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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有女初長成

第九章 新的韓云兮

韓家有女初長成 白胖子愛吃花 1942 2020-08-01 19:03:21

  雖是四十的年齡,但是他們兩個容顏卻顯得有些蒼老。

  他們頭上的白發(fā),怕是都是為韓云兮費心所致。

  韓云兮啊韓云兮。你這個人,也是夠倒霉。

  可我如今雖有意要為你報仇,但是對方是皇帝的兒子,哪有這么容易。

  倒是,韓運來不能再做韓運來了,再這么下去,遲早出事。

  她得學著做韓云兮了。

  一個新的韓云兮。

  “明日,我還是不上朝堂,陪云兮一整日,而后再親自送他出京?!表n守明又道。

  “真的,就只能這么做嗎?”上官燕飛如何舍得。

  “難不成你有更好的提議?”

  “我知道你和黎家、陳家、周家、杜家這些世家大族素有交情,哪怕屈尊,給云兮指個庶子,也應該不是難事啊。”

  “婦人之見?!?p>  上官燕飛沒有料到韓守明會這么說她,“老爺你……”

  “云兮是韓家嫡女,你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寒門士子,大族庶子在盯著云兮這塊肥肉。你想得出的,別人也想的出。屈就云兮下嫁庶子,也虧你想的出來。這分明就是送羊入虎口!”

  上官燕飛面色一緊,“那也好過當一輩子老姑娘?!?p>  韓守明突然拍桌,“天下這么大,總有個愿意像你我這般真心疼云兮的?!?p>  上官燕飛微微一怔。要真有這種人,那她便提云兮打著燈籠去找,大海撈針她也不畏難。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凡事不可一桿子打死。我聽說,寒門士子中也有翹楚,大族庶子中也有頗具遠見之人。若真是品性端正,才華橫溢,懂得審時度勢且又對云兮沒有偏見的人,那老夫是真的愿意給他搭條路?!?p>  “夫君……”上官燕飛再次被韓守明感動。

  韓守明突然一笑,那雙經(jīng)歷無數(shù)大風大浪的慧眼里閃出狡黠之色,“你以為,我打算讓云兮當一輩子老姑娘?”

  “是妾身錯怪老夫君了?!鄙瞎傺囡w可是為了韓守明苛待她的寶貝女兒和韓守明鬧過不少次。“那夫君可有人選?”

  “夫人怕是忘記了,江州云夢是什么地方?”

  “云夢,天下杰出之人,十有八九都出自云夢。原來老爺是早就打算好了,我說你昨晚不睡覺一直翻來覆去,知道你是在思索云兮的事情,但是這可不像你的個性?!?p>  韓守明處事果斷決絕,遇見什么大事他都不慌不忙的,就算遇到什么難題,他也總能很快相出解決的辦法來。

  她同他生活了這么久,可沒見過他為什么事情搞得徹夜難眠。

  “云兮,我就這么一個女兒,若不是昨天發(fā)生那樣的事情,我還打算,一直將其養(yǎng)在府中?!?p>  上官燕飛呆坐著,倒吸了一口涼氣,“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送她走的地步了嗎?!?p>  “沒想到,好了之后的云兮是那么好動好吃,小時候的頑皮還是在她身上留著影子?!?p>  韓運來咬著手指,后面的話,她不忍心再聽下去了。

  碧裙少女一個人徜徉在枝頭春意鬧的花園里,素手交疊,抬頭仰望著天邊那一輪升起的圓月。夜風吹拂,絲裙搖擺,白皙的臉,配上臉頰上一坨幸福的酢紅,似是夏日荷塘里盛放的荷花。

  韓運來,你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我是韓云兮。

  看著韓云兮一個人倚著欄桿看月亮安謐美好的模樣,韓靜的指甲死死的掐著手掌心。

  她萬萬沒想到,小姐居然是這么恢復如常的,以險些和他們死別為代價。

  她苦學醫(yī)術,卻沒幫到她小姐一分。現(xiàn)在看來,她苦學醫(yī)術的另一個愿望,算是實現(xiàn)了吧。

  聽老爺?shù)囊馑迹〗阋凰妥吡?,送去老爺?shù)墓枢l(xiāng)云夢。怕是,此生都不會讓小姐再回家了。就是婚嫁大事,也是要由郡守大人決定了。

  她慢慢晃著步子,身體里的血液似乎正在凝固,手腳開始發(fā)涼。

  她知道,她肯定是要隨著小姐一起去云夢的,如今離開盛京,可就意味著,她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修長的指甲嵌入微微生出薄繭的手中,她抬頭看著點點熒火。

  這火光,越來越渺茫了。

  ——————

  相府。

  黑幕早已下降到府宅里每一處角落里,長長的走廊里,閃著數(shù)盞明燭,火舌吞吐著絲絲寂靜無聲。

  月光似輕紗一般從石墻上的窗格子里斜下,打在那張柔弱白凈的面上。

  黎啟臣搖著扇子慢悠悠的晃著步子正要向前,卻看到前邊的黑暗處,出現(xiàn)一雙黑色繡祥云靴。

  黎啟臣嚇得面色一緊。

  “祖父。”

  “你去做什么了?”黑暗中的那個人語氣很是嚴厲,周身透露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去——”

  “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這一句,頗為語重心長。

  “孫兒去東宮拜見了太子。”

  “拜見?你用何身份去拜見東宮太子?!?p>  “孫兒以……孫兒是太子友人?!崩鑶⒊济嫔@慌。

  “東宮太子的友人,這名堂,該是給我們黎家增輝了。”黎寧庭撫著胡須,從黑暗之中一點點走到黎啟臣跟前。

  黎啟臣看著前方胡須微微泛白,身材欣長,明明是風燭之年,但是卻依舊精神

  抖擻的身穿只有位居相國的人才能穿的正黑色那雙經(jīng)歷了無數(shù)風雨的眼睛里沒有半點哀傷和滄桑,而是永遠都在燃燒著的烈火。

  黎啟臣恭恭敬敬的跪下,雙手作揖,“祖父,孫兒錯了?!?p>  “錯?你有何厝!身為相國之孫,就是太子也應該為了權位趕來巴結?!?p>  “孫兒不敢,孫兒日后決不再打著祖父的名義?!?p>  “嘴上說著錯了,不敢,心里怕是還覺得自己是對的。”黎相負著手,在黎啟臣身邊踱步。

  黎啟臣最敬畏的人,便是他的祖父。

  “祖父,孫兒真的知錯了。”黎啟臣面色誠懇。

  “知錯了,好啊。而后呢?!崩柘嗖痪o不慢。

  “子曰:“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少年的身材挺拔,端在眼前的那雙手指節(jié)修長,縫隙間微微飄著些酒香。

  黎寧庭聽了,微微一笑,那笑中分明帶著些輕蔑。

  “你想改?如何改?”

  “孫兒,孫兒日后再也不赴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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