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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半吃飯

第四章:尋你

十一點半吃飯 深情的RNA 2322 2020-08-03 15:59:01

  《中南之光》里有句話:“好像所有我經歷的情感都仿佛這花木山川般的存在,都遵循一個‘道’字,是水到渠成,是命中注定,但也四季更迭,總要??菔癄€?!?p>  段靈作為一位高中語文老師,除了對教學事業(yè)有深深的敬畏,更多的其實是對文學的深深熱愛。于是,對于姜越時這個民間詩人,她忽而生出許多好感。每次中午回家吃飯,段靈總要讓媽媽包點飯菜,然后自己送到大叔家里。大叔自從上次后,對段靈的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都是我媽讓我送過來的,你不用謝謝,我媽一直是熱心腸?!?,每次這么說,姜越時都不說話,只是默默把飯菜倒到自己的碗里,然后把空盤子遞給她?!澳阕约簳⑼耄俊?,段靈問他,“會刷,只是不及時?!保袝r大叔在忙,只是幫飯菜倒到碗里然后繼續(xù)忙自己的事?!澳懔⒖叹统裕稽c半吃飯,是傳統(tǒng)。”,“中國可沒這個傳統(tǒng)?!?,“是鎖龍巷的傳統(tǒng),你是中國人,但也是鎖龍巷的人。”,姜越時語塞,只好停下手中的事情,去吃飯。

  姜越時像是一個外來的怪物,根本不知人情冷暖,但卻在被段靈慢慢馴服,馴服成乖巧的大叔。

  有一天段靈忽然看到大叔的書架上有一本一味的詩集,是一味先生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尋你》,但是段靈不曾讀過,”你也喜歡一味嗎?”,段靈說著拿起那本小說,姜越時看了看她,“你喜歡一味?”,“嗯我看過他的《中南之光》。”,“《中南之光》寫的不好,怨氣太重?!?,“我覺得不,寫的很好。那這本呢?”,“這本,太幼稚,是他早期的作品?!苯綍r毫不客氣地說道,段靈覺得他無比的狂妄,不想再多說。

  高三上學期結束,段靈開始放寒假。今年冬天格外的冷,段媽媽的臘肉格外的咸,“媽,好咸來這個肉?!?,“咸你別吃,還不是被你氣的,老子臘肉都不會腌嘍?!?,“你啥子都要怪我,是你自己干活不用心!”,段媽媽氣的用搟面杖打了段靈幾下,段靈疼的亂跑?!巴醢⒁掏醢⒁涛覌尨蛉藝D!快救我嘞!”,“我說蘇妹兒,你咋動手嘞?!?,“他王阿姨,你咋來咯?”,“我來給你送點臘肉,我家今年臘肉腌太多了噻!”,“哎喲太謝謝咯!你給的也太多來!”。

  “媽,這么多臘肉,給姜越時點吧?!?p>  “行,你去送給他?!闭f著段媽媽拿出一個小瓶子裝臘肉。

  段靈一開門,漫天大雪,走到大叔家門前,敲了敲門。很久之后,大叔才緩緩開了門,段靈被凍的直抖擻,“先進來?!贝笫宓哪樕雌饋矸浅2缓茫齑椒喊?。

  “今年的臘肉送給你嘗嘗?!?p>  “放這吧?!苯綍r走進屋內。

  段靈蹲下來把地上的草稿紙撿起來,碼好放在茶幾上,又把茶幾上的用過的一次性紙杯扔到垃圾桶里,“快過年了,好歹把屋子隨便收拾一下。你看看這些東西,在這擺著,你看著不著急嗎?”,“砰”房間里發(fā)出聲音,“什么又倒了?對了,你過年不回家嗎,你老家是哪里的?”段靈邊說邊走進房間。是大叔倒在地上!

  “大叔!大叔!大叔你怎么了?”段靈著急的撥了120,“大叔你醒醒啊大叔,你怎么了?!比缓笥只丶液皝砹藡寢?。救護車趕來,姜越時被送往醫(yī)院。

  “沒有大礙,只是營養(yǎng)不良,加上疲勞過度,估計睡眠時間嚴重不足。你們是他的家屬嗎,多買點營養(yǎng)品,另外看著他多休息休息?!?p>  “好,謝謝醫(yī)生?!倍螊寢尨饝??!澳阍谶@看著小姜,我去買點吃的?!?p>  “好。”,段靈走向病床,坐了下來。大叔不正眼看她,眼睛直勾勾盯著前方?!耙灰嬖V你爸媽?或者什么其他離得近的親人?”段靈問他。

  “不用,我父母都過世了。其他親人不在這邊?!?p>  段靈看著他,心生同情?!皼]什么事,又不是絕癥。”姜越時側過臉看了看段靈,倒好似是安慰她?!澳闶锹殬I(yè)作家嗎?”段靈突然問。姜越時疑惑,頓了頓回答道,”是,怎么了?”,“職業(yè)作家都這樣嗎,每天像自殺一樣?!?,”你說什么?”,“這種生活狀態(tài),不就像是慢性自殺嗎?”,姜越時無言,正過頭不看她。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說道,“不是所有作家都像我一樣,慢性自殺的生活狀態(tài)與職業(yè)無關,或許,只是與性格有關,而性格,或許與經歷有關?!苯綍r說完又看看段靈,見段靈沉默,他又補充說,“說不定一味先生就是個熱愛生活的陽光青年呢?!苯綍r居然笑著說完這句話,段靈看看他,仍然沉默著。

  不一會,段媽媽回來了,買了一些營養(yǎng)品,又倒了一杯熱開水遞給姜越時。

  “小姜啊,你這樣可不行喔,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要懂得照顧好自己。阿姨跟你段妹妹雖然可以幫幫你,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聽靈靈說你是個作家,寫作很忙,又傷腦瓜子,真的比較難嗷?!?,姜越時只是禮貌的笑笑,沒有說話。

  “小姜,你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32了?!?p>  “哎喲,32歲咯,可不是年輕小伙子嘍,我看你是時候找一個人來照顧照顧你了,不然,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家不像家的?!倍戊`聽著不插話,姜越時連忙說道,“阿姨,不著急,我真的很忙?!?p>  “哎呀我當然曉得你忙咯,但是你看看,今天要不是你段妹妹來你家發(fā)現了,你說這可怎么辦來,你忙不要緊噻,阿姨幫你介紹,介紹又好看又懂事的丫頭,你只管跟她們見見面就好,要是看對眼咯你就告訴阿姨,阿姨幫你噻?!倍螊寢屩诵那?,仿佛姜越時是自己的兒子。姜越時見狀不好再推辭,微笑著點了點頭,段靈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媽。

  “媽,他是你兒子啊,你那么管他,相親都要你安排?!倍戊`回家生氣的質問段媽媽?!澳氵@丫頭,怎么一點同情心都莫得啊,你看他一個人孤孤零零的過日子你就不難受啊,孩子是好孩子,長得又是一表人才,就跟那老干部一樣噻,你媽我啊是看不下去他這個樣子過,我決心要幫他找個好丫頭?!倍戊`被氣得語塞,跑進房間看剛買的《尋你》。

  段靈雖然有理由生氣,但程度遠遠超過了常理。因為什么,她自己也說不清。

  《尋你》大概是一味先生講述自己跟初戀的故事,全篇都彌漫著一種在后來作品中不復存在的浪漫與深情,一味在書的最后一頁寫道,“尋你,并尋到你,已是我此生萬幸。過往種種,一切苦難,都因為尋到你,而變得的不值一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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