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拿菜的時候林荒酒粗粗掃了一眼,洪齋閣的食材很新鮮,也基本完全,做其他菜是沒什么問題。
只不過…
“你好,這里有田綺螺嗎?”
“什么?我們這里怎么會有那種臟污的東西!”
被問的廚子大漢瞪著眼,覺得這小姑娘真是鄉(xiāng)野里出來的。
“你做東西還需要那玩意兒?”
“告訴你,用那種東西沒有人會去吃的!”
小姑娘歪歪頭,表示知道啦!
方才來洪齋閣的路上她瞧見過一道溝子,里面的田綺螺還蠻多的,于是當(dāng)機立斷,走了出去。
客人們見那個大放厥詞的小姑娘走了出來,不由投去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她通通沒理,素手抓著一塊兒上品靈石,聲音清脆問了一句:“誰幫我取個東西,這枚靈石歸他?!?p> 一百個中品靈石抵一顆上品靈石,而像洪齋閣這種地方,四五個人消費一次,約莫是十塊中品靈石。
這塊靈石戳中不少客人心窩子了。
不過大都是跟張掌柜有過交情的,而且這活有點臟,一時倒是沒人應(yīng)她。
林荒酒挑了挑眉,剛想說什么一道怯懦的聲音響起:
“我…我來?!?p> 所有人尋聲看去,是門口站著的一個小乞丐。
小乞丐一下被這么多人看著,身子都顫了兩下,面上猶豫了一下,不過想到了什么,又堅定了下來。
林荒酒唇角彎了彎,走過去,身形擋住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無須緊張?!?p> 她用嘴型無聲說道。
然后指了指門外一個方向開口:“往那處走約莫三里路有一條水溝子,幫我抓——”
林荒酒停頓了一下,扯過旁邊一條約有二十斤重的紫檀椅子,“大概這么重的田綺螺?!?p> “一刻鐘內(nèi)能回來嗎?”
小乞丐點點頭:“沒問題,我腳程很快!”
林荒酒點了點頭,晃蕩著步子又回到了后廚。
她取了五只去好毛的鳳禽雞和一大堆食材,先將鳳禽雞去頭去尾放入蔥姜八角鹽糖等腌制去腥去味兒,而后將食材切丁炒熟,放入盤中擱置。
目光朝著周遭轉(zhuǎn)了一圈,穩(wěn)穩(wěn)停在剛到門口的張掌柜身上。
張掌柜瞇了瞇眼,揮了揮袖子,踏進(jìn)來的腳后跟轉(zhuǎn)了個彎,就想退回去。
“張掌柜!”
張掌柜想假裝耳聾,奈何溫執(zhí)安也“溫和”地看了過來。
于是他停下了腳上的動作,“姑娘何事?”
“能否借你火石一用?”
張掌柜一臉傲嬌點點頭表示同意。
燒菜用的就是火石,他當(dāng)是什么事兒呢。
然后便見那丫頭打開放在角落的大箱子,把一塊塊四四方方的磚紅色火石搬了出來,手法嫻熟地搭了個中間鏤空的小罩子。
張掌柜:……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張掌柜,那個小乞兒拿著一大筐子田綺螺來了!”
張掌柜疑惑轉(zhuǎn)過了頭,什么田綺螺?他方才去了茅廁錯過了些啥。
他還沒問,便見林荒酒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手提著大筐子回來。
一股隱隱的水溝味兒飄在了鼻尖,張掌柜皺了皺眉,卻見這姑娘眼觀鼻鼻觀心開始清洗起了田綺螺。
動作還利索得很,他搖了搖頭,覺得沒了看頭,哪兒有人會吃這種東西,果然是個沒見識的野丫頭。
沒了興趣,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
林荒酒將手伸到水面下,神龍擺尾用的越發(fā)熟練,羲和小金書在靈臺里簡直沒眼看這一切。
它記得當(dāng)初這道術(shù)法是由當(dāng)年大陸第一水修魏湛創(chuàng)出來的,抵御的是魔族的千軍萬馬。
怎么到這兒成了個洗菜的工具?
它一邊想著一邊掃過了窩在林荒酒胸前的小破書,暗暗吐槽,絕世法術(shù)用成了這般,還有這家伙的推波助瀾。
林荒酒自是無暇顧及靈臺內(nèi)羲和的小想法的,現(xiàn)在她開始用豬筒骨和田綺螺燉高湯。
又將剛剛盤子里炒的東西逐個塞入雞的腹腔。
……
張掌柜下去轉(zhuǎn)悠啊轉(zhuǎn)悠,又來到了掛著門簾的后廚門口,他聽到里面?zhèn)鱽硪恍┱痼@的聲音。
“什么,還能用土來包著雞!”
“土里為什么要澆上桃花釀,這不暴殄天物嘛!”
“哦~原來這火石罩子是這樣用的?!?p> 什么土什么桃花釀混著土?
荒唐!
張掌柜沒進(jìn)去,腳一拐,又下去了。
后來…
“這米粉也可以做面條?”
“這…我們只用麥粉磨的面兒做面條。”
“什么,蛋清還可以膨成這樣?”
張掌柜還是沒進(jìn)去,在門口偷聽了一會兒,心中暗暗想著:老李老何小瞎子老章何大頭還不做自己的菜,是不是該考慮扣月錢了!
終于,兩個時辰到了。
后廚里先推出了一個小推車,上面擺著三樣菜式,每樣分做了十盤,這是為了保證在場的食客都能品嘗到,以此來打票。
張掌柜留著兩撮胡子的嘴角微勾,這是后廚的師傅們做的。
隨著盤子上的竹木蓋子打開,一陣香氣和靈力瞬間籠罩了整個樓層。
盤子上擺放的赫然是洪齋閣的一月只做一定數(shù)額的鎮(zhèn)店之寶和招牌菜品。
紅燒烈山熊掌,冰麒玉豆心以及三煲仙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