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差勁的男人
當(dāng)莫薩爾的旅店里上演軍民魚水情的時候，雪漫城的旅店母馬橫幅相對安靜許多。
杰瑞白天出去了一趟，快天黑才回來。今天的客人特別少，客房也有一大半空著。而且他總感覺，旅店跟上次來的時候比好像缺點什么。
吃完晚飯杰瑞終于注意到，之前那個紅衛(wèi)女服務(wù)員不見了。
“有一天一個男的來接她，說要帶她回落錘省，她就走了?！焙鸂栨н@樣告訴杰瑞。
原來如此。也好，能回家待著總比在外面漂泊強，身邊也沒個人。
當(dāng)然杰瑞是有的，兩個，深夜才出現(xiàn)在旅店。
“哇哦，加布里艾拉的技術(shù)一如既往?！?p> 杰瑞的房間里，巴貝特圍著他發(fā)出感嘆。若不是看到武器，巴貝特還真認(rèn)不出來。
莎莉茵沒啥反應(yīng)，表情和她的胸一樣平靜。不過平靜中似乎又帶點其他東西。
當(dāng)她進(jìn)屋時，杰瑞隱約覺得這女孩有點變了。
“沒人懷疑你吧，杰瑞？”
“嗯？啊，沒有?！?p> 杰瑞愣了一下才回答。莎莉茵居然主動問自己話？那個長著嘴除了吃飯就幾乎不動的莎莉茵？
他看向巴貝特。巴貝特只是一聳肩。
“人家可是聆聽者，問你話呢?！?p> 這么說也對，莎莉茵只是進(jìn)入身份了而已。
“所以杰瑞，你有什么主意嗎？”
巴貝特坐在床邊，懸空的腳來回?fù)u擺，床被她晃得不時出響。
“我先確認(rèn)一下目標(biāo)。”杰瑞說，“殺死那個叫加留斯的，然后將誣陷信塞到他衣服里是吧？”
“對，但也不簡單哎。雖然這會兒，那個蠢貨正在莫薩爾發(fā)酒瘋，給人留下了暴脾氣的印象。不過要把這個跟叛變聯(lián)系在一起，還需要一點更讓人信服的理由?！?p> “怎么算信服？”
“比如，嗯，抓到他的犯罪現(xiàn)場，或者正在干壞事什么的。諾德人大多很蠢……”
巴貝特瞟了眼莎莉茵，吐了吐舌頭。
“……蠢萌，不太機(jī)靈。何況那貨還是個帝國人，只要做出點出格的事，說不定連領(lǐng)主都會認(rèn)為他心術(shù)不正。這樣更穩(wěn)妥?！?p> 杰瑞摸了摸下巴。
“跟我想的一樣。那走吧，我?guī)銈內(nèi)フ規(guī)褪??！?p> 但走出去沒幾步，他又站住了，有點嫌棄地看著剛剛摸過下巴的手指。
那上面粘著黏糊糊的東西。
“呃，等這玩意掉了再說吧?！?p> *****
這個時候，雪漫城里已經(jīng)能聽到鼻息聲了，只有那些第二天不用早起的人還清醒著。杰瑞領(lǐng)著莎莉茵和巴貝特，去了吉娜萊斯的神廟。
神廟后院有一排小屋，是祭司們住的地方。每個小屋也就一個小房間那么大，供他們休息。而神廟的最高負(fù)責(zé)人，大祭司丹妮卡則住在神廟里。
三人來到其中一間小屋外，杰瑞暗自慶幸屋里還亮著燈。
他深呼吸，按住心臟，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然后才去敲門。
這讓身后兩個女孩不由覺得，屋里莫非住著一位大人物？
“您好，哪位？”
清脆悅耳的女聲，光聽就讓人下意識覺得是美女。
“我，杰瑞。”
“杰，杰瑞大人？真的是杰瑞大人？”
“是我，希爾梅莉亞。沒睡吧？我有事找你?！?p> “哦，請稍等?！?p> 一會兒工夫，門開了。
那一瞬間，就像是從門后吹出一陣迷醉的春風(fēng)，帶著能讓人腦子和某些部位集體充血的氣息，撲面而來。
幸好光線不亮，希爾梅莉亞的美貌看上去比那天打折了。但杰瑞的心臟還是劇烈跳動了至少四下。
他及時調(diào)整呼吸穩(wěn)住，把口水咽下去。
而且就算臉上的光線不夠，希爾梅莉亞穿的是寬松的，沒有系緊，敞開的長袍，反而讓杰瑞充血更嚴(yán)重了。
他再次深呼吸，扭過頭去。想著先看看莎莉茵和巴貝特，這樣能冷靜下來。
“啊，這……”
“唔……”
萬沒想到，那兩個女孩也傻了。
巴貝特的驚訝一覽無余。就連莎莉茵，那個在尸體和鮮血面前都不挑一下眉毛的冷血女孩，也露出了可見的詫異。
顯然是有些入迷。
