白稔的道行修為,可以跟你們四大執(zhí)行上仙相提并論了?”我問道。
小粉不屑道,“她只能跟白渙相提并論。”
白渙最近安生不少,不提他我都險些把這人給忘了。
自從白渙的仙力幾乎折盡后,就沒怎么再見到他了,但是仙靈界里的佳釀倒是沒斷過,想必都是白無染在出力。
如果浮扇宮沒有白渙那一波人,那還真是個好地方,美酒我喜歡,花草肖愁喜歡,說到花草,肖愁的綠燈,估計又要麻煩白無染去栽植園里幫忙偷土了。
我瞄了一眼小粉,“小粉,我明天還能去樹林嗎?我想去給綠燈弄點(diǎn)土,這次走的匆忙,我覺得綠燈還是應(yīng)該用它原來的土比較好。”
小粉道,“這個世上,沒有哪里的土能好過栽植園?!?p> “那我就去給水墨報個平安,土我就不帶回來了?!?p> “不需要?!毙》鄣?。
“為什么?”
“他知道有我在,你會很平安。”
“那我們可以去安撫他一下?!蔽艺f道,“你別看水墨平時二五郎當(dāng)?shù)?,他心思?xì)著呢,這次的事他也挺內(nèi)疚的,而且你走前又是一張黑臉,要不明天我們一起去安慰他一下?”
小粉不快道,“黑臉?我還想封了他的黑市?!?p> “別別別,你不會那么決絕的,畢竟我們這么多年的哥們兒情誼在這呢。水墨本來就不是一個適合做管理層的人,而且黑市里那么多人,他哪能管得過來?要不是渡靈符看上了他,就算給那小子一座金山,他也不會去當(dāng)什么守靈人,做什么靈主君的?!蔽覇柕?,“小粉,你不覺得水墨變了嗎?”
小粉點(diǎn)頭,“變胖了。”
這時,肖愁換好衣服出來了,我打量一下,他腰上還系著我的那半條布腰帶,“肖愁,你怎么沒換腰帶啊?跟你這身衣服配套的腰帶,去換上。”
肖愁按著腰帶,固執(zhí)的搖頭。
我無奈笑了笑,他八成是聽了剛剛小粉說,衣衿在仙靈界里的含義,所以想一直留著我的東西。我突然很想看看這小子以后談了女朋友會是什么樣子。
我說道,“行了,不想換就這么著吧,這樣配也挺好看的?!?p> 肖愁聽我說完,高興的轉(zhuǎn)身回了寢房。
“幼稚?!毙》酆鋈幻俺鲆痪?。
“誰?你說肖愁?”我說道,“肖愁本來就是小孩子,不然風(fēng)橋怎么會叫他小精靈呢?是吧,大精靈?”
小粉疑惑道,“大精靈是誰?”
“這兒除了我就是你,我還能自己叫自己啊?”說完我愣了愣,感覺這句話聽著熟悉。我看向小粉,果然他也笑著看著我。
“四年了?!毙》鄣馈?p> 我點(diǎn)點(diǎn)頭,“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我們的初見好像并沒有很和諧很愜意。”
小粉笑了笑。
我說道,“我之后還去過幾次樹屋,雖然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但還是有以前的味道,很喜歡?!?p> 小粉道,“那就把它搬到悵尋閣。”
我驚訝的看著小粉,“開玩笑的吧?你要扛棵樹回來?”
“不是我扛。”小粉淡淡道,“自會有人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