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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叫祝福

第三十三節(jié) 林奐的痛點

畫作叫祝福 龍青鳴 3225 2020-09-21 06:38:46

  楊濤站在蛋糕店柜臺前難以選擇。本來他想選幾樣甜品,順路去看看南影,祝賀她的第一份工作。在療養(yǎng)院,楊爸沒少受南影照顧。所以楊濤想買點甜品作為答謝。他拿出手機打給林奐。

  “你在哪?”

  “和我的患者約會結(jié)束。正在開車回家?!?p>  “那你在市里?我把定位發(fā)給你。過來幫幫忙!然后送我一趟?!?p>  “你沒開車出來嗎?”

  “同學讓我陪他試穿禮服,車門都沒摸就被帶走了?!?p>  “好吧!我這就過去?!?p>  林奐把車停在路邊,輸入地址后重新出發(fā)。此時一個熟悉的電話打進來。林奐看著手機屏幕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選擇接通……

  “小奐。”是爸爸的聲音,用著祈求的語氣。“我們見一面吧!上次見面還是半年前,在你工作的醫(yī)院。”

  “沒必要。你的體檢報告顯示很好。我也沒有什么想對你說的。”林奐掛斷,發(fā)動車去接楊濤。

  媽媽生病時,林奐沒有通知他。媽媽走后,林奐也沒有通知他。當他知道時,已經(jīng)找不到在大醫(yī)院工作的女兒。看著手機從通話返回桌面,老林有點生氣,他抬起頭看著前面那輛熟悉的車牌,從上一個十字路口發(fā)現(xiàn)后就一直跟著。今天說什么也得見一面。

  林奐抵達定位的地點就下了車。

  老林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惱火的批評道:“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你不能拿我和你媽離婚的事一直沒完沒了。你媽沒了為什么不通知我?好歹我們曾經(jīng)是夫妻。她的骨灰放在什么地方?我要過去看看。還有你被醫(yī)院開除,從原來的地方搬到哪里住了?你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

  路人經(jīng)過不小心聽到的對話內(nèi)容,稍微駐足想看看熱鬧。

  “我沒什么跟你說的。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對你解釋所有的行為。”

  “你說的這叫什么話?我有知道的權(quán)利!”

  林奐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無語的笑了一下,“你的權(quán)利可真多。離家出走是你的權(quán)利?;閮?nèi)身心出軌是你的權(quán)利。給小三刷卡消費是你的權(quán)利。說不能繼續(xù)一起生活也是你的權(quán)利。我媽給你自由和幸福,跟你離婚。一家人過成了兩家人。你還想要什么?眾星捧月的滿足感?還是說你來惡心我?讓別人看看你有多成功,成功的讓親生女兒和小三笑逐顏開在一個房檐下生活?在你這場追求幸福的劈腿旅途上,是我媽在后面不停呼喚你醒過來。捫心自問,你都干了什么?除了嫌我們煩,嫌我們嘮叨,嫌你自己在我們面前丟人,嫌謊言被戳穿,嫌我們不是你想象的樣子。你為這個家的復合做了什么努力?我不是瞎子!我看得見你的不耐煩!看得見你的厭惡!看得見你拼命的要逃出去!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你都不愿意跟我們多呆!這時候還說什么權(quán)利?請過好你自己的生活。等你不幸,等你衰老求助的那一天。我會代替媽媽目送你,那時候我會以親人的身份送你最后一程?!?p>  老林氣的滿臉通紅,但更多的怨恨是林奐對他的態(tài)度,而且還是在馬路邊這么大聲對他講話?!澳闩沃宜朗前??我就這么招你恨?夫妻過不下去離婚很正常。你這個態(tài)度就是問題。我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到死我也是你爸!”

  “你說的沒錯。行為上,你對不起的是我媽??上沂侨?,情感健全知道人情冷熱。你在我面前演繹慈愛的父親,在朋友面前演繹家庭溫暖的丈夫,在親戚面前演繹有擔當?shù)募议L。哦,對了。拿起手機又是體貼小三的情夫。你的身份可真是百色鳥。我謝謝你,把最懂我的媽媽氣死,讓我成為沒有媽的小孩。還得替你一遍遍解釋好端端的家為什么過散了。你還真是自私,這些年一直沒變。繼續(xù)保持下去吧!”林奐說的字字扎心,老林無法反駁這些事實。有理不在聲高,此刻正是很好的印證。

  事實上林奐已經(jīng)在極度克制崩潰的情緒。她推開老林抓著不放的手,話已至此真的沒必要繼續(xù)爭執(zhí)下去。路燈點亮,林奐艱難的轉(zhuǎn)身想走到?jīng)]人的地方靜一靜。眼前一道白影沖過來,接著是一串破口大罵,“終于找到你這孫子了。搶別人的老婆孩子,日子過得挺安穩(wěn)??!把我送進監(jiān)獄,就來個鳩占鵲巢?你他媽做的幾年美夢該醒了!”邊說邊揮動手里的彈簧刀。

  林奐第一反應就是拉開他們。借著路燈的光,她看到老林衣服上的血跡,看準時機一腳踹開持刀的人。那人她認識。是小三的原配丈夫。因為持刀威脅小三,還有一些債務問題被判刑。出來之后一直在找老林尋仇。

