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商心果果睜開了眼睛。天已大亮,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坐在車?yán)铮翘稍谝欢褬淙~之上。他趕忙起身,周圍是一片荒郊野嶺。
不遠處好象有人吵鬧。商心果果仔細一聽,原來是主編正在和人爭吵?!笆裁矗课易屓税l(fā)表的?”主編的聲音氣急敗壞,“我被你們囚禁了多少年?我有時間嗎?鬼才知道是誰在雜志社上發(fā)表這種文章。再者說了,我是中國人,怎么可能說三星堆是外來文明,沒有資格代表中國申報世界文化遺產(chǎn)?”
還有這種事?商心果果急忙走了過去,他此刻不得不當(dāng)和事佬。主編看到他來了,連忙塞過來一本《讀者之友》。商心果果看到了那篇叫囂三星堆不屬于中國文明的文章。
“我們不是關(guān)在山洞,就是在看守所,這篇文章不可能是我們發(fā)的?!碑?dāng)商心果果站在主編和一群警察之間時卻倍感荒唐,連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警察同志,這種學(xué)術(shù)上的問題不應(yīng)該由你們來責(zé)問我們吧?!”
“不由我們來問那還能是誰?其實我早就知道發(fā)表那篇文章的另有其人!”突然一個聲音傳來,響徹了山林。一個老人走了過來?!捌讲ú??”主編和商心果果驚訝得齊聲叫道。
“對……也不對!”平波波說。“你還沒死???你知道另有其人怎么不早出來?讓這些人盤問了我半天?!敝骶帥]好氣地說,“你又想把我們關(guān)到哪里去?”
“不……先別問這個!”商心果果的思維可沒那么跳躍,“既然你沒死,要警察來抓我們干什么?”
“如果不化成警察,怎么可能讓你倆心甘情愿地來到這兒?告訴你們,我沒死,死的是我寄身的那個家伙?!薄捌讲úā钡靡獾卣f,“那個平波波趁我離開他到波波茶樓開講座的時候,竟然讓人在這種破雜志上發(fā)表了這篇文章。我得知此事以后就把他也給殺了……”
“什么叫破雜志?”主編聽到這話當(dāng)然不依?!鞍阉o殺了?可你現(xiàn)在用的不就是他的肉身嗎?”商心果果知道現(xiàn)在不是和人較真的時候,他好奇地問。“他的肉身對我不再有用了?,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可以自由切換身體了。”“平波波”說著,又變成了主編的模樣。
“是你在雜志社冒充我?”主編大聲驚呼?!安挪粫俏夷?,否則就不會發(fā)表那種文章了!”假主編說,“那個倒霉蛋也已經(jīng)被我殺了,你要是再回去就是詐尸了……”
“你說什么?”主編氣得沖上去掐住了假主編的脖子,被幾個警察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他殺了人,你們這些警察為什么不去抓他反來……”主編掙扎著,但一切都無濟于事。
“誰說我們是警察了?”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戴墨鏡的中年人摘下了墨鏡,露出了一雙突出的眼睛,模樣十分瘆人。商心果果再看那些警察,全都變成了和他一樣的人。原來是假警察!商心果果奪路便逃,但很快就被捉了回來。
“你們……你們就是縱目人?!”主編驚奇地大聲問道。“說得準(zhǔn)確點兒,我們是古蜀文明的守護者。”假主編自豪地說?!笆刈o者?”主編不屑地說,“難怪長得跟三星堆的面具差不多!”
“我有個問題!”商心果果說,“網(wǎng)上不是說平波波一直致力于古蜀文明的研究,堅決反對古蜀文明西來說嗎?他怎么可能發(fā)表那樣的文章?”
“錯!”假主編此時又化身為一個白發(fā)長髯的老者,挽著高高的髻,穿著奇怪的衣服,“那是我寄身在他身體里以后,迫使他做出的改變。當(dāng)然,當(dāng)我想溜出來透透氣的時候,平波波就不受我控制了……”
“什么文明的保護者?原來是一個寄生蟲!”商心果果學(xué)著主編做出不屑的樣子。“不可對大巫師無禮!”戴墨鏡的中年男人喝道。怎么又變回來了?商心果果想,繼續(xù)當(dāng)你的鼓眼棒?。?p> “古蜀文明的守護者一再地囚禁兩個羸弱的文人,好象也說不通吧?”主編不服氣地說?!坝惺裁凑f不通的?”大巫師說,“有人想利用你們搞破壞,讓古跡毀于一旦,讓研究者的方向走上歧途。囚禁你們倆也是沒辦法的事?!?p> “你別假仁假義了,上次大地震不是因為你還不會發(fā)生呢!”商心果果喝道,“你知道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嗎?”
大巫師低頭沉默良久?!澳鞘莻€意外。是我法力不夠,吃不準(zhǔn)這位老兄到底能不能取下鐵鍤……”大巫師說著抬起了眼睛,“這一次可不一樣了。我要訓(xùn)練你們兩個射箭。杜卷和國師敢射瞎二郎神的第三只眼,我就敢以牙還牙,射死他們兩個壞蛋!”
大巫師揮了揮手,戴墨鏡的中年人和假警察們押著主編和商心果果往前走。“你們之間的恩怨憑什么把我們牽扯進來?”主編對大巫師吼道。
“保護古蜀文明,人人有責(zé)!”大巫師搖頭晃腦地說?!笆裁慈巳擞胸?zé)?”戴墨鏡的中年人悄悄對商心果果說,“我們的法力已經(jīng)為杜卷他們所熟知,早就產(chǎn)生免疫力了!”
“你說什么?”大巫師喝道,戴墨鏡的中年人立馬閉上了嘴巴。一群人繼續(xù)向前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奇特的地方。
這是一條高大險峻的山脊。脊頂很窄,遠看象是一條彎曲蜿蜒的長線,把眼前的世界分成了兩半。一邊云霧籠罩,一邊陽光燦爛。“這是陰陽界?”主編扭頭問大法師,“帶我們到這兒來干什么?難道這里是地獄的入口嗎?”
這就是陰陽界?商心果果心想,莫非我們被帶到西嶺雪山來了?聽說這里有雪山,有大熊貓,還有陰陽界,是世界自然遺產(chǎn)地呢!“窗含西嶺千秋雪!”商心果果脫口而出,“有這么深的文化底蘊,為什么不是文化自然雙遺產(chǎn)呢?就象峨嵋山那樣……”
“死到臨頭了還那么酸?都給我上去!”戴墨鏡的中年男人、假警察們把主編和商心果果推上了山脊。不好,商心果果頓時頭暈?zāi)垦?,他從小就恐高??稍僭趺囱炓驳萌讨?,商心果果盡力讓自己站穩(wěn)了。
“不錯!我就是要你們到地獄一游,也就是陰界那一邊?!贝笪讕熣f,“一來是把你們關(guān)在這兒,不讓杜卷他們找到。二來要你們找一種特殊的樹枝,專門用來制作弓箭。我和我的人會經(jīng)常來抽查練箭的效果,一旦練成了,我會帶你們?nèi)フ夷莾芍欢霹N鳥。”
“對了,你個死老頭,告訴你,扶桑樹上的鳥不是杜鵑鳥……”主編叫罵著?!叭ツ銒尩模 蹦菐讉€人七手八腳地把他和暈頭轉(zhuǎn)向的商心果果推了下去。