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圭眼神火熱,自信中帶了份妖異的神經(jīng)質(zhì),就像看獵物般看著蕭玉。
對此,蕭玉蹙眉凝思片刻,忽然在眾目睽睽下說道:
“蔡圭,我們來雙修吧!”
“?”
…
鬧劇最終在蔡圭連滅兩位青竹門的元嬰,還有一位明家金丹后,草草收場。
蔡家。
因為強行抵御了好幾波乙木神雷,蔡大可受傷不輕,他悄悄召回蔡三有,低聲道:“三弟,以前是我鬼迷心竅,試圖對蕭玉采取更強硬的手段,還好你沒有聽我的。事實證明你的選擇是對的,不管她身上還藏著多少秘密,至少咱家圭兒并不比她差?!?p> 蔡三有欣慰道:“大哥你想通了便好,他們二人一個圭,一個玉,或許是天生注定的緣分……你安心閉關修養(yǎng),蔡家就交給我們了?!?p> 蔡大可點頭,蔡圭服用了洞天丹,精神力一漲一收間,最后穩(wěn)定在神識的強度,突破到元嬰也只是早晚的問題。
而蕭玉在比斗場瞬時爆發(fā)的那波劍氣攻勢,硬撼元嬰高手,同樣讓人嘆為觀止。
他倆這次展現(xiàn)出了驚人的實力,讓所有針對蔡家的陰謀陽謀,一一破滅。
還有青竹門,也無需他們再去操心,自有飛沙殿主動接手了。
可以說一切塵埃落定,連蕭玉心心念念的重振蕭家門楣,都指日可待了。
房中,蔡圭服完凝神靜氣的藥后,總算正常了許多,洞天丹效果有多逆天,副作用便有多難纏。
他就差一點陷入瘋魔,好在蕭玉一句‘我們來雙修吧’嚇得他一哆嗦,清醒了過來。
蕭玉收起藥碗,替蔡圭擦了擦嘴角,溫聲道:“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遇見的那顆流星嗎?”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柔情,蔡圭反而有些茫然了,詫異道:“為什么忽然說起這個?嗯,讓我想想……當時看到流星,你我都很開心。可是流星再好看,當它直沖我們頭頂墜落的時候,事情就不妙了。不過奇怪的是,在它即將砸中我們的時候,一眨眼卻消失不見了。事后問別人,都說青天白日,根本沒有什么流星,我們不是確認了,是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么?”
蕭玉搖頭,鄭重道:“不,那一天,咱倆其實都被那顆詭異的流星砸中了……也許不該稱之為流星,因為那是一個名叫肖魚的人的魂體,從天外而來。你因此獲得了他的神念,我得到了他的記憶,不過都處在封印狀態(tài)。成親那天,我的記憶剛好復蘇……”
蔡圭聞言一驚,接著一喜,道:“所以你逃婚是他在作祟,不是自己的本意對不對?”
蕭玉柳眉倒豎,哼道:“你似乎關注錯了重點!你難道就沒想過,我們吃的丹藥都是一樣的,為什么你的精神力卻能成長這么快。該不會真以為自己天資比我高,蓋世無雙了吧?”
“難道不是么?”
“哼,想得倒美。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封印在你體內(nèi)的外來神念,在藥力的作用下逐漸解封了。以你那可憐的魂魄強度,如何能融合掌控,就像小孩子舞大刀,沒直接讓你爆體而亡,實在應該慶幸那是純正的道家神念,而非魔念?!?p> 靈魂是什么?有人說是精神意念,有人說是記憶,或者兩者結(jié)合……
是人就有魂魄,踏入修真,經(jīng)過修煉凝聚出精神力,等晉級元嬰,便會成為神識,再入化神才是神念,直到飛升成仙,方可鑄就神魂。
像蔡圭和蕭玉這樣的,要不是他們兩人共同分擔了肖魚的神念和記憶,被他奪舍也只在瞬息之間。
“原來如此,看來我們躲過了一劫,而且還因禍得福。你說的肖魚既然如此厲害,那他的記憶中……”
蕭玉否決了他不切實際的妄想,道:“我這兒確實有很多高深的道法,可是不能傳給你,我自己也不敢再修習了。若以后咱們能入昆侖門下,倒是可以……罷了,不屬于我們的東西,拿著也燙手,甚至還會引來滅頂之災?!苯?jīng)過半年多的‘記憶相處’,她已經(jīng)不再迷失自我,徹底分清了蕭玉和肖魚的區(qū)別。
“然后呢?”蔡圭想知道她接下來的打算。
蕭玉道:“還是那句話,我們來雙修吧!送他歸去,我們才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
她不是肖魚,蔡圭也不是,就算被肖魚‘罩’著的感覺的確不錯,安全感十足,但每個人終究要去掉偽裝,面對真實的自己。
我就是我。
“啊,可是,這和雙修又有什么關系呢?”蔡圭仍然不太適應蕭玉的直白。
蕭玉坦然一笑,說:“道經(jīng)有載:‘天地氤氳,男女媾精,孤陰不自產(chǎn),寡陽不自成,陰陽兩齊,萬物化生。常道即茲以為日用,真源反復,有陰陽顛倒互用之機。人能煉之,可以超生死……’”
“我們通過精神交修,將肖魚的神念和記憶重新融為一體,他自然會有辦法回去……這門雙修道法雖然也是從他記憶中獲取的,但我們一來是為了幫助他,他不至于計較,二來,這種內(nèi)修法門,外人輕易看不出根腳,隱患相對要小得多?!?p> 蕭玉的考量自有她的道理,修行宗門最忌道法外傳,其嚴重程度不下于欺師滅祖,她以此鉆個空子,倒也無可厚非。
“那,那就來吧!”蔡圭結(jié)結(jié)巴巴,有些緊張,索性抬頭挺胸,眼睛一閉,破罐子破摔般,任由她擺布施為。
…
…
…
寒冰谷,夜月下,影壁前。
肖魚一怔,發(fā)現(xiàn)自己正四仰八叉,躺在寒池邊的冰墻下。
墻上影子已然無蹤,仿佛剛才看到的鬼影都是錯覺。
“真好,終于回來了?。 彼麩o限感慨了一句,慢慢整合著記憶。
半晌后,只聽他喃喃道:
“蕭玉,蔡圭,從此就這樣過上了沒羞沒臊的生活嗎?嘖嘖!”
“咦,不對啊,對他們來說,蕭玉是蕭玉,蔡圭是蔡圭,可對我來說呢?蕭玉似乎是我,蔡圭似乎也是我,就像左手和右手的關系,他倆雙修了,在我這又算怎么回事……”
他攤開雙手擺在眼前看,正想入非非呢,忽覺精神力猛漲了一大截,應是本次離奇的際遇所致。
這下可好,他最不愿見到的一幕發(fā)生了,原本已處在臨界點,肉身和魂魄間的脆弱平衡,就此打破。
當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感傳來,他不由暗暗狂呼:“臥槽,我不會就這么自爆了吧,千萬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