杰瑞頭上滲了兩滴汗。希爾梅莉亞的美貌真是可怕，連同性都無法抵擋。這已經(jīng)是武器了。
“那個，要不進(jìn)來說吧。”
希爾梅莉亞能有什么壞心眼？見三人都不太對勁，便小聲提議。
杰瑞連忙擺手。
“不了不了，就在這兒說吧?！?p> 萬一進(jìn)屋看清了希爾梅莉亞的全部，他沒有把握能控制住自己，真的。
話說這女人好沒自覺啊。大晚上的一點防備都沒有，整個一傻白甜。
但也正因為如此，杰瑞才會找希爾梅莉亞幫忙。
他指了指莎莉茵和巴貝特。
“是這樣，我在外面遇到了兩個孤兒，幫他們找了一位父親。對方是來自帝都的軍人，明天會借著公務(wù)到雪漫城。雖然我想把孩子介紹給他，但有點擔(dān)心對方的性格，所以來找你?！?p> 說著，杰瑞鼓起勇氣，望向希爾梅莉亞的眼睛。
“你愿意幫我這個忙嗎？”
“啊，是，那當(dāng)然。”
希爾梅莉亞忽然紅了臉，吸了口氣卻沒呼出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既然是杰瑞大人的請求，我一定努力。該怎么做？”
杰瑞趕忙把目光投向別處一會兒。希爾梅莉亞的眼睛里有鉤子，再看一會兒魂就沒了。
“簡單。等他來了以后，你替我和他談?wù)劊瑔枂査窈蟠蛩阍趺磳Υ@些孩子。我覺得像你這樣的美女去問，對方更容易說真心話?！?p> “呃，是，您說的是?！?p> 希爾梅莉亞低了頭，小聲地說。
嘿嘿，果然是這樣。雖然有些不要臉，但杰瑞這波算是想得不錯。
之前在吉娜瑞斯神廟舉行儀式的時候，他就察覺到希爾梅莉亞似乎總在注意自己，露出又害羞又清純的笑。
現(xiàn)在一想，他覺得對方可能是有些喜歡自己，至少是很在意。
不妨就利用這一點好了。
“謝啦希爾梅莉亞，事情辦成了請你吃飯。哦對了，因為人家是來辦公務(wù)的，所以這事絕不能到處說，明白嗎？哪怕是大祭司也不行，誰都不行?！?p> “嗯，明白?！?p> “很好。明天我會隨時告訴你什么時候方便去找他。切記，要等對方獨自一人的時候再去找哦，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好的，杰瑞大人?！?p> 希爾梅莉亞認(rèn)真地回答，對杰瑞這通怎么聽都不通順的鬼話半點懷疑都沒有，就接下這個重任，回屋去了。
等走出神廟，杰瑞的心跳逐漸恢復(fù)正常，得意地說。
“怎么樣，不錯的工具人吧？”
“渣男，你怎么說得出口的？”
巴貝特冷冷地回了一句，帶著無比厭惡的表情。杰瑞一挑眉頭，大惑不解的樣子。
“正常說唄，都是為了完成任務(wù)。是吧，莎莉茵？”
“請暫時不要和我說話?！?p> 隨著聆聽者一句更加冰冷的嫌棄，兩個女孩自顧自地走遠(yuǎn)了。
只留下杰瑞獨自在夜色下凌亂。
“真是的，不是你們讓我想招的嗎？”
*****
莫薩爾和雪漫城之間，只要能穿過拉布林西安就不是很遠(yuǎn)。所以早晨出發(fā)的銳眼鷹很快就到了雪漫城。
這次，加留斯的心情好了不少。雪漫城的景色，無論城里城外，自然人文，都比莫薩爾好太多。
衛(wèi)兵們也早就等在門外，直接領(lǐng)著他們?nèi)埾龅?，面見巴爾古夫領(lǐng)主。
“歡迎來到雪漫城，銳眼鷹的諸位！我是領(lǐng)主巴爾古夫！”
巴爾古夫已在大廳等候多時。見銳眼鷹們出現(xiàn)，他和普羅萬圖斯，霍隆格納，伊瑞萊斯，凱尤斯一起迎上去。
領(lǐng)主向加留斯介紹他們的名字。加留斯面有滿意之色，這才是他想看到的接待方式。
而且看龍霄殿這大廳，寬敞氣派，超高舉架，與帝都一些地方比也毫不遜色。
既然對方做得沒毛病，那自己也不會胡來。
“感謝您的歡迎，巴爾古夫領(lǐng)主。我是銳眼鷹的副官加留斯·馬洛。此行的目的，是因為近日皇帝要到天際來，也會到雪漫城與您見面，所以我代表銳眼鷹檢查指導(dǎo)雪漫城的防務(wù)布置?！?p> “明白，我們已經(jīng)聽使者說過。有什么要求，各位盡管提便是。”
巴爾古夫馬上回答。有力的聲音，爽快的態(tài)度，和這樣的人說話真是舒服。