  老林捂著肚子躺倒在地,全身有發(fā)冷的癥狀。林奐看他出血的位置很危險,趕緊雙手摁壓住,讓圍觀的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但是她并不知道那個人罵罵咧咧站起來,抄起立在墻邊的木板走了過來。放在墻邊閑置的木板是別人拆柜子留下的,上面還嵌著釘子。

  林奐全部注意力都在老林受傷位置,根本沒想到招呼過來的板子。也就是這瞬間,一個人撲過來用身體護住林奐,木板狠狠砸在那個人的背上。圍觀的人發(fā)出驚呼,有幾位好心的大哥出手一起摁住那個人。有人找來繩子把他反綁捆住。林奐這才看清楚護住自己的人居然是楊濤……

  “楊濤,楊濤,你沒事吧?”林奐的聲音在抖,但是雙手依然摁著出血位置,老林已經(jīng)意識模糊,她想著一定堅持到救護車趕到……

  楊濤痛的捂住肩膀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另一只手揮了揮意思是說沒事。而這時護送病人轉(zhuǎn)院歸來的救護車經(jīng)過,老林被送上救護車,有人幫忙把楊濤送上林奐的車。在慌張與不安的情緒中,林奐有序處理著。

  到了醫(yī)院,她問護士站借了輪椅給楊濤代步,后背的血跡分不清是哪里受傷,還是盡量不動比較好。把他交給護士后,林奐又把老林的血型,身體有哪些慢性病都寫在紙條上,交給了手術(shù)室的護士。最后林奐用老林的手機給他現(xiàn)任妻子打了電話,把醫(yī)院地址用短信的形式發(fā)送過去。做完這些,她無力的坐在走廊的地上,等老林的妻子趕過來。

  楊濤受傷的地方不太好,釘子有銹跡,而且扎的很深。容易經(jīng)血液循環(huán)造成嚴重后果。他看著頭頂?shù)你^子掛滿藥袋,無奈的皺著眉摸兜里的手機。得通知老白讓他幫忙請假。也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楊濤發(fā)完短信后直接昏睡過去。

  將近23點14分時,救護車送來急診病人,民警送醉酒打架受傷男就診。推車摩擦地面的聲音,醉酒男疼的破口大罵聲,把楊濤和其他在急診留觀的病人吵醒,林奐坐在他的床尾一言不發(fā)看著地面。

  “你沒事吧?”楊濤略帶沙啞的聲音問。

  林奐驚醒,趕緊湊到他身邊,“哦。我沒事你。你怎么樣?有頭暈惡心的癥狀嗎?”

  “就是好好睡了一覺。”楊濤看到滿身是血的醉酒男,下意識抓住林奐的手感覺踏實一些?!澳惆职衷趺礃恿??”

  “全部對話,你都聽到了?”

  “嗯。都聽見了?!?p>  “護士說他沒有危險。現(xiàn)任妻子也過來了。我回來看到你睡的挺好?!绷謯J猶豫著要不要掙脫他的手,臉一紅扭過頭去。

  楊濤縮在被子里,“我什么時候能回家?!?p>  林奐抬頭確認藥袋剩余的量,回答道:“打完這些,在抽兩管血,差不多就能回家。對不起,你要出點什么事,我真沒法向楊叔交代。所以以后能別為我冒險了嗎?”

  “就算不是你,看到有危險我也會救人。有自責的時間還不如給我弄點水喝。我是又餓又渴。這個時間還能點外賣嗎?”楊濤小聲問,目光恢復了日常警覺性。

  吃過外賣后,楊濤似乎已經(jīng)適應周圍的環(huán)境再次入睡。林奐看著被他緊緊抓住的手,心中滿是歉疚。她明白他的手是推不開了。

  當輸液結(jié)束拔掉針頭時,楊濤興奮的伸懶腰?!敖K于可以回家了。嗯,咱們一起去看看吳娜。聽南影說,她配合調(diào)查后家里給了不少壓力。說實話我也埋怨她。但是不想她出什么事?!?p>  “合著你一晚上睡的踏實。就想這些了?”林奐心里莫名的躥火。

  楊濤揮動著綁紗布的手,“咱們先吃飯,吃完后你還得陪我去趟隊里。隊長說我老請病假,這次必須本人到場。你看我這半殘廢的,動起來都沒力氣……”說著開始裝起可憐。

  林奐覺得被他套路了,可又說不出哪里有問題,就按照他說的先吃飯后去單位請假。

  在醫(yī)院開的急診證明,加上林奐這位當事人。楊濤很有面子的站在領(lǐng)導面前,一副我是真生病的姿態(tài)。兩天休假批復完成。二人在所有同事探頭探腦的窺視下,順利離開單位直接返家。剛進楊濤家的小區(qū)大門,南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林奐打開免提,“怎么了?”

  “就…吳老板,吃安眠藥,在醫(yī)院搶救……我該怎么辦?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南影緊張的貼著墻邊,眼睛越來越紅,不知不覺流下眼淚。她害怕這悲涼的味道……

  林奐一個急轉(zhuǎn)調(diào)頭,重新返回醫(yī)院。楊濤也拆了手上的紗布,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他看著林奐蒼白的臉有些心疼。從昨晚到現(xiàn)在,林奐都不曾主動表達情緒,這種壓抑在緩慢積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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