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沙有點不明白,地道直接通向攻城器械庫,而看守的老者毫無警覺性和武力值,萬一下來的是一個敵人,這里一旦被毀,鏡虛城的優(yōu)勢蕩然無存,她的老祖宗心也忒大了吧。
落沙聽到門外的三下敲擊聲,把鑰匙從門縫里塞了出去,門應(yīng)聲而開。
落沙站在門口,愣了一下。兩隊身穿甲胄的士兵拿著火把,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婆婆的手上拿著鑰匙站在中間面對著她,她們大眼對小眼。
落沙打破沉默,道:“老婆婆,請問馬介將軍在嗎?”
“姑娘,你說什么?我耳朵不好,你大聲點?!崩掀牌虐讯錅惖铰渖车淖爝叀?p> 落沙吸了口氣,對著老婆婆的耳朵大聲道:“我找馬介將軍。”
老婆婆連忙后退了好幾步,兩手捂住嗡嗡作響的耳朵,道:“姑娘的中氣真夠足的?!?p> 落沙的這一叫喚把整個城主府都驚動了。落沙聽到暗器的破空聲朝著她所站的地方襲來,她忙抽出腰中的軟劍,身體向上一躍,“當(dāng)”的一聲,暗器的勁道被落沙化解,向左邊飛去。
讓落沙不解的是,這個暗器像個壺,還有液體灑落。很快她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好吧,暗器居然是個夜壺。左邊站著的士兵雖然仍保持不動,但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哪個王八羔子大半夜的跑城主府撒野?”一個龐大的身軀大步流星地朝落沙走來。
待來人走到近前,落沙仰望著看向那個兩米多高的人,在鏡虛城長這么高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城主馬介。
“馬將軍,我是落沙?!甭渖诚肫鹪谫Y料上對馬介的評價,高兩米,性直率粗獷,有一人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勇,善使鐵錘,善造攻防器械。
馬介圍著落沙走了一圈,摸著下巴,道:“不巧,我府上也有一個落沙公主。娘,你猜哪一個是真的?”馬介轉(zhuǎn)頭問老婆婆。
老婆婆朝馬介的小腿踢了一腳,道:“當(dāng)了城主還是這么笨,真懷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出來的。”
“這事只有你和爹最清楚,我哪知道?!瘪R介委屈地道。
馬介說完,老婆婆又賞了馬介一腳,道:“我年紀(jì)大,記不清了,問你爹去?!?p> “我爹不也年紀(jì)大了,他能記得清?”馬介下意識地摸著下巴。
落沙的嘴角抽了抽,這兩個頭發(fā)花白的人加起來的歲數(shù)應(yīng)該超過一百歲了,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討論如此幼稚的問題,她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們把焦點放到她的身上。
“馬介,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許在我的面前講話,我還想多活幾年?!崩掀牌虐l(fā)話了。
馬介乖乖地點了點頭。
“姑娘,時間不早了,我?guī)闳シ块g休息。公主的身份可不能隨便冒充,不然可是要住牢房的,那里老鼠、蟑螂到處爬?!崩掀牌乓宦凡铰某C健地把落沙帶到了一個房間。
“多謝馬老夫人。”落沙抱拳行了一禮。
“公主,請好好休息,老婆子告退?!崩掀牌糯舐暤馈?p> 落沙總覺得這句告別的話不是對她所講。她進(jìn)了房間,伸了個懶腰,躺到床上。想起城主府里還住著個假落沙,她的出現(xiàn)恐怕已經(jīng)驚動了那個冒牌貨。唉,想睡個好覺都不能,當(dāng)公主苦啊。
落沙翻身而起,把枕頭塞進(jìn)被子,做成有人在睡覺的樣子。她覺得自己不能白白浪費了睡覺的好時光,于是開始尋覓空房間。她不敢堂而皇之地進(jìn)房看,只能站在房門外聽動靜。隔壁房有呼吸聲,她小心地走到下一間房門口。里面?zhèn)鱽砹四腥藟旱偷恼f話聲。
“落沙在城主府?!?p> “殺?!?p> “是。”
落沙撫額,心中哀嘆,怎么每次都跟她猜想的一樣啊。覺又睡不成了。
落沙爬到了自己房間的屋頂上,等待殺手的光顧。她全身抖了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于是她爬回房間把被子披在身上,上了屋頂。
落沙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頭,注意著房檐下的動靜。不一會兒,五個黑衣人偷偷地鉆進(jìn)了落沙的房間。
落沙深吸了一口氣,扯開嗓子喊:“有刺客,抓刺客……”
落沙再次聽到了破空聲,一個銅燭臺向她的面門處飛來。落沙無語地用腰中劍挑落,這個馬介的起床氣比她還厲害,他加在銅燭臺的力道比夜壺重了許多,一般人真扛不住。
落沙的房間被士兵團(tuán)團(tuán)圍了起來。
不遠(yuǎn)處馬介的大嗓子,嚷嚷著:“王八蘿卜孫子,眼瞎啊,敢到我馬介的地兒耍威風(fēng)?!彼戳艘谎畚蓓斏系穆渖常荒_踹開了房間的門。
五個黑衣人拿著刀膽戰(zhàn)心驚地站在原地。
“蘿卜孫子,給我放下刀,別逼我使錘子,砸爛你們的腦子。白花花的腦漿我也是好久沒見了?!瘪R介摸了摸下巴,似在想象腦漿飛濺的樣子。
一個黑衣人嚇得丟了刀,其余人見大勢已去,都丟了刀。
落沙爬下屋頂,看到這一幕,一時語塞。
隔壁的房門打了開來,一位睡眼惺忪的女子站在門口,道:“馬將軍,你這鬧哪一出呢?”
馬介看了落沙一眼,又轉(zhuǎn)向那位女子道:“公主,不是我在鬧,是這幾位在鬧?!彼噶酥嘎渖撑c黑衣人。
落沙乍一看到門口的女子,就認(rèn)出她是符的胞妹,星黎公主。符把親妹妹都派出來了,看來這次要動真格。
落沙與星黎經(jīng)常碰面,但并不熟。星黎曾主動向落沙示好,落沙就是與她親近不起來。她對星黎的印象是只可遠(yuǎn)觀,不可近交。
星黎定定地看著落沙,面上端著笑,看不出是否認(rèn)出了落沙。
落沙可能就是不喜歡星黎的這種高深莫測樣,說白了,就是太能裝,物極必反,讓她心生反感。
落沙把披在身上的被子,扔到床上,笑著道:“星黎公主,好久不見,你的胞兄軒轅符準(zhǔn)備得如何了?”
星黎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道:“姑娘,認(rèn)錯人了吧?我是北漠的落沙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