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萬年前,明燼剛成為魔君之時,開創(chuàng)了魔修功法。
它并不是某一部功法,而是一類功法。
仙族成魔,不需要重新修煉,只需在吸收魔氣時修煉此功法,用魔力完全替換體內(nèi)的靈力便可。而人族,身體無法承受魔氣的霸道力量,必須如同修仙一般,按照魔功一步步的修煉。
天地間有靈氣,人族吸收靈氣而修煉,至大乘之飛升,可通過渡劫將聚集的靈氣轉(zhuǎn)化為仙氣,自然也能轉(zhuǎn)化為魔氣。
飛升至仙界,渡劫時真元轉(zhuǎn)換為仙元;而飛升至魔界,便是轉(zhuǎn)化為魔元。
仙氣與魔氣,本就是對等的存在;仙族與魔族,也本就同樣傳承自遠古神族。不過,在此前并沒有魔修一說,魔元一詞,也是明燼造出來的。
修魔與修仙是兩種不同的道,有相同之處,也有分別。
在元嬰之前,魔修只要出手,很容易就能夠分辨出來。但元嬰之后,基本上就看不出分別了。
所以,魔修基本上都是在結(jié)嬰之后才出關(guān),也因此,魔功傳世二十萬年,都未引起仙界的注意。
但是,正所謂紙包不住火。
當?shù)谝粋€渡劫飛升至魔界的魔修誕生之時,就等于將此事昭告三界。
這也是后來仙魔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的根本原因。
此事暫且不提。
繼續(xù)說魔修之事,萬年前,明燼被仙界圍攻之時,封印了整個魔界,也封閉了魔修的飛升之路。也就是說,人界魔修最多只能修至大乘,無法渡劫,也無法飛升。
厚德殿中,一道道黑色神魂自朝君之骨脫離,朝高臺之上的白衣人撲了過去,自眉心進入識海——
朝君之骨保存的,不僅僅是魔族的靈魂,還有他們所擁有的魔元所化的魔氣。以魔君的靈魂為媒,以生前所有的修為作為交換,渡真靈回歸九幽之下。
——這便是,魔族的朝君之禮。
也因此,只有自九幽之下爬上來的魔君,才會得到所有魔族的認可。
高臺之上,明燼閉目而立,周身繚繞著魔氣,神情平靜而肅穆。
他能夠感覺到,那些靈魂跨越了某個鏈接遙遠時空的門扉,抵達了那個他無比熟悉的地方——
九幽之下。
他能夠想象,萬年前的那一戰(zhàn)之后,仙界定會派人守在斷墨淵,只要有靈魂回歸,就一定會被他們感知到。
而這,就是墨翳的目的。
也是她的復仇。
玄冰他們都錯了,墨翳復仇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長離,一直都是他明燼。
大乘修士是很強,人界最強的存在,可是,再多的大乘修士,也無法抵抗靈仙的一擊。
這便是修仙界的等級差距,猶如無法跨越的鴻溝,令人絕望,也令人瘋狂。
所以,墨翳傳下魔功,培養(yǎng)大乘魔修,不會對仙界造成威脅,也無法擾亂修仙界。她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做一個選擇,是在用無數(shù)無辜的生命與修士的前途逼他開啟魔界,承擔起魔君該有的責任。
呵,她在不知道他已經(jīng)復活的時候就布下這個局,對他這個君上也是真的很有信心。
他似乎又聽見那個略冰冷的聲音,在他腦中問道——
你真的有心嗎?君上。
若是有的話,怎么能忍心讓族人的靈魂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蕩上萬年?
若是有的話,怎么會忍心給那么多人希望,又讓他們絕望?
明燼起身,仍舊是那一身略泛黃的白衣,仍舊是那一副隨性的姿態(tài),但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黑色霧氣已經(jīng)完全被吸收,殿中木偶的眉心,朝君之骨已然消散。
殿外,靈珠等人看著他一步步的走下臺階,恍然間,仿若看見從遠古神族走來的神祇。
明燼道:“你們在這里等著,別亂走。”
他說完這句話,便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
人間三千界,上有仙魔,下有幽冥。
世界與世界之間,是無盡的虛空。而弱水之河,便懸掛在這虛空之中,靜靜流淌,無謂西東。
這條河本沒有盡頭,只有一處,有明顯的斷流。
那便是斷墨淵。
此刻,就在那處斷流附近,弱水之河突然泛起一陣漪漣。
白色的花瓣在水中沉浮,一個黑色的身影浮出水面,看著斷墨淵的方向,眼中露出幾分驚疑,幾分困惑——
剛剛的靈力波動,是魔族的朝君之禮嗎?
是他回來了嗎?
怎么可能?
……
辰元界,鞏家堡。
鞏家宗祠前,各大宗門與世家的元嬰修士都來了。
在最前方,搖光真人身邊站了一個人。
那人是個看上去頗為年輕的男子,長得頗為俊秀,神情溫和,嘴角似是永遠都帶著幾分溫煦的笑意,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寫滿了疏離與淡漠。
趙蕓兒介紹道:“這位是云缺前輩?!?p> 云缺是七星宗的弟子,如今已是煉虛后期的大能了。他在化神之后就離開了此界,去了辰元界所屬的大世界,青臨界。
那是八千年前的事,在場的修士都還未出生,所以并未見過他。
不過,他們都聽過這個名字。
云缺的資質(zhì)很好,化神之時不過五百多歲,即便是跟傳說中三界上億年難得一見的天才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八千年了,沒想到,他再回來已經(jīng)是個煉虛修士了。
也只是個煉虛修士。
其實,八千年從化神到煉虛后期,即便在青臨界也已經(jīng)算得是難得的天才人物了??墒?,跟傳說中的那些怪物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也是,這世上哪有那么多怪物。
眾人在羨慕之時,也不免暗自唏噓一番,竟也能因此感到些許慰藉。
云缺并未在意眾人的目光,只在眾人行禮之時淡淡的點了頭,然后便望向那座塔,道:“我以前來過這里。”
趙蕓兒問道:“云前輩的意思是,八千年前這座塔就存在了嗎?應該是創(chuàng)建鞏家堡的那位大能前輩吧?”
“不一樣了?!?p> 云缺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微微皺了眉,道:“八千年前,這座塔附近是禁地,辰元界的宗門與世家都知道這里有位前輩在閉關(guān),不過沒有人見過他。當年我也只是遠遠的看過這座塔,那時候上面沒有這些騰蛇印記,而且……”
他伸手一指,道:“這應該是座鎮(zhèn)魔塔,怎么會被當做宗祠?”
趙蕓兒一驚,“鎮(zhèn)魔塔?”
關(guān)于這座塔,即便是天舟城,也只知道與仙界有關(guān),其他的也一概不知,也不敢過問。但是,當年云缺第一次見到這座塔的時候,就有種感覺,它是一座鎮(zhèn)魔塔。
趙蕓兒道:“鞏家的那位前輩應該已經(jīng)離開辰元界了,天舟城沒有記錄嗎?云前輩可曾見過他?”
云缺搖頭,道:“未曾?!?p> 他這般說著,往前走了一步,道:“先進去看看吧?!?
耳朵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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