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將軍（下）

　　“去第四街，找幸存者。嚴禁恐嚇他們。盡力減少傷亡。注意收集物資，我們的儲量，依然窘迫?！?p>　　整合運動成員紛紛大聲回答：“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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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回到這邊，愛國者緩緩的說：“我以為您死了?！?p>　　“隱姓埋名也是種死亡?，F(xiàn)在的我與過去沒有勾連?！?p>　　“這里，隱居地？不很理想?！?p>　　看著周圍一片破敗的廢墟，愛國者搖搖頭。

　　“切爾諾伯格已經(jīng)不再適合居住，無論它有沒有遭受過天災的襲擊。”

　　“聽說您要離開?！?p>　　“診所遭受了一次毀滅性的洗劫，雖然我們提前進行了轉移，但還是有所損失的。而且......”。

　　赫拉格看著愛國者，風吹過街道，卷起了他頭上的白發(fā)。

　　“我聽到了關你的傳聞，所以才決定留下來看看?！?p>　　“我，不值得。這樣很危險?！?p>　　愛國者再次搖了搖頭。

　　“只是想看看我僅剩的幾位同袍之一過的怎么樣?！?p>　　“這不算，沒有勾連。”

　　赫拉格自嘲的笑了一聲：“呵......”

　　愛國者坐直身體：“......我會查清，是誰做的。診所的事，不平常?！?p>　　“不必。不如說，既然有你在，這件事是整合運動主導的可能性越發(fā)減小了?！?p>　　他了解愛國者，愛國者不可能放任手下去洗劫診所和屠殺平民。

　　“我不清楚。整合運動，有些散亂。我們間有隔閡?！?p>　　“不過將軍。你可以，和整合運動一同。烏薩斯，要被解放。感染者和普通人，會平等相處?！?p>　　愛國者就那么靜靜的看著赫拉格。

　　氣氛忽然變得沉默，赫拉格伸出手指向一棟建筑。

　　“看這里，看，我左手邊，那棟被源石刺穿的建筑?！?p>　　“看得見?！?p>　　“這里曾經(jīng)是座商場，周圍三個街區(qū)的市民都依賴著它的商品生活?！?p>　　赫拉格撿起一旁被壓碎汽車邊的洋娃娃，擦了擦它上面灰塵和干涸的血跡。黑寶石鑲嵌的眼睛依然明亮。

　　“天災，摧毀了切爾諾伯格。毀掉要塞，也毀掉城市。我不同意做法，但這很必要。無奈?！?p>　　“何曾幾時，彩燈的一段系在它鐘塔的頂部，另一端懸掛在十字路口的圍欄上，每一顆閃爍著的燈泡都沾滿了溫暖的光芒?！?p>　　“感染者，并沒有，享受的權利?！?p>　　“你們想讓燈泡發(fā)光，而我只想再建一座商場。這就是我們間的區(qū)別?！?p>　　“——以前，您絕不會，像這樣妥協(xié)?！?p>　　愛國者盯著赫拉格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絲失望。

　　“也許吧，羅德島未必是個前途光明的地方，但這片土地，我一樣沒什么感情?！?p>　　赫拉格輕聲回答。

　　“您只是，不想與祖國作戰(zhàn)，將軍?！?p>　　“看看這座城市，看看感染者，看看被丟進源石礦場，等死的人。”

　　“而您，您從不是，害怕廝殺的人！”

　　愛國者有一些激動，聲音變得沙啞而尖銳。

　　“對。一旦烏薩斯對我們動武，我們就會還擊。但整合運動的行為與我的還擊并不相同?？粗_下這座城市吧——整合運動在發(fā)動戰(zhàn)爭?！?p>　　赫拉格聲音變得沉重。

　　“一場戰(zhàn)爭會導致多少人喪生？一場內戰(zhàn)會導致多少烏薩斯人喪生？”

　　“烏薩斯人啃食烏薩斯人，烏薩斯人屠殺烏薩斯人，烏薩斯人毀滅烏薩斯人！”

　　“將軍。”

　　愛國者放輕聲音：“如果烏薩斯，還把感染者，當做烏薩斯人......”

　　“那就，不會有戰(zhàn)爭。”

　　“…………”

　　一名整合運動成員拿著通訊器一路小跑，來到兩人面前：“打擾兩位?！?p>　　“什么事？”

　　“報告。領袖剛剛發(fā)出了公告，宣告我們已經(jīng)徹底攻陷了切爾諾伯格，并向所有已知通訊頻道進行了發(fā)報?，F(xiàn)在，領袖需要確認各大隊的狀況。”

　　愛國者起身拿起武器：“好?，F(xiàn)在就去。抱歉，將軍，請稍等?！?p>　　看著離開的愛國者，赫拉格喃喃自語：“整合運動真的知道它們在做什么嗎？”

　　一旁準備離開的整合運動成員楞了一下，看向這個身披大衣滿頭白發(fā)的老人：“老頭，你想讓我怎么回答你？哦，可能你其實沒在問我吧。但我倒是要說，反正我們會跟著指揮官走?！?p>　　“不管指揮官做什么，我們都相信他。如果做的對，他會扛??；如果做錯了，他肯定會改?！?p>　　“我們相信塔露拉，也相信指揮官。我們在為感染者而戰(zhàn)，明白嗎？”

　　整合運動成員離開了，赫拉格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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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p>　　赫拉格放下手中的娃娃，看著愛國者大步走來坐在他的椅子上。

　　“整合運動取得了勝利，我卻沒能從你的語氣里聽出喜悅之情?！?p>　　“我應該嗎？喜悅......”

　　愛國者把盾牌靠在一邊。

　　“如果，烏薩斯愿意，任何城市，都會被鏟平。穩(wěn)固成果，才是最困難的。這場戰(zhàn)斗，我很疑惑，烏薩斯的反應?！?p>　　赫拉格低聲說道：“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想反悔也沒可能回頭。”

　　“也許，我很蠢。但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感染者的鐐銬，會更沉重。一旦失去，斗爭的意識，就走向毀滅?！?p>　　“所以你其實很清楚現(xiàn)狀，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愛國者點點頭：“是。我們，為生存而戰(zhàn)?！?p>　　“那么我也沒剩下什么問題好問了?！?p>　　“報告！”

　　一名整合運動成員拿著統(tǒng)計表跑了過來。

　　“下城區(qū)第三區(qū)，災況報告？”

　　“是！”

　　愛國者擺擺手：“不用細致報告。救下所有平民，危險區(qū)域，保護自己，不要逞強?！?p>　　像是想起了什么，愛國者又把整合運動成員叫了回來補充了一句。

　　“帶上術師。用無人機去找。不要擔心損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