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在眾人的期盼中送了過來,梁太醫(yī)檢查一遍,隨后,仔細吩咐了丫鬟如何煎藥。
小半個時辰,丫鬟秀紅端著藥進了屋。
“藥煎好了。”
黑乎乎的一碗藥,甚至能聞見黃連的苦味。
“乘熱喂下去!”梁太醫(yī)吩咐道。
丫鬟和嬤嬤們一起,好不容易才把一碗藥給思月喂了下去。
秀紅與嬤嬤扶著三姑娘思月躺好。
崔氏跟梁太醫(yī)來到了外間。
霽月瞧著三妹妹思月,藥喝下去沒一會兒,思月額頭就上開始冒汗。
藥應(yīng)該起效了。
思月應(yīng)該能醒吧!
霽月心中祈禱道。蓮月緊緊的拉著霽月的手,手被抓得生疼。她望望思月,又瞅瞅霽月。
蓮月很害怕!
思月能不能醒就靠這副藥,以及她自己了。她們幫不上忙。
“我們到外面去?!?p> 霽月拉著蓮月的手出了內(nèi)室,來到外間。
崔氏與梁太醫(yī)隊坐著上首。
霽月站在了崔氏身后。
“這病就沒辦法治好嗎?”崔氏問。
梁太醫(yī)思量著說:“這病是落水傷了肺。原也不至于病得這么重,大概,三姑娘未勤于走動,經(jīng)脈漸漸閉塞,肺氣也漸漸不足。以致今日,導(dǎo)致姑娘昏厥。”
梁太醫(yī)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思月傷過根,病體太弱,缺少鍛煉,以致身體機能逐漸衰退。
崔氏大概也沒料到思月會虛弱到暈厥的地步。
崔氏也沒想到石姨娘領(lǐng)著照顧思月的由頭,想著見侯爺?shù)男乃?,卻沒有悉心照顧自己的女兒。
這樣的人怎能為娘!崔氏心中暗罵。
該用的藥都用了,能用的也都用了,梁太醫(yī)也沒什么更好的方法。
治病不光是藥好還得看病人,看病人是否配合,是否積極。
梁太醫(yī)想了想,說道:“夫人可以找找民間的奇人異術(shù),也許,有什么偏方可以治好,這也是說不準的。”
崔氏皺眉:“這到哪里找?又要找誰呢?”
“梁太醫(yī)有認識這樣的奇人嗎?”
永城侯府,梁太醫(yī)還算了解,侯爺?shù)暮⒆佣蓟盍讼聛?,崔氏是個良善的。
梁太醫(yī)沉吟良久,“這倒沒有認識的,碰到那樣的奇人也全靠緣分。聽說,南方有位老者名雀素,可醫(yī)疑難雜癥?!?p> “雀素?”崔氏呢喃。
沒聽過此人。
既然,梁太醫(yī)說有此人,崔氏立時吩咐道:“吩咐下去,令人細細查訪。”
雀素?
綿山淮仙觀的雀素?
名叫雀素又懂醫(yī)理的,除了綿山懷仙觀的雀素又能是誰呢!
霽月心中微動。
梁太醫(yī)稱贊:“夫人心慈!”
“人人都是一條命,怎可漠視。”崔氏嘆息。
梁太醫(yī)以微不可見幅度點點頭。
醫(yī)者雖然見慣了生死,可,醫(yī)者又是最懂得生命之無常以及生命之珍貴。
“夫人,三姑娘醒了。三姑娘醒了?!?p> 秀紅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驚叫道。
“醒了就好,醒了好。”崔氏語氣里透著份輕松。
“妹妹醒了?”
蓮月松開霽月的手,就往里屋跑。
“妹妹,妹妹你醒了嗎?”蓮月站在床前,拉著思月的手,淚直往下落,打在思月的手背上。
思月抬了抬手,可,又無力的垂下。
“太醫(yī)爺爺,你再給我妹妹看一看,我妹妹好了嗎?”蓮月淚眼朦朧的看著梁太醫(yī)。
梁太醫(yī)摸摸蓮月的頭,再次給思月把了脈。
“三姑娘已醒,暫時無大礙。我再開幾副藥。藥吃完了,我再來診脈?!?p> 梁太醫(yī)重新寫了一副藥方。
“多謝梁太醫(yī)!”崔氏感謝的接過藥方遞給一旁的綠云。
“本份的工作。如若有什么情況,夫人可隨時著人喊我。另外,三姑娘還是要多下地走動為好?!?p> 梁太醫(yī)站起來收拾醫(yī)箱,再次囑咐道。
“是。”
“那梁某先告辭。”
“來人,送梁太醫(yī)!”
崔氏目送梁太醫(yī)出了院門,又返回內(nèi)室。
崔氏望了一眼,眼眸微閉,臉色不再青白的思月,出了內(nèi)室,來到外間。
崔氏坐在上頭,馮嬤嬤上了茶。
一干仆從垂手站立在下面。
崔氏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下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吱聲。
“三姑娘是怎么回事?”崔氏冷聲問道。
話剛落,幾個膽小的丫頭跪了一地,有些資歷的眼見著這情勢,也跪了下來。
“怎么回事,你們說說。還有,三姑娘平日不走動嗎?”
崔氏冷臉看了一眼下面跪著的丫鬟,端起茶盞,又喝了兩口茶。這屋里怕思月凍著,碳火燒得旺,干燥得很。
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嚇得臉白,等著別人開口。
崔氏斜瞥了一眼。茶盞重重的磕在桌子上。發(fā)出“哐當”的響聲,嚇得年紀小的丫鬟趴下來,縮了脖子。
“稟,稟夫人?!毙慵t知道自己躲不過,干脆硬著頭發(fā)回稟道,“石姨娘說,說,三姑娘身子弱,要躺在床上休養(yǎng),不宜多動。”
“原先,每日三姑娘還在廊下坐坐,進了冬季,石姨娘每月叮囑幾遍,姑娘就沒再下床?!?p> “昨日,石姨娘來了三姑娘屋里,說,三姑娘整日在屋里悶著,空氣不好,讓打開窗戶。石姨娘在姑娘這里待了半天。后半夜快天亮?xí)r,姑娘就不太好了?!?p> 這是凍著了,昨日,風(fēng)可不小。
石姨娘是故意的吧!
用女兒爭寵?
這是霽月唯一想到的。霽月朝崔氏看去,崔氏一臉的鄙夷不肖之色。
崔氏是幸福的,是侯爺?shù)恼?,又得侯爺尊敬。寧侯爺心思正,不寵妾滅妻,也不花心?p> 姨娘只有兩個,一個是崔氏的陪嫁丫鬟,后來,崔氏做主給她開了臉,成了柳姨娘。
石姨娘是老夫人給的,原也聰明乖巧,這兩年,不知道怎么豬油蒙了心,總想著爭寵。
是誰在她跟前,說了什么?崔氏猜測地揉揉突突跳的太陽穴。
“昨日,誰服侍的?怎不早報?”
角落里一小丫鬟,怯生生的說:“昨夜我當職,我稟了劉嬤嬤的?!?p> 后面一方臉婆子,忙高聲辯護:“冤枉?。∥乙粫r都沒耽擱,敲了石姨娘的院門,守門的是全林家的,她給開的門,回稟了石姨娘。”
事情又回到了石姨娘那里。
“全林家的呢?”沒用崔氏問,馮嬤嬤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