奈莎松了口氣，看來這次可以好好結(jié)束了。
加留斯一點頭。
“好，那咱們就抓緊時間吧?！?p> 所有人圍著大廳的大桌即刻落座，商討起城防和安保的事。
很順利，太順利了。
巴爾古夫不僅善于說，也善于聽。他不會正面反駁加留斯的意見，而是委婉表達(dá)自己的想法。顯然他吃準(zhǔn)了加留斯的脾氣，避開了會激怒對方的說辭。
怪不得能在戰(zhàn)爭中保持中立，奈莎暗暗佩服起這位領(lǐng)主了。這一波談下來，連加留斯也覺得受益匪淺。
當(dāng)最后一個項目談妥后，巴爾古夫直了直腰。
“那么，就先到這里？各位可以在雪漫城隨意逛逛，我們這兒是天際的中心，最不缺的就是繁華和熱鬧！”
他自豪地炫耀著，又叫過伊瑞萊斯，打算讓她去跟胡爾妲和丹妮卡打個招呼。
“請領(lǐng)主稍等，我還有一件事?！?p> 是加留斯，打斷了巴爾古夫和伊瑞萊斯的話。領(lǐng)主笑著看向他。
“請講。”
“這個，算是我個人的興趣，或者說好奇吧。我想請問領(lǐng)主。”
加留斯的目光犀利了些。
“為何要在戰(zhàn)爭中保持中立，而不明確支持帝國軍呢？”
瞬間，會場安靜了。巴爾古夫重新坐正了身子。
“我用行動來證明忠誠。而且對我而言，如何讓城市免受戰(zhàn)亂更加重要?！?p> “但實際是領(lǐng)主拒絕了帝國軍進(jìn)駐?！奔恿羲估^續(xù)說著，“雖然領(lǐng)主聲稱要回避戰(zhàn)亂，我卻認(rèn)為這里將會爆發(fā)更大的戰(zhàn)斗。”
“確實有很多人都這樣說，然而我的態(tài)度不會轉(zhuǎn)變。我不會在軍事上傾向于帝國軍，至少現(xiàn)在不會。”
“這不清不楚的態(tài)度，難道說，雪漫城還有傾向叛軍的可能性嗎？”
這話就是最為凜冽的寒風(fēng)從大廳吹過，讓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凍僵了。
伊瑞萊斯投去輕蔑的目光，普羅萬圖斯感到意外，霍隆格納更是有些怒意。
這種話在巴爾古夫面前提出來，基本等于宣戰(zhàn)。
凱尤斯擔(dān)心地看向巴爾古夫，領(lǐng)主的臉色果然沉下去了。
“我倒想先問問，閣下提這個事是什么用意呢？”
“自然是為了帝國?！奔恿羲拐?，“事實上就算我不問，等陛下來了，領(lǐng)主也不得不說吧？”
問也沒有這么問的??？你可以含蓄一點啊。加留斯身邊的奈莎急得直使眼色，他也當(dāng)沒看見。
“為了帝國？很好。那我就把我準(zhǔn)備告訴陛下的話，提前告訴閣下吧，看看閣下是否滿意?！?p> 巴爾古夫平靜地說著。突然一瞪眼睛，氣沉丹田。
“我是雪漫城的領(lǐng)主，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城里的百姓！我認(rèn)為帝國軍的進(jìn)駐會影響雪漫城的商業(yè)活動，而風(fēng)暴斗篷則是不折不扣的卑鄙之徒！所以我保持中立，是為了讓我的人民在戰(zhàn)爭中平靜生活！”
龍吼一般振聾發(fā)聵，加留斯的血壓和怒氣馬上拉滿。年輕人對帝國的忠誠心在熊熊燃燒。
“我在問你是否忠于帝國軍，忠于帝國??？”
“沒聽清？那我再說一次?！?p> 巴爾古夫站了起來，伊瑞萊斯和霍隆格納也一同起立，像是給領(lǐng)主造勢。
“我們忠于帝國。但在那之前，我們更忠于雪漫城的人民！”
“你這是在向帝國軍挑釁嗎？”
“如果因為這種正當(dāng)理由就興兵討伐，那也只能說明帝國軍的高層都是昏庸之輩！而且真要打的話……”
領(lǐng)主背過手，高傲地挺起胸膛。
“……雪漫城是天際，乃至泰姆瑞爾大陸，在這巨龍回歸的時代第一個擊退巨龍的城市！任何試圖侵犯我們安寧的敵人，不管是誰，我們都要抗?fàn)幍降?！?p> “你這混蛋！”
激動的加留斯忍不住爆了粗口。士兵們趕緊勸住他，硬是把他拖出龍霄殿。
留下的奈莎只能繼續(xù)擦屁股